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拉……”
远远地距离山口很远的位置,一支规模庞大的军队正在冲击诺颜的防线,特有的冲锋号角让大地为之震颤。
他们的心中只有一个期望,将山那边的指挥官营救出来。
山的另一面,身穿白狼皮的张胜坐在战马上,对面已经摘下帽子的诺伊斯基站在马前,眼睛里没有了往日里的倨傲,只剩下阶下囚的卑微。
“知道怎么做了?”
纯正的俄语在黑夜里响了起来,虽然很小,但是每一句都如同一颗钉子蝎进诺伊斯基的心脏,让诺伊斯基有种想死的冲动。
但是生物的本能驱使诺伊斯基点点头,尤其知道对面这个人根本不是什么噶尔丹大汗的将领,而是来自于遥远的东方大清国的国都北京。
“我会站在你的跟前,听着你说的每一个字符,说错一个字这支火枪就会在你的身上留下一颗窟窿,那边虽然有八千人,但是我这里有一万五千人,在八千人的身后还有一万人,随时有实力剿灭他们,但是我不想浪费自己的实力,我的目标是噶尔丹,不是你们这些本该待在莫斯科草原的斯拉夫人!”
“在我的印象里你们应该在莫斯科草原上喝着伏特加或者吃着烤串喝啤酒,而不是到我们的土地上来作威作福,你觉得呢大尉先生?”
望着诺伊斯基不断转动的脸庞,张胜沉声说道,诺伊斯基身子抖动几下,心里的某个小心思彻底死掉了。
张胜纯正的俄语一点不输于诺伊斯基这个高加索人,并非是纯正的俄罗斯人,诺伊斯对于这个国家仅有的忠诚度停留在金钱和地位的层次。
“滴啦嗒啦……”
正在冲锋的哥萨克忽然听到自己的军乐,正在指挥战斗的士官长摆摆手,整支部队停止冲锋,好一会部队这才彻底安静下来。
“是我们的军乐,快回应!”
黑暗中士官长不能够确认军乐开始的方向,手下人开始组织军乐进行回奏。
“我是大尉诺伊斯基,在你们的身后有一万人的部队已经对你们进行了包围,我们的先头部队七千人已经损失大半,其余的军队选择了停止抵抗,我的士兵,你们的抵抗已经没有意义,我以沙皇代理人的身份命令你们放下武器停止抵抗,仁慈的大清皇帝陛下承诺只要我们停止抵抗就送我们回去莫斯科草原!”
“士兵们,你们已经离开家三年了,我们该回家了,这是一场没有意义的战争,大清的皇帝已经派遣了十万人来扫荡草原,留下来就是失去生命,难道我们是来送命的么?莫斯科草原上有我们的家人和孩子,我们回家!”
一张张胜写好的劝降书洋洋洒洒几千字,诺伊斯基朗读的声情并茂,再加上张胜的扩音设备,战场上的每一角落都听得到。
本来按照俄军的规矩,在战场上若是发生意外士官长可以直接代替主将,现在的情况诺伊斯基已经投降,士官长已经可以带领军队离开了。
但是张胜的劝降书实在是太强大了,直接深入每一哥萨克的内心,尤其那些在莫斯科草原上拥有家庭的士兵。
“当啷!”
“我投降!”
“铛啷啷……”
“我也投降……”
“你们干什么?”
没等士官长下达任何命令,士兵们已经开始将马刀丢在地上,士官长眼睛里升起怒火,但是局势已经不可逆转,现在诺伊斯基活着自己就不是主将。
伴着最后一把马刀丢在地上,海望率领手下开始接受这只庞大军队的投降。
“姐夫,你真是太牛逼了,一次战役的收获比我们这些年收获的东西都多,我以后就跟着你打仗,哈哈……”
光是马刀这次张胜就缴获了两万多把,这还不算损坏的。
火枪数量也几乎等同,士兵的军服,粮食堆积如山,火药能够装好几马车。
最让扎兰眼热的是这次战役缴获了三万多匹战马,死去的战马足够战俘和所有士兵当做三天的口粮。
只不过让扎兰意外的是张胜的脸上并没有多少笑容,刚刚在审问诺伊斯基手下的过程中张胜得知一件事情,在诺伊斯基的营地,那里有很多来自东方和草原的奴隶。
他们都是华夏的子孙,还有很多来自西方,莫斯科草原。
诺伊斯基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混蛋,这只军队的其他人也不是什么好鸟。
这段时间这只恶魔部队毁掉的部落手脚的数量已经记不下来,无一例外这帮受难者都拥有东方面孔。
女人被糟蹋完毕就杀掉,壮丁没有利用价值也会被无情的杀掉,张胜不知道这只该死的哥萨克究竟杀了多少人,料想绝对不会比现在这只军队数量少。
按照一个东方面孔的士兵诉说,在营地里设有慰安妇,这是一个让张胜深恶痛绝的字眼,按照个人情感张胜一定会把这帮人剥了皮,可是按照张胜接受的战争教育这是绝对不可以的。
不光如此,康熙也绝对不会同意,这个时候杀掉这帮人对于大清和沙俄之间的关系一定是一个大的挑战。
由于心中有事情,张胜喝了几杯就醉了,海望将张胜背回帐篷,扎兰紧紧跟随。
“海望,这……”
“知道你姐夫在为了什么事情烦恼么?”
