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询问小药郎曾珊的情况,她现在气若游丝,能不能活都是问题。
小药郎说曾珊的情况很不好,她没有外伤,脉象古怪,很像怀有身孕,但实际上并没有,他怀疑是中蛊了。
血肉枯干、精气耗尽,都是蛊虫在作怪。
白云守在门口,防止有人靠近,听到我们的对话。
“拐她的人呢?”我冲门口问。
“他们有枪,我还击了。”白云淡淡道。
那就是人没了……
“他们有什么特征没有?”我又问。
“像是华夏那边的少数民族,有统一的纹身,在左脸上方,图案是蜈蚣。”白云回道。
“应该不是人贩子。”专业拐人的不会这么高调,还有统一服装和标志纹身。
“我从他们身上拿了这个。”白云扔给我一个物件,我伸手接住,是条可以在吊坠里放香丸的项链。
“我拿了这个她才跟我走,好像是这东西在控制她。”白云补充道。
项链没什么特别,估计是里边的香丸。
不过当初曾珊说要嫁人,怎么变成这副模样?
我问小药郎如何确定曾珊是否中蛊,假如中了,他有没有去除的办法。
小药郎说他对这方面有些研究,只是需要些时间,曾珊的身体极度虚弱,治疗的每一步都要慎之又慎,不能急。
往后恢复需要多长时间都行,我在这边起码要待到她性命无碍。
小药郎要进山采药,白云去替他购置要用的东西,得去市里,来回路途较远,因此这几天只能由我看着曾珊。
我叫白云帮个忙,她进城的时候给陈清寒发个消息,告诉老陈我平安无事,曾珊也还活着。
小药郎进山采药,白云进城采购,剩我自己留在村中看着曾珊。
小药郎不敢轻易对她用药,如果现在给她补充能量,等同于给蛊虫补,对她没有益处。
当然,他现在还不能百分之百的肯定是蛊虫作怪。
他使用几种常见的辨别方法都没验出来,所以他需要调配一种药做实验。
这是他家独门秘方,据说制作还很复杂。
曾珊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我都不敢碰她,怕一碰她就散了。
她偶尔会睁开眼睛看看自己在哪,但她没有认出我,她的眼神不似人类,更像是动物,她的‘看’仅仅是看而已,看完继续闭上眼睛睡觉。
第二天她瘦削的脸好像又瘦了点,我暗暗心惊,小药郎不在,我不知道她什么情况,她要是这时候突然‘病危’,我该怎么办?
她这种情况,不止我无法施救,就算有医院,送过去怕是也来不及了。
况且医院多半治不了她的病,去了也是白折腾。
小药郎试过了,她血中无毒,唾液里也没有毒。
“曾珊,是我。”情急之下,我走上前轻轻握住她的手。
哪知她突然反握住我的手,力道大得不像个病人,她的眼睛陡然睁大,像看到了可怕的东西一样。
“你哪不舒服?曾珊!”我是不在乎她用力攥我的手,反正不疼,就当给她借力用了。
可她突然又松了力道,而且想挣脱我的手,我以为她哪里不舒服,并没有放开她,只是紧紧抓着她,希望给她一些力量。
再者我也怕她从床上翻下去,她现在这身板摔一下可能会骨折。
我扶住她的肩膀,一手握着她的手,她力气出奇的大,却也无法挣脱我,她张嘴咬我,狠狠咬住我的手臂,我任由她咬,又咬不破。
她又抓、又咬、又踢、又叫,像个疯掉的人。
我一把抱住她,将她紧紧搂在怀里,并轻抚她的后背,我不知道这样能不能安抚住她,但总比什么都不做强。
她后背的骨头根根清晰,整条脊椎突出来,我摸着像在摸骨骼模型。
她在我怀里剧烈抽搐,不过她的力量没我大,有我搂着她,她抽不成扭曲的形状,她抽了大概两分钟多点,突然‘哇’的一声,她吐了……
她的头向一旁侧着,呕吐物喷到床边的地上,我只好将她放低些,怕她被呛到。
她连着吐了十几口,最后一口吐出来,颜色是鲜红色。
而在血红色的粘液中,有一条蚕那么大的虫子,且是茧的形态。
它在粘液里扭动,似要破茧出来,我不管这是什么,想出来那可不行。
我一道业火烧过去,把地板烧个坑,那怪茧彻底消失了。
曾珊身体一软,我连忙将她放回床上,伸手探了探她的脉搏。
虽然微弱,但还在跳动,我放下心来,去取条毛巾给她擦脸。
大约半小时后,曾珊低声呢喃着‘渴’,我连忙给她倒水,用小勺一点点喂她喝。
她喝的时候眼睛都没睁开,可能是下意识地动作。
我不敢多喂,只够她润润喉就行,她喝完便接着睡。
到夜里她又醒过一回,也是要喝水,我又喂她一些。
到翌日清晨,她才真正的醒来了,并且认出了我。
不过开口第一句就让我哭笑不得,她问我为什么还没去投胎?
“我都不是蓝星上的人,投什么胎?”我含笑反问她。
“也对……”她颇为认可的点点头,又问:“陈教授没等你吗?”
“他去哪等我?”我见她还有力气问这些,便多跟她聊了几句。
“奈河桥。”
“他可能也不是蓝星上的人,我们俩不用喝孟婆汤。”
“是哦。”
“醒醒吧亲爱的,你没死、我和陈清寒也没死,我来找你了,咱们在境外。”
曾珊愣了好一会儿,才微微睁大眼睛,有点难以置信:“你们、没死?”
“当然,祸害遗千年,你觉得我是几级祸害?”
“顶级。”
“看来你真的清醒了,放心,你现在很安全,等郎中回来,让他给你开几副补药,你身体很快就能恢复。”
“我……补药没用的,我体内有蛊虫,有它在,我好不了。”
“哦,你说的是那个化茧的红虫子吗?”
“对。?你怎么知道它的样子?”曾珊又惊又疑,还有些担心:“你碰它了?”
“你吐出来了,我把它烧了,没碰、隔空焚烧。”
谁知我解释完,曾珊的表情更惊讶了,那是完完全全的不相信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