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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大明继续说:“除了润笔费,就是说书费了。咱们南城府茶楼很多,为了吸引客人,很多茶楼都会请说书先生说书。”

“说书先生说的书通常会在话本子里头找。有讲究的来书坊谈说书费,不讲究的直接用。”

“这个问题咱们南城府的书商会正想法子解决,至于什么时候能解决咱也不知道。”

“我呢,今个儿来就是跟四笑谈说书费的。咱们三条巷前头的文家,开了个茶楼,她家看中了四笑写的《红衣女侠》,就想以一两银子一个月的说书费给买下来,她家打算先买一个月,若是卖得好,她家就继续买。”

“梁婶子,你可是同意?”

梁氏看了看梁四笑,问:“四笑,你怎么看?”

梁四笑点头,“好啊,我同意。”

她问:“姜大哥,这笔银子咱们也是七三分吧?”

姜大明笑:“不用,你全拿。”

梁四笑说:“这可不好啊,咱们契约上写的是七三分,你不拿我怎么好意思拿呢?”

姜大明笑:“就那一两银子,我的四笑姑奶奶,还不够我给你买零嘴儿呢。”

“呵呵。”梁氏笑起来。

“嘻嘻。”梁四笑也笑起来。

姜大明趁热打铁:“四笑,从明个儿开始,你给我个好脸色就成了,旁的,我哪个敢啊。”

梁四笑笑:“姜大哥,你可真贼。”

“那好吧。”梁四笑说,“这银子我就收了,日后我这润笔费能卖五两十两银子的时候,姜大哥,咱们七三平分,七两银子给我,三两银子给你,咱们可是说好了。”

梁氏起了好奇心,问:“卖个几百本话本子能赚多少钱啊?”

姜大明不敢隐瞒,老实回答:“旁的书坊便宜的话本子也就十五文,我家书坊一本话本子通常卖个二十五文。”

“旁的书坊用的纸放久了就臭,字迹也模糊不清,字数也才两三万字。我家书坊用的是好纸,放个十来年都不臭,字迹也清晰,字数也有五万字,整体来说比旁的书坊要划算很多。”

“我家一本话本子成本是十二文,卖二十五文能赚十三文。话本子因为成本高,是五五开分,我这头赚是六文钱多一点。”

“再加上房租和伙计工钱,一本话本子我不怎么赚钱。真正赚钱的是笔墨砚纸。笔墨砚纸成本高,利润也高。”

“是这样啊。”梁氏说。

梁四笑却在一旁算:“姜大哥,卖个五百本,我能赚三贯钱了?”

姜大明摇头,“没那么多。这几日大酬宾,你的《红衣女侠》是二十文卖出去的,一本你赚四文钱,五百本是两贯钱。”

梁四笑很满意:“也不少了。”

“对。”姜大明点头,他鼓励梁四笑:“四笑,好好写,把红衣女侠给打出名堂出来,到那时,来几个润笔费,你可就发了小财。”

“我晓得了。” 梁四笑问:“姜大哥,润笔费很高吗?”

姜大明举了个例子,“章家书坊的风先生,有个商人找他给商人写个自传,一万字不到,商人给了他一百两银子。”

“天啊,好多啊。”梁四笑叫起来。

姜大明继续说:“这商人是私底下来找风先生的,并没有通过书坊,所以,风先生不需要与书坊分银子,等于他赚了一百两。”

“哇!真真是发个小财啊!”梁四笑叫起来,叫完她问:“若是都与那商人一样,直接找写书先生,那书坊不是没赚头吗?”

梁四笑又与姜大明保证:“姜大哥你放心,我只跟你合作,不跟客人合作。”

姜大明笑:“一般来说还是书坊人脉广,接的润笔费比较多。再者,太过了,他原来的书坊也不会与他合作,其他的书坊看见了也不会这么傻的捧个空人情,这么做等于是断了自个儿的前程,一般都是意思意思几下。”

姜大明把事情说完后便起身了,“这天也晚了,梁婶子,我回去了。”

“诶。”梁氏应了声。

姜大明这才从堂屋走出来,他情不自禁地往院子里头看了看,没看到他的心上人,于是,他略带惆怅地回家了。

待姜大明走了,梁四笑关好大门后,一进入堂屋就看见梁一俏一行人在与梁氏说话。

梁四笑跑过去,一听,就听见她家大姐在说:“娘,魏家究竟是出什么事儿了?”

梁氏看了看自个儿的五个女儿,摇头说道:“丁掌柜去打听了,没打听出来。只知道是个大案子。说不好,你们魏姨父和魏表哥得掉脑袋了。”

“不可能!”梁四笑叫起来,“肯定是有人给魏家下套了。咱那个魏表哥人精得跟个猴子似的,怎么会自个儿送死啊?”

梁一俏附和:“对啊,魏家表哥这日子过得好好的,他又不缺银子,干嘛子要干这种掉脑袋的大案子啊?”

梁二美却问梁氏:“娘,咱们要准备跑路不?”

梁氏按了下太阳穴,说:“二美,不用一惊一乍的,还没到跑路的时候。”

“一俏,这几日你别乱开门,遇上事儿就躲到隔壁姜家。”

“四笑,你和五瑶按时上学。”

“这事儿啊——”梁氏拖长声音,“咱们也没法子,得看魏家有这个运道脱身不?”

“对了,”梁氏问,“一俏,明个儿是举人试了,人参片那些咱准备好没?”

梁一俏点头,“都弄好了。娘,明个儿还是俞大叔送咱们去考场?”

“嗯。”梁氏答,“已经说好了。”

三条巷的韩家,这会儿,韩母也在与她家妹妹刘氏说话。

刘氏问:“姐,真要这么干?”

韩母咬牙,“你家男人和儿子都过来了,咱们就得这么干。”

韩母骂,“我不信,我治不了他,官老爷也治不了他!”

刘氏的小儿子孟平安踮脚进屋,小声说:“娘,姨母,这么晚了,表哥怎么还不睡啊?明个儿寅时就得起来啊。”

韩母不答,反而站起来叉腰骂了一大通。

刘氏和孟平安见怪不怪了,母子俩走出屋子,孟平安问梁氏:“娘,我哥考试要用的都准备好了没?”

刘氏点头,“准备好了。还带了根人参。”

孟平安笑:“姨母这回倒是花了大价钱了,这人参片就够贵的,一整个人参更贵。”

孟平安又问:“娘,我哥真要出家做道士?”

刘氏用力点头,“嗯。”

孟平安摇头,“我没法子理解,我哥前端还好好的要闹着娶媳妇哩,怎么就突然要出家呢?”

“娘——”孟平安说,“你整日夸我哥是文曲星下凡,可这文曲星的老娘不是好当的啊。”

刘氏打了下孟平安,“你可闭嘴吧。别让你姨母听见了。”

孟平安不说话了,使劲点头。

你看,韩家这事儿,说出去哪个不可惜。

可见,这人啊,各有各的活法,也各有个的祸福。

魏夫人就怎么也想不到几天的功夫,她家儿子就被衙门抓进牢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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