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永、赵甫率领一千军马,自正阳出发,到海螺沟时,与从飞狐岭上下来的陈横会师。
李永:“山上安排得怎么样?”
陈横:“有胡四叔和武家兄弟在彼,不会有事。”
飞狐岭上留了三百人,因为山寨中还有大量的财物,不可轻弃。
“派人回去跟四叔说一声,正阳已下,可将物资搬运正阳,山寨留个百来人就行了。”
“行。”陈横回头招呼一名骑兵,快速返回飞狐岭。
二将合兵一处,共有两千余兵马,几仗下来,缴获颇丰,因此人人都有马骑,行军速度快了不少。
他们走了一段,前方斥候回报:
“二位将军,前面山沟,发现大量流民尸首。”
李、陈二人对望二人:
“全军一级作战准备,过去看看。”
山沟里哭声一片,凄惨动天。
看到有兵马到来,许多人慌忙逃跑,却有少人红着眼睛,拣起石头棍子,迎上来作拼命状。
赵甫挥手止住了拔刀相向的将士:
“我上去问问。”
李、陈二将也让大家不要妄动,策马跟了上去。
“老乡们,莫要紧张,我们是北山振兴军!”
“振兴军?你说你们是振兴军?”
一名壮汉疑惑地问,手中的棍子丝毫未放。
“北山振兴军,关将军的兵马。”
李永和陈横干脆跳下战马,把武器交给亲兵,空着双手走过去。
“振兴军,他们真的是振兴军!乡亲们,振兴军来啦,振兴军来啦!”
这些想拼命的人看出了李永等人的诚意,又见后面的大军虽是威凛凛,却丝毫有先前那些狗官军脸上的狰狞,特别是那在风雪中猎猎招展的认军旗,跟他们在传说中听到的并无二致,于是激动的大叫起来。
“前后军保持警戒,其余人下马救助百姓!”
李永下令,他们跟随关宇的日子长了,已能自觉的做到百姓子弟兵的角色。
不少流民扶老携幼走出山林,跪倒在李永等跟前,号啕大哭!
“乡亲们,你们的仇,咱振兴军替你们报,现在,请大家和我们安葬了亲人的遗体,再作区处吧!”
赵甫首先扶起身前的老者,同时安慰道。
“将军,俺们能去北山么?”
“北山,不用去啦,正阳县已被我军占领,大家现在可以去正阳,我们在那里的人会好好安置大家的!”
李永见这些流民大多衣不蔽体,在风雪中瑟瑟发抖,回头喝道:
“弟兄们,把你们的吃的,多的衣物拿出来!”
打下正阳后缴获不少,全军马鞍后都预备的吃的穿的。
李永等人首先把自己的全拿了出来,分给流民。
其余振兴将士,纷纷行动。
这波侥幸活下来的流民已不足千人,个个都得到了衣物吃食,越是感到得无以复加!
不需人提醒,全都跪地叩谢:
“振兴军万岁,关大将军万岁!”
万岁俩字,可不是轻易可喊的,但此时发自流民的肺腑和灵魂,狠狠的为咱宇哥收获了一波民心。
至于大炎皇帝么,尔视百姓如草芥,百姓自也视之如寇仇了。
安葬了遇难者的尸体,李永等派了一百名骑兵,护送这批流民去正阳,然后率领兵马,循着秦南等的痕迹,一路追杀下去,暂且不表。
却秦南一行,于路疾奔,希望能快点返回良坪。
风更猛,雪更紧,不少官兵因在飞狐岭被追杀丢了盔甲兵器,赶路时间长了,便冷得全身发抖。
“将军,前方有个湾坳处,可避风雪,可否让兄弟们歇息片刻,烤烤火,打个尖再走?”
曹嵩看到不少官兵都东倒西歪,可谓真正的人困马乏,忙向秦南请示。
“准,可得派好警戒。”
虽然离良坪越来越近,但秦南不知为何,心下总有些不安。
可他同样乏得差点骑不了战马了,急需来点补充。
比如火,比如肉,比如酒。
这弯坳里居然还有一户人家,没来得及躲避,被官军堵在了屋内。
看到风雪中来的这群不速之客,屋里的人都傻了眼。
“军爷,军爷,你们,你们~~”
四十多岁的男人惶恐到极致,他不想让官军进屋,却又被秦南亲刀拔出的腰刀吓得语无伦次。
秦南大咧咧进屋,发现一家子五六口人已缩在墙角,全都瑟瑟发抖。
有两老人,一女,及一男一女两个孩子。
秦大统制的精神瞬间兴奋起来:
“你们不要怕,将爷我只是路过,好好的酒饭呈上来,侍候好了将爷,大大的有赏。”
“军爷,军爷,草民家里穷啊,可没啥吃的啦!”
男人打拱作揖,但却被曹嵩一把推开几步远。
“哐啷!”腰刀出鞘,曹嵩喝道:
“兀那贱民,你可别不识好歹,快快烧水煮饭,把酒肉拿来,不然的话,呵呵~~”
“可俺真的没有粮啊!”
“没粮食,给我搜。”
官兵如狼似虎,将能翻开的都掀翻了。
“好刁民,这不是粮食是啥?”
一名亲名从床下搬出一个瓦缸,缸里有小半缸粟米。
“军爷军爷,这可是俺一家过冬的口粮啊,不能动啊!”
男人扑过来,试图抢回米缸。
但回应他的是一个大逼兜子。
男人跌坐在地,嘴角噙出血来,但他还想争一下,却被两把雪亮的钢刀交错架在了脖子下。
“他爹!”
“爹!”
缩在墙角的女人和两个孩子慌忙的扑过来。
“军爷饶命,军爷饶命,老身给军爷做饭,做饭。”
老太太颤颤巍巍过来哀求,和老头一起,忙去生火煮饭。
很快,外边的亲兵来报,在屋后找到几只鸡和两只羊。
“哈哈哈,该死的刁民,明明有肉,却诓老子,给我打。”
秦南狞笑起来,一脚朝男人踹了过去。
然后几个亲兵扑过,一顿暴打。
“饶恕我们吧,军爷~”
一家子都磕头如捣蒜。
“哼,速 速 去宰杀了来,给我把这屋子里翻了底朝天,有好东西都给本将军搜出来。”
男人挣扎着又要起身,却被他老婆孩子死死摁住。
一家子都在哀哭,哀告,让秦南大为不烦。
“休得聒噪,扰了本将军歇息,再出声,全都拖出去砍啦!”
一家子顿时吓得如被扼住了脖子的鸡,不敢出声,只剩下抖动和无尽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