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颖在家时,跟汪玉春要了汪靖怡的电话号码,她毫不犹豫地把周可行出事的消息告诉了她。
汪靖怡当即眼前一黑,也差点儿晕过去。
对她来说,去广州是一件非常奢侈的事情,她没有足够的路费。但是,为了尽快赶到周可行身边,她抛开了所有的自尊心,毫不犹豫地跟室友们借钱。室友们二话不说,慷慨解囊,甚至亲自把她送到机场,打发她赶紧上路了。
二十几岁,能为爱情疯狂这一次,这一辈子都足够难忘了。
周可行的飞机是在凌晨坠毁的,汪靖怡在当天晚上就到广州了。她生性内敛,敏感自卑,周可行便一直很照顾她的想法,没有把她介绍给其他战友。所以,他的战友们隐约知道,周可行在跟一个姑娘谈异地恋,但他们对她并不了解。
内向的汪靖怡,居然直接去了周可行所在的部队。她当然进不去,但是她带着哭腔,把她跟周可行的合影给站岗的哨兵看。哨兵不知道打了多少个电话,请示了多少位领导,汪靖怡也不知道自己在门口等了多久,最后,周可行的一位战友陪着她去了出事的地点。
上了车,汪靖怡才有时间看手机,原来已经是第二天的凌晨了。距离周可行出事,已经超过二十四小时了。
“给你们添麻烦了……”汪靖怡低头说道:“我根本就没有时间概念,不知道夜已经这么深了。”
“没事的,可以理解。”
“还没有发现周可行的踪迹吗?”
“没有。当时风比较大,很难判断他降落的地点。如果他降落之后自行走动,走到大山深处,我们就更不好找了。”战友说道:“他本来可以早点跳伞逃生的,但是他一直拖到了最后关头,把飞机开到了山林里面,避开了人民群众,但是耽误了自己逃生的时间。”
窗外夜色深沉,汪靖怡忍不住低声啜泣。她无法隐藏自己的担忧。
她以为广东都要过夏天了,可是山区的气温还是很低。战友安排汪靖怡在附近的村子里休息,但是汪靖怡坚决不肯。既然老乡都可以上山寻找,她为什么不能?她千里迢迢赶过来,不是为了坐在那里干冷。她的爱人在受苦,她怎么能坐得住?
汪靖怡跟部队的领导保证,她绝对不会拖后腿。她每年假期都要去大姨家里帮忙,各种农活她都会做,爬山也不在话下。她体力充沛,一定会帮上忙,不会添乱。m.81ZW.??m
汪靖怡随便套上一件厚实点儿的外套,和两个村民一起打着手电筒上了山。靠近农田的这一侧山林已经被找了个遍,他们必须要去更远的地方寻找。汪靖怡表现得很坚强,尽管山路很难走,但是她一点儿都没有表现出退缩的意思。
太阳渐渐升起来,林间的雾气逐渐散去。汪靖怡却感觉到了一阵强烈的眩晕,她抓住了一棵小树,这才没有跌倒在地上。
过去的一天一夜,她没怎么吃东西,也没有睡过觉,能支撑到现在,已经是一个奇迹了。汪靖怡喝了几口水,表示自己没有大碍,可是她刚尝试着站起来,又瘫坐在了地上。
众人纷纷让她休息,可她无法安心休息。她抓着地上的枯草,想获得一点支撑的力量,可她却发现草里面有两个小小的红豆。
如果不认真看,那两个红豆很容易被人忽视;即便看到了,也很容易被误解成从植物上掉落的果实。
汪靖怡却激动地说道:“这个……会不会是从二哥身上掉下来的?”
汪靖怡急切地卷起衣袖,她的胳膊上系着一根红绳,在红绳的末端有几颗小小的红豆。在跟周可行一起出游时,她在一个卖纪念品的摊位上买的。虽然价格很便宜,但是她觉得红豆的寓意很好。即便她不说,周可行也能感受到她浓烈的思念。
汪靖怡捡到的红豆,跟她系在手腕上的红豆一模一样。
她提供的信息非常有用,搜救的范围立刻缩小了很多。众人搜寻附近的山泉和溪流,周可行很有可能在那里获取补给。
果不其然,在早上的八点多钟,他们在一条溪流旁边发现了已经昏迷的周可行。他依靠在一块石头上,而那块石头跟山体构成了一个“V”字形,周可行就蜷缩在那个“V”字里面。哪怕他身受重伤、筋疲力尽,他也知道要找一个庇护所。他要保持体温,等待救援。
幸好救援及时赶到,周可行的生命体征虽然很弱,但幸运的是,他还活着。
在找到周可行之后,汪靖怡再也走不动了。她强撑着走一会儿,再让几个青壮年轮流背一会儿,这才走到了山下。周可为被送上了救护车,汪靖怡坐在他的旁边,握着他冰凉的手,泪水止不住往下流。
周老师又是一夜白头,坐在救护车上,他不停地跟儿子说话。他希望儿子睁开眼睛看看他,但是儿子却在深沉的昏迷中,没有给他任何回应。
“周老师,二哥既然被我们找到了,那他一定会活下来的。”汪靖怡安慰道:“命运虽然残忍,但不至于这样捉弄人。”
“好,好。”周明理伤感地点头。“靖怡,谢谢你,要是没有你,老二不会这么快被找到。”
“也有可能,是我跟二哥有某种感应。周老师,可能说出来你不信,我在山里的时候,好像是被二哥指引到那个方向去的。”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