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
三个字像从祁浔南的牙缝里挤出来的。
然后舒笙就眼睁睁看着他面无表情地抓住天棘的蛇头,另一只手扯住他的蛇尾,然后就开始蹂躏起来,大有一种要给他打个死结的气势。
“啊啊啊!祁浔南你这个疯子!”
“别扯了!再扯真的要死了!”
祁浔南好像根本听不到天棘的叫声,反而冲舒笙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
“师姐,我和他再好好交流一下。”
舒笙大脑空白了一下,脸上带着礼貌的笑:“呃……请。”
居……居然打结成那样都没事诶!好神奇!
祁浔南背对着舒笙,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天棘。
“生命?”
天棘:……
“干嘛?我总不能打白工吧!”天棘没好气道,“天底下哪有那么好的事。”
祁浔南皱了皱眉毛,好像想说什么就被天棘打断了。
“诶停!你可别说什么你要替她付出代价这种话。”天棘语气散漫,“别忘了你的心脏,你的灵魂都是我的,你已经没有东西能给我了。”
“是吗?”祁浔南眯了眯眼睛,“但我可以先你一步把这些都毁了。”
他的笑容就像鸩毒。
“你知道的,我做的出来。”
天棘突然沉默了,他深深看着祁浔南,再开口语气难得正经。
“以后不要再这样了。”
随后他没去看祁浔南的反应,而是又回到了散漫的模样,“可以,我可以不要她的命,但是要别的代价。”
“什么代价?”
“我要亲自和她说。”
天棘举起尾巴尖儿。
“放心,绝对不会伤害她,可以了吧。”
祁浔南有点怀疑地看他。
天棘说着,就从祁浔南的手心爬下来,来到了舒笙面前。
舒笙半蹲下来,朝他伸出手。
天棘顺着就爬了上去。
“不错嘛,小丫头很有眼力见。不像某些人。”
祁浔南:“我还在这里。”
“说的就是你!”
天棘瞪了他一眼。
他爬到舒笙的肩膀上,找到了一个舒服的位置窝着,开口:
“我改变主意了,不要你的命了。”
舒笙并不意外,只是问道:“那代价是?”
天棘似乎很满意她的上道。
“这个倒是不急。”天棘慢悠悠地说,“我先告诉你救他的办法。”
“魔王的心头血。”天棘说,“这就是唯一能救他的办法。”
“不仅能救他,还能让他完全掌控人类和鲛人的血脉而不受到反噬。”他笑了起来,“怎么样?满意吗?”
舒笙似乎明白为什么天棘先说方法了。
在这一瞬间她也彻底明白……为什么来魔族寻找救秦怀音的办法的人选只能是她。
魔王的心头血……先不说她一个人能不能将洛虞从魔宫带出来,光是取出心头血的操作都不是现在的她能解决的。
而且……
她下意识地看向了祁浔南。
取心头血几乎是必死的。
然而祁浔南的面色平静,完全没有要制止的意思,也没有任何反感。
可是他不应该是为洛虞效力的吗?
他们现在这样无异于当面谋杀吧!
似乎注意到了舒笙的视线,祁浔南轻轻地笑了一下。
“不必在意。”
的确不必在意。
祁浔南心想。
毕竟就连那个家伙自己,也完全不在意自己的生命啊。
舒笙再次看向天棘。
“要怎么做?”她直截了当地问,“你能给我力量是吗?”
天棘大笑起来,贴着舒笙的脸颊。
“我开始有些喜欢你了。”他好像非常的愉悦,“是的,我可以给你这份力量。”
“代价是……秦怀音有关你的一切记忆。”
祁浔南看向了天棘,神色不明。
舒笙微愣。
有关她的一切记忆?
舒笙突然有些无法理解。
记忆……比起生命来说,似乎轻了太多。
她几乎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
这份果断让天棘都有些惊讶。
“想好了?”
“嗯,没有什么比生命更重要。”
天棘突然有些替秦怀音感到可怜了。
“……”祁浔南看着舒笙,“不是的。”
他轻轻地说。
天棘不是会吃亏的性格,他要的东西只会比生命更珍贵。
也就是说……有关舒笙一切的记忆,在秦怀音心中比他的生命还要重要。
舒笙疑惑地看他。
祁浔南却没再说话。
一道隐秘的心音传入舒笙脑海。
是天棘的声音。
“小丫头,我要提醒你一句。你现在交易的是别人的东西明白吗?”
舒笙一顿,拧起眉毛,“记忆而已……”
“别说记忆,就算是他的一根头发丝,那也是他的。你怎么能肯定他就愿意以此交换生命?”
“……”舒笙微怔,认真思考半晌后在心中道,“我会询问他,而他也会愿意的。”
她的内心一点点坚定。
“要打赌吗?”
天棘颇为惊讶地睁大眼睛。
不是因为舒笙要与他打赌,而是因为舒笙愿意去询问秦怀音。他见过太多的人,一意孤行做着自以为正确的事,替别人做出看上去最理智的决定。
被人厌恶后,就开始委屈地说自己是为对方好。
在天棘眼里这就是蠢。
“不过我现在没有时间,也没有手段联系他。”
“没事,我可以为你提供赊账服务。”天棘眼中尽是兴味,“将力量先给你,你可以到了那儿再问他。”
舒笙挑眉,没看出天棘会是这样好心的人……或者说蛇?
而天棘只是变出一个很小的分身缠在舒笙的手腕上。
他像是看出舒笙心里所想,笑声里充满愉悦。
“这是……给听劝的小丫头的奖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