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窝里探出来的头,是颗毛茸茸好像鸡仔一样的鸟头,只是这颗头跟人头差不多大。
“挺萌的啊~”我看着大毛头说道。
它看我们的时候,侧过头用一只眼睛看,我盯着它的嘴,那小小的喙还没公鸡大,心里不禁嘀咕,它真能把人说死?
——你们是谁?一道信息在我动手前传递过来。
我心说呦呵,还是个高智慧生物,它的翅膀和无头鸟类似,区别是它的翅膀上长着绒毛,是像老鼠或者水濑那样的短毛,而无头鸟的翅膀上只有骨头和皮。
这生物的双腿和鸟类一样,却长了一双人类的手臂。
我注意到它两只手的大小不一样,有一只一看就是它的,像后接上去的假肢。
因为它细弱的手臂比起来,那只手掌过于宽厚,它本身的手掌更像是金丝猴那种,而另一只手掌却像是黑猩猩的。
我猜大的这只就是盒子里装的那只,盗猎者大哥叫李成明打开盒子,目的是想拿到这只手。
——你不必问我们是谁,只要知道我们来做什么。
我将思想信息传过去,它立刻又问:你们来做什么?
——杀你!
——为什么?
——不为什么~
回完我才发觉这段对话好武侠,陈清寒拍了我一下,让我看房间一侧的石槽,里面躺着开膛破肚的尸体,内脏空空,尸体还算新鲜,只有尸斑没有发臭。
看样子上次抓回来的人它没一气吃完,今天是吃完了,才又派矿工出去抓人。
大脑直接交流可以省去猜来猜去的时间,这大头鸟听说我来杀它,尖声呼叫矿工。
由此可见它对它们并不熟悉,岩石矿工一族最怕打架,不然怎么会被塔族欺负那么久?
果然,它的尖叫没有得到回应,它突然跳上半空,张开双翼,刚才它的翅膀一直缩着,我没看到全貌,现在它们完全张开,露出翅膀内侧数不清的嘴巴。
我忽然明白矿工说的绝技是什么了,能说死人的嘴,不是它的鸟嘴。
陈清寒眼疾手快,大头鸟能飞上半空,他也能跳上去,只见他手中长剑划出一道弧线,照着大头鸟的翅根刺去。
所谓在其位谋其事,现下我生活在华夏国,吃的又是官家饭,维护和谐社会自然有责!
像这种私自吃人,干涉警方办案的犯罪分子,必须就地正法。
我一边想、一边抬起手,用掌心对准大头鸟。
忽地,房间中响起如潮水般的窃窃私语声,那声音仿佛就贴在你耳边,如流水一般往耳朵里钻。
大头鸟翅膀上的嘴巴,全在一张一合地说着什么,具体内容根本听不清,像咒语、又像有一群人在低声议论着你的秘密。
这应该就是大头鸟的绝技,矿工头头形容得倒贴切,这招确实能把人‘说死’。
烦人的声音不断地钻进脑海,很容易分散人的注意力,就像此刻耳边正放着只水壶,水壶里的水不断地灌进耳朵,让我体验了一把脑子进水的感觉。
陈清寒的剑已经刺到大头鸟翅膀根的位置,可他突然停止了动作,此时,他的剑距离翅膀根只有0.01公分,但是等了四十一秒之后,他还是没有刺下去。
他当然不可能爱上了大头鸟,估计是中招了,受到声音的影响,进入了大脑混沌的状态。
我赶紧跳上去,把他推到一边,对着大头鸟的翅膀使用业火。
大头鸟的翅膀被烧成灰烬,它大惑不解,不知道为什么它的‘紧箍咒’对我无效。
我的大脑构造和人类应该是有些区别的,即使在同族中,我也属于难以控制的异类,我的记忆可以被限制,却不容篡改或抹除,用时下流行的词形容,就是最强大脑。
凡是干扰大脑的攻击,对我都没啥作用,大头鸟失去翅膀,悲鸣一声,朝我扑过来。
同时被烧掉的双翼再次生长,我抬手又是两道业火,把它刚长出来的翅膀烧掉。
它扑到我近前,挥舞着小手想揍我,我发现它没用那只大手,觉得其中必有蹊跷,能用小火解决的、就不用大火。
在它又一次抓向我脸的时候,我没有彻底躲开,为的是能瞄准它的假手。
我和它同时出手,效果却天差地别,它在我脸上挠了下,可惜我不疼,而它在失去那只大手之后,像疯了一样四处扑腾乱撞,撞着撞着就变成了石头。
我摸摸被它挠过的地方,连点皮都没破,再看掉在地上的断手掌,那手掌竟然动了动,明显还有生命迹象。
这手肯定不是大头鸟的,但不知它从哪弄来收藏着,只要接上断手,它就可以复活,我猜大概是这么个路子。
可惜呀,我是不会让它有机会复活了,我走到石鸟跟前,给它补了一记业火。
那只企图爬走的断手也是,不管它是从什么生物身上砍下来的,留着都是个后患。
我处理完尸体,走回鸟窝前,陈清寒呆坐在窝里,双眼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虚空。
“小陈?”我伸手在他眼前晃晃,他现在这个样子,有点像我第一次给他喝血的时候。
大头鸟已死,这地方没别的威胁,等萧长风他们来,看到石槽里的尸体就知道这有吃人的怪物,到时我可以说这里的怪物死后自行化为灰烬消失了。
眼下别的顾虑没有,只有陈清寒这样子有点愁人,大头鸟这种生物我没见过,萧长和甘露的画册里也没记录,他到底中了什么招,我实在想不出来。
我招呼等在门外的矿工头头进来,问它这是什么情况。
矿工头头说很抱歉,它也不知道,它见大头鸟使过这招,中招的人全部当场死亡、无一例外。
我正捉摸着要不要把陈清寒送山下去,他突然从鸟窝里跳出来,扑过来像是要咬我。
本来我想叫矿工们帮忙,把陈清寒给捆起来,可一看它们那剪刀手,赶紧打消念头。
陈清寒现在状态不对,我也不敢保证他还能和我一样刀枪不入。
正像奥图娜所说的那样,从陈清寒继承我的血脉开始,他就是唯一可以威胁到我安全的存在,结果在扭打过程中我被他咬了两口,脸上没出血、可手背出血了,好在最后我制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