眼珠转了几下,海望把扎兰拉到一旁,扎兰摇摇头,大约二十分钟后扎兰的眼睛都红了。
“我的娘亲也是被这帮人掳走的,弄不好也是被这帮人送进了慰安所,我绝对不会饶了他们……”
“扎兰别做傻事,你打不开战俘营,士兵们也不会听你的,你父亲是不会同意的!”
“战俘营得有什么手续?”
“你姐夫腰上上的令箭,在右面,一般你姐夫睡着了不会醒来!”
“好嘞,我父亲的兵符我有办法……”
“扎兰,我不能让你做傻事……”
象征性的与扎兰推搡几下,扎兰敲打了一下海望的脖子,海望晕了过去。
等到扎兰将手下精锐三千人全部唤醒的时候东方已经出现了鱼肚皮,醉醺醺的蒙古士兵眼睛通红。
诺颜因为打了大胜仗此时睡得比什么都香,战俘营的俄军士兵也睡的十分香甜,吃得饱睡得香,很多战俘用自己身上的金钱从张胜手下那里购买了大量的啤酒,此时正在梦里和家人团聚。
“你们是我的亲卫,我的母亲就是被这些人糟蹋致死,你们的很多亲人也都是被这些畜生杀了,今晚我要你们跟我一起报仇,任何人不想参加就给我滚,有没有……”
站在队伍前面,扎兰的脸色通红,高亢的声音在夜空里回荡,手下人听到报仇几个字眼睛都红了,手里的弯刀拉了出来,没有人发声。
“打开大门!”
令箭交给张胜的手下,扎兰一马当先冲了进去,诺伊格勒的士兵犹如猛虎一般对着哥萨克战俘举起了屠刀。
正在睡觉的张胜被隆隆的马蹄声惊醒,赶忙冲出帐篷,等到手下来汇报战俘营已经被剿灭了大半。
此时诺颜也跌跌撞撞的冲到了张胜的帐篷跟前,两人都从对方的目光里面看到了震惊。
“四阿哥,不是我的命令……”
“我知道!”
摸一下腰间的令箭再看看海望躲闪的目光张胜什么都明白了,一只手已经扬了起来。
“把海望的装备给我下了,关起来!”
一声令下侍卫将海望的所有东西都收了,就连酒壶都没留下,海望低着头还没离开,张胜的眼睛再次眯了起来。
“三十军棍,少一下下棍子的给我斩了!”
没有主将的命令擅自调动军队这是大忌,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更重要的是这是杀俘虏,远在北京的御史言官会一万年拿着这件破事刁难张胜。
作为游戏外面的人张胜深深地知道这帮御史言官的厉害,那些御史言官的后人化身成为键盘侠,恶毒的语言杀死了多少人的梦想。
把多少纯正变成了肮脏,又有多少次给肮脏穿上道德的衣服进攻善良和大义,让美好死的体无完肤。
在华夏民族,给狗屎穿上道德的衣衫也能够让纯真的天下百姓觉得香甜可口。
张胜是来做皇帝的,而不是给人背锅的。
沉闷的敲打声传进帐篷,张胜一言不发,诺颜看在眼里转身出了帐篷。
杀俘虏行动已经接近尾声,浑身是血的扎兰擦掉脸上的鲜血眼睛里是那种报仇之后的快意。
迎面诺**着战马赶到,扎兰的眼睛里没有一点害怕。
“阿达,我给母亲报仇了……”
话音未落诺颜的鞭子已经到了,扎兰的脸上一道深深地血痕。
“绑了,押解到四阿哥的大帐跟前,刀斧手给我准备好,没有命令私自斩杀战俘,你死定了!”
眼睛里满是愤怒,扎兰被诺颜的手下押解进入张胜的帐篷,此时海望已经被张胜的手下拖了进来,扎兰正好看在眼里。
望着海望那血肉模糊的后背扎兰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了,但是想想自己是为了给母亲报仇,扎兰的心又硬了下来。
“阿达,你难道不想报仇么?这帮人就是掳走母亲的恶魔,他们把母亲丢进慰安所活活糟蹋致死,你却为了服从什么军令让姐夫把仇人安全的送回莫斯科,你还是蒙古人么?”
“看看帐篷外面的士兵,他们的家人很多都被该死的仇人掳走,他们的心在滴血!如果让我们的仇人就这么轻松的从我们的面前溜走,你对的起自己的士兵么?”
“若是我们归顺大清就是要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仇人从我们眼前逃脱,眼睁睁看着坐在上面位子的人用我们的仇恨交换他们的安稳,那我们归顺大清干什么?还不如跟着噶尔丹……”
张胜静静的坐在那里,听到扎兰的话眼睛忽的亮了起来,单手摆了摆,一名手下走过来,张胜附在对方的耳边小声交代了起来,过了十几分钟手下马上写信,张胜看过后加盖自己的公章,马上命令手下八百里加急送往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