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氏又搂着梁四笑和梁五瑶好一会儿,才起身,去了魏夫人那头。
她从魏夫人嘴里头晓得事实的真相后又是个吓得不肯让梁四笑和梁五瑶回魏萱那个屋子,非按着梁四笑和梁五瑶与她一同睡,再是亲自接亲自送。
魏夫人也是如此,旁的家长也是如此。
直到放假那天,梁四笑三人都还被心惊胆战地家长们关在家里头不肯放出来,哪怕是放假这天书院要开家长会,她们三个也是不许出门的。
这天,没日头,天又冷,梁四笑三人踩着脚炉,盖着被子,边搂着手炉边呼气写功课。
梁四笑和梁五瑶写得很快,没一会就写好了,两人就搂着手炉看着新出来的《黄皮诡道》。
魏萱很是眼馋,她不敢要,她怕梁四笑向她娘告状。于是,她很是怨念地看着梁四笑,看着梁五瑶,再低头写着功课。
过了好些时辰,魏萱才写完功课。立即,她笑着拿着一本《黄皮诡道》翻起来,翻到没看完的地儿继续看,这一看,看得魏萱一惊一下的,梁四笑和梁五瑶没吓到,倒是把与梁氏一同进屋的魏夫人给吓到了。
魏夫人骂,“魏萱,你乱叫个什么啊?我一进屋就被你吓住了。”
魏萱喊,“娘,我在看黄皮子第二册呢,可好看了。”
魏夫人笑着与梁氏说,“左一个黄皮子又一个黄皮子,我觉得咱南城府都快成黄皮子地儿了。”
梁氏笑,“我那头也是,中午歇的时候,那些女工也在说黄皮子。我问,你们也买了黄皮子?她们说她们不认识字,买了也看不懂。”
“我没好意思问,那你们怎么晓得这黄皮子讲什么啊?她们自个儿倒是答了,说是有人在茶摊子旁念黄皮子,她们的公公婆婆还有街坊邻里的,这大冷天的愣是去那茶摊子听黄皮子,听得高兴了再回家说给她们听。”
“我听了会儿,怪好听的,就是太吓人了。”
“哈哈。”魏萱笑起来,“梁姨母,可不是,可吓人了。”
笑完,魏萱问,“娘,书院开家长会与你们说什么?”
这会儿魏夫人和梁氏也坐在椅子上踩着魏萱书房那个大脚炉。
魏夫人说,“你们书院说了,从明个儿起,除了书院的牛车外,自己接送的必须学生的父母亲自来书院接送。”
“非亲生父母的人,哪怕是祖父祖母亲哥亲姐,想要接送也必须去衙门登记身份号、户籍号。”
“我和梁姨母商量好了,咱家是由吉嬷嬷和秋护卫接送。这两人你们三人也熟悉了,日后啊,除了这两人,别的人哪个来也不许接。”
“我哥也不行吗?”魏萱问。
魏夫人笑,“你哥也可以,他也去衙门登记了,也有接送牌。但他只能接你,不能接四笑和五瑶。”
“吉嬷嬷和秋护卫有接送四笑和五瑶的接送牌。对了,衙门也下令了,旁的书院,尤其是那些岁数小的学生,接送人除父母外,必须去衙门拿接送牌才能接送。”
魏夫人想起来还是心惊,“这事儿真真是往当父母的肉里头扎啊。”
梁氏点头,“可不是。到现在我都还不敢让四笑和五瑶不与我睡呢。我还得缓口气。”
魏夫人附和,“我也是。祝琴那丫头也是走运啊,那事儿太可恶了。他们怎么敢啊!”
魏萱问,“娘,怎么个敢法啊?”
魏夫人瞪眼,“问什么问,不许问。”
“哦。”魏萱哦了声。
魏夫人和梁氏说了会儿话后便离开了。
魏萱立即问,“四笑,五瑶,你们说那事儿究竟是怎么个敢法啊?”
梁四笑说,“萱表姐,你别问了,魏姨母都不让咱们问呢。”
“那好吧,我就不惹我娘生气了。”魏萱说,“我总感觉我娘这几日脾气暴躁了好多啊。”
次日,上学,梁四笑三人一进入教室就听见井如意拉着大嗓门在巴拉巴拉地说:“祝琴她娘带着她跟她爹和离了。”
“祝琴她娘还与夫子说,日后她爹来书院接祝琴,也不许让祝琴她爹接出去。”
“听说是祝琴她娘逼着祝琴她爹把那姨娘往衙门里头送,她爹不同意,她娘就顺势要和离了,还要带走祝琴。”
“一开始祝琴她爹不同意,是祝琴她娘说惹怒了她,直接去衙门报官说那姨娘残害主家子嗣。”
“祝琴她爹便应了,祝琴她奶看重那姨娘生的两个男娃也应了,然后祝琴她娘就带着她,拿着嫁妆和她爹给的一笔银子回娘家了。”
“又听说祝琴她娘准备让祝琴跟她姓李。日后啊,她应该叫李琴了。”
有人问,“那两个贼人呢?得砍头吧。”
井如意说,“肯定的,必须的。听说衙门还在查,那几个贼人似乎都有案底,想来也是害过人命的。”
有人感慨,“祝琴运道也算是好。咱们书院的夫子还是挺谨慎的。”
有人点头,“对。柳臻那事儿也是,祝琴也是。”
有人问,“才一个学期就发生两起可怕的事件了,旁的书院也是这样吗?”
有人答,“也有啊。我记得我哥读书那个书院一学期就出现了三起命案,吓得我爹娘都不敢让我哥去了,赶紧换了个书院。”
有人接话,“我记起来了,是那个书院,还挺出名的。哎呀,你们别问我啊,我也不晓得那凶手是谁呢?都几年了,这几个案子都没破呢。”
再等等,咚咚咚,上课的铜锣声很快就到了。
梁四笑感觉这日子一下下就又到了月考。
大抵是天气越来越冷了,书院从下个月起,下午是不上学了。
也因为不需要下午上学,中午也就不用在书院吃饭了,等于是上完第三堂课便能回家了。
所以,书院学生也很是高兴一半。
另一半是不高兴,因为书院会布置老多的功课,魏萱每回做完都到了申时了。
所以,她很是怨念地看着梁四笑和梁五瑶,她说:“四笑,五瑶,你们怎么做功课这么快啊?难道脑子不用想吗?”
梁四笑笑,“不用啊。”
梁五瑶只笑不答。
看得魏萱很是生气,又生着闷气,继续写功课,没一会儿她就叫起来,“四笑,五瑶,快快快,这道题怎么解?”
屋外头,魏夫人又过来看魏萱。这几日她好多了,也愿意让魏萱回自家院子里头睡觉。
她站在外头听了会儿,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