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澜心境如海啸翻涌,传闻中身长万里的庞大凶兽,一直未曾亲眼目睹,没想到此居然看到了。
只是,时机实在不好,这些巨兽乃是灭杀他们而来。
尽管燕澜一众疾速上升,但地脉化龙的速度更快,距离他们只剩百里之遥。
燕澜心中估算了一下,大概再要五息的时间,他们就会被地脉化龙席卷,或许瞬息之间就会灰飞烟灭。
此刻,燕澜不确定藏匿幽火空间,是否能夺得过地脉化龙的搜寻。
实在不行,燕澜只得暴露他最大的秘密,将众人摄入禅心空间之中。
慈缘禅心一直是一个特殊的存在,里面除了浩瀚的金色佛力,除了几次在燕澜生死关头救下他一命,其余并无什么威力。
甚至,禅心的杀伤力不及一把人境七品的法剑。
但是,禅心是燕澜最后的退路,至今为止,只要藏身其中,从未失败。
突然,大地下方爆发起一轮金色光团,好似一轮金色骄阳诞生。
燕澜心神一紧,那是悟色的气息,不知悟色动用了什么力量,但这必定也是悟色极少施展的禁招。
“悟色大哥……”
燕澜喃喃低吟,他想起了那天夜晚,归梧驿城之外,无数修士察觉到他们的存在,只有悟色深夜出城,将他们带回城中,使他们免除了被玄宗邪修抓捕的厄运。
无数次,悟色在燕澜危难之际,义无反顾地出手。
在燕澜看来,悟色是一个悲天悯人、一身正气的佛门弟子,是一个性情温和、嫉恶如仇的僧人,也是一个爱开玩笑、偶尔不羁的至交好友,更是一个伟岸高大、胸襟宽广的兄长。
金光乍起,随即八条金龙自金光中呼啸而出,龙吟阵阵,轰鸣天地,直扑那八头地脉化龙。
燕澜紧握双拳,八条金龙,每一条都足有万丈之长,若在平时,足堪巨大,但是在长达数万里的地脉化龙面前,却显得格外渺小柔弱。
八条金龙好似盘柱而上,死死地缠住八头地脉化龙。
地脉化龙上升的速度,陡然一滞。
此刻,金光中央的悟色,僧袍鼓胀,气势凝重,双瞳之内金芒夺目,周身有浩然罡风肆虐,宛如即将踏入圣境的神僧,威仪煌煌,气势凌天。
然而,地脉化龙的力量,又岂是泛泛,连逆天涅境强者都无法抗御,悟色此刻的实力,大概还与逆天涅境存在一道难以逾越的天堑。
八条金龙疯狂吟吼,爆发出无穷伟力。
即便如此,也只是拖慢了地脉化龙上升的速度,根本无法压下地脉化龙的狂暴威势。
“轰……”
悟色双掌一合,如古钟轰鸣,佛音回荡天地之间,八条金龙金光暴起,身躯膨大一圈,同时地脉化龙的上升速度也猛地一滞。
“轰……”
悟色又是猛地合掌,八条金龙又暴涨一圈,地脉化龙的速度又是一滞。
此刻,悟色宽大的身躯剧烈颤抖,额上竟是渗出金色的汗珠。
骁铭州主已经退避至数万里之外,依旧清晰地感受到地脉化龙的灭世力量,幸好地脉化龙非是冲他而来,他才能够继续潜伏。
即便以骁铭州主的见识,此刻都张大嘴巴,陷入巨大的惊颤之中。
大地之上,青龙州主凝视悟色金光身躯,心中漾起一抹惊异:“这个小秃驴究竟是何人,居然以一己之力,对抗地脉化龙禁诀,甚至还可以拖慢地脉化龙的速度。既然如此,那便先解决了这个小秃驴。”
青龙州主指天掐诀,青龙州众修只能呆滞地仰望,好似在见证宇宙的创生与演变,心神根本不受控制。
这一时刻,燕澜心神剧烈一颤,因为他看到八头地脉化龙中的四头,竟是停止了上升趋势,随即扭转掉头,朝金光中心的悟色呼啸而去。
燕澜一把推开紫漪,道:“悟色大哥有难,我不能视而不见,你们速走,我去助他。”
燕澜毫不犹豫地冲出保护圈,跟随四头地脉化龙,飞快地朝悟色驰援而去。
“哥哥……”
紫漪知道她无法动摇燕澜救助悟色的信念,当即也是毫不犹豫地跟随燕澜冲下。
不真仙眉心紧锁,幽幽一叹,道:“龙牛,你也去吧。”
龙牛早就控制不住冲动,但他两边顾不上,一时拿不定主意该守住那边,此刻得不真仙之令,当即扭头追向燕澜。
另外四头地脉化龙,依旧在朝不真仙他们呼啸袭来。
禁生袭灭气势如虹,祭出一道印鉴,轰向其中一头地脉化龙,接触瞬间,印鉴爆炸,禁生袭灭口喷鲜血,气势剧减。
“好强的地脉化龙,我的实力在其面前,真如萤火之光面对骄阳。”
禁生袭灭无奈而又悲愤地说道。
慕华章催动月弧华章,祭起一道万丈月轮,朝地脉之力镇压而下。
“轰隆”一声巨响,万丈月轮崩碎,月弧华章射入慕华章手中,上有裂纹,光华黯淡。
慕华章摇头一叹,面露苦色。
夜漠见状,元神脱体,化作万丈骄阳,然而仅仅瞬间,骄阳破灭,元神回归,暗淡无光,虚浮无比。庆幸的是,四头地脉化龙速度均是一滞,为众人赢得了五息生机。
夜漠脸色苍白无比,摇头道:“此禁诀当真非人力所能匹敌。”
不真仙叹道:“尽力就好,我们年岁数百上千,今日纵死,也算是活够,但愿那四个孩子能够安然无恙。”
夜漠、慕华章、禁生袭灭轻轻点了点头,目有悲色,但无惧意。
此刻,一道无匹剑势,从战圈中喷薄而出。
只见牛林剑君神色决然,周身气势暴涨,剑意如虹,化作剑道巨龙,一分为四,朝四头地脉化龙呼啸而去。
不真仙呼道:“剑君,不可燃烧生机,施展剑道禁诀。”
牛林剑君目光冷峻,道:“横竖一死,或可为四个小辈创造一线生机。”
不真仙眼中浮现浓烈的悲色,人皆畏死,没有人能够淡漠地面对生死。一名剑道强者,从无多言,却做着比说万千句话更悲壮的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