我还是不死心,问他有没有奇遇,比如掉下悬崖,习得神功之类的。
陈清寒无语,他不想搭理我的时候就喜欢装聋作哑。
“你别消极抵抗啊,这很重要的,那个…梦魇,啊…这是她的名字,翻译过来就是这个意思。她控制不了你,这说明什么?这说明——”
“你记得她?”
“呃嗯……对啊,突然就知道她叫什么了!神奇~”
“其它的呢?”
“她有种能力,让人陷入梦魇,重复一个梦境,困在里面出不来。那个凶手,可能就是陷在杀人的梦境里,重复杀人的行为。”
死在迷雾中的尸体不会腐烂,活着困在迷雾中的人不会变老,与其说那是迷雾,不如说是一个独立的空间,只在特定的时间和环境下才会‘开启’的空间。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梦魇应该和我差不多,这么多年来一直在坐牢。
我们一族的牢房可是太有特色了……
“还有吗?”陈清寒的语气没有变化,但我就是知道他想问什么。
“指南针嘛~指南针。”我脑子里想着指南针的样子,关于它的信息便纷纷跳出来,这感觉有点像使用搜索引擎。
空间、时间、方向,我自己小声嘀咕,从一堆搜索结果里翻出我们需要的信息。
“哦哦哦,知道了,知道怎么用了!”我拿出指南针,用匕首扎破指尖,在九个格子上挨个点了下。
嗡…
指南针发出手机振动的声音,接着九个格子上亮起九个符号。
“你看你看,亮了!”我像发现新玩具的孩子,把点亮的指南针给陈清寒看。
陈清寒正开车,快速瞥了一眼,只是表情没什么变化,不像我这么兴奋。
也许失望太久,在没看到结果的时候他很难真正开心。
我赶紧继续研究指南针,想尽快弄明白它的使用方法。
静下心来捉摸半晌,我猛然怔了下,“你说的那座岛,你是怀疑它不在这个世界?”
回忆起指南针的真正用途,我不淡定了,难怪之前我说回忆起小岛的特征,陈清寒的反应平平,并没有很激动或高兴。
他也许早就知道使用现有技术是找不到那座岛的,毕竟他努力了这些年,想过的方法恐怕是不计其数,我能想到的,他可能已经试过了。
“小妹这些年音讯全无,所以我追查了视频中的其他人,他们三年前出海后就再没回来,有一个人的朋友说,他的好友失踪后不久,家里收到一份快递,快递只有收件地址,找不到寄件人。”
陈清寒没和我说过指南针的来历,看来是打算现在告诉我。
“快递盒里装的就是这个指南针,那家的父母想通过这东西找到失踪的儿子,可是没人知道这是什么,问了很多人,都以失败告终。”
即使如此,那家的父母仍然舍不得把东西丢掉,因为他们认为这指南针是找到儿子的唯一线索,只是暂时没人知道怎么去找而已。
后来这东西到了陈清寒手上,他知道天女墓中有关于这东西的壁画,也知道它是类似指南针一样的东西,却不知道该怎么使用它。
他尝试过N多办法,都不能让它工作,唯独没有试过滴血认亲这种。
正常思路的人不会考虑滴血‘启动’这种可能,万一想到了,也不可能尝试成功。
所以我才会更加确定之前的猜测,指南针只有我们一族的DNA能激发其启动。
假设我的猜测没错,那么陈清寒的妹妹是怎么登岛的呢,情况有两种:一是有我的‘老相识’带他们上岛;二是那支小队里有我们一族的血脉后裔。
我再次看向陈清寒,心中有个隐隐的猜测,盯着他的头发看了半天,想着如何才能捡一根拿去做DNA测试。
“你的思维有点发散,那是不可能的。”陈清寒突然开口。
“嗯?我什么都没说。”
“你想了,我不是天女一族的后代,小妹也不是。”
“你怎么确定不是呢,也许往上倒十八代,就有呢!”
“天女墓的壁画中,几乎没有生活类的内容,你能想象一个民族没有任何生活气息吗?”
陈清寒的反问听起来和此刻的话题没有关系,不过我还是略微想了想,才说:“也许生活对她、我们来说不重要,也许大家都不需要吃喝,不生病,那就不用种地打猎喽。”
“周游四海、战争、死亡,这些内容是天女墓壁画的主旋律,你觉得、你们的生活重心是什么?”
“……称霸世界?”我不太确定地回道。
陈清寒默了默,说:“几千年前就拥有空间技术,如果你们想称霸世界,早成功了。”
我不以为然道:“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也许是窝里斗、斗得太惨,把称霸世界的机会错失了。”
陈清寒没有和我争辩,看起来也不像是相信了我的鬼话。
我的记忆现在就像搜索引擎,不输入关键词,结果不会自己跳出来。
还是需要看到实物……我暗暗捉摸着,没准儿找到那座岛,我能获得更多的记忆关键词。
“不行,要到海上才能定位,要不咱们直接去海边吧!”我想马上验证指南针的作用,却被陈清寒拒绝了。
他说要先完成组织交代的工作,找妹妹的事毕竟有私事的成份,所以要往后排。
他虽然表面看起来特别平静,可我们中途休息的时候,他问我指南针该怎么用,还用他的血滴上试过,可惜他的血并不能激发指南针。
这说明他不是我们一族的后人,而且指南针在别人手里没用,就是说即便他委托其他人立刻启程去寻人,也没办法用指南针指路。
“我们快点完成工作,就能提前回程,说不定那地方也和迷雾一样,时间是静止的,人被困在岛上,她……”说着说着,我脑子里突然闪过一缕灵光,但速度太快,我没来得及抓住它。
“谢谢,其实我各种心理准备都做好了。”陈清寒的语气中颇有些安抚的意味。
我这个想安慰人的,反倒被安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