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澜悬空而立,隐匿身形。
若不这样,众修看到燕澜,必定会大肆凑过来套近乎,那样燕澜可忙不过来应酬。
燕澜饶有兴致地看着报名现场。
“你家的孩子,命轮显示才两岁半,不合要求,明年再来吧。”
“不……这……还有几天就三岁了,您能不能通融通融,这是我的一点小心意!”
“注意形象,不要行贿啊,就算我收了你家孩子,最后房镇长和勾副镇长核实,也会将他踢出局,反倒落了个不好的印象,何苦如此呢,明年再来吧。”
“你家大儿子命轮都已三十三了,已不符合规定,请回吧!”
“大人,您看错了吧,我家儿子明明才生下来二十九年。”
“大哥您行行好吧,我真心想修炼,不会好逸恶劳的,求求您收下我。”
“不是我不收,而是规矩就是这样,我们也无权破坏。不过听说房镇长他们在准备颁布一个新规,凡是年岁超过三十以上者,虽不能在武堂和学堂学习,但可以借阅一些功法奥诀,而且租借价格相当低廉,甚至还可以赊欠。”
“真的啊,那真是太好了,好的功法奥诀我们根本买不起,甚至连见都见不到。上仙和二位镇长真是良苦用心,那我就静待这个新规颁布。”
“诸位别挤啊,这才第一天上午,只要符合规定,报名者皆能成功入学。”
“……”
往日清静的留仙镇内域,此刻像极了世俗菜市场一般。
燕澜面带微笑,这种充斥人间烟火的感觉,也算是另一种景致。
不远处,花应容正带着玄玉报名。
玄玉站在人群中东张西望,似乎很久没有与外界接触,目光里全是新奇之芒。
燕澜叹了口气,虽然不想老是盯着玄玉看,可是玄玉一举一动分明就是凌玉的模样,他甚至都无法控制自己的眼睛。
就在这时,队伍之中有个中年男子牵着一个小伙子,走到玄玉身边,上下来回打量个不停。
燕澜自然察觉到这个异状,微微皱眉。
花应容见状,冷声道:“阁下看够了没有?”
中年男子捏着细细的胡须啧啧道:“好俊俏的小女娃,大爷我活了一百年,第一次在落云城见到这么漂亮的女娃。儿子啊,老爹给你挑的这个媳妇满不满意?”
小伙子看上去不到二十岁,见到玄玉当即双目放光,舔了舔嘴唇大声道:“满意,太满意了,没想到这次前来报名,还有这份收获。老爹,我今天就要与她婚娶入洞房。”
“去,看你那猴急样。这位姑娘必是小女娃的娘亲吧,我儿子看上了你家女娃,不如今天咱俩家把婚结咯,加上报名成功,双喜临门啊!”
中年男子满脸红光地说道,眼瞳深处还跃动着一丝淫.邪之芒。
花应容察觉自己修为远在中年男子之上,当即冷声道:“不想死的,给我滚远点。”
中年男子神色一冷,掀眉道:“姑娘家这么凶干什么?我们又没有做什么坏事,不过是商谈婚嫁之事,何必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
花应容懒得与中年男子多费口舌,袖袍一挥,将中年男子震退十数丈,流着口水的小伙子也被轰倒在地上。
“打人啦,有人在留仙镇内域打人啦,还有没有王法,还有没有天理,大家快给我们评评理……”
中年男子装作极为惊恐委屈的模样,放声大叫起来。
小伙子则挥舞着拳头,咆哮道:“我们好言好语,你居然打我爹,我要向燕上仙告状,一定要把你们抓起来,狠狠地教训一番。”
一时之间,所有报名者与负责登记的留仙镇修士,都将目光转移到花应容身上。
玄玉完全愣住了,直到小伙子朝她咆哮,她才猛地一颤,连忙抱紧花应容,低声道:“姐姐,他们好可怕……”
玄玉乃是燕澜亲自托付,花应容岂敢不在意,当即将玄玉双手抱住,轻声道:“别怕,在这个地方,你谁也不用怕,没人能伤害到你。”
“哟,这一大一小两个姑娘长得都很漂亮,怎么这么蛮横霸道呢?”
“是啊,在这个地方还敢出手打人,留仙镇岂是法外之地?”
“他们两个是哪里人啊,我看着十分面生,好像不似我们落云城的人。”
“我看也是,不像本地人。”
“这个女的我认识,她叫花应容,是天烽城惜花宫的人,上回平河谷有异动,她还来过,我记得她。”
“什么!紫峰城惜花宫的人都来了,你们来做什么,还想再来破坏这里的安宁吗?”
“滚,滚出我们留仙镇,滚出我们落云城。”
“……”
众多修士当即怒目而视,大声咆哮。
他们都对紫峰城颇为不喜,因为紫峰城是大城,大城修士从来都是瞧不起落云城修士,所以久而久之,两城修士见面都是板着脸,一言不合便会大吵大闹,甚至还会动手。
玄玉见众人都指着她们喝骂,她哪里见过这等场面,当即将花应容抱得更紧。
燕澜微皱着眉头,见玄玉惊恐无助的模样,本能地想到了凌玉。
不知为何,燕澜心中生出了一股怒气。
玄玉虽然不是凌玉,但她这副皮囊,仿佛就是凌玉的身躯装了另外一个灵魂,燕澜做不到视而不见。
这时,中年男子冷厉道:“紫峰城惜花宫的人,差点把我们落云城给掀翻了,这种狼子野心之辈,人人得而诛之。”
旋即,中年男子掌心一翻,掏出一物,朝玄玉弹射而去。
那物速度极快,无形无质,仅有丝丝黑气,分明就是邪物。
花应容大惊失色,欲要祭招抵御,可惜已经来之不及,她没想到中年男子隐藏了修为,并且还有这等邪物。只能抱着玄玉紧急转身,欲用自己的身躯挡下邪物。
燕澜瞳孔猛地一缩,当即顾不上许多,隔空一抓,好似禁锢了眼前万丈时空。
那邪物在距离花应容腰肢三寸的位置,停滞了下来。
虽然停滞,但始终犹如被人死死抓住的毒蛇,张着毒牙拼命地向前挣扎,发出丝丝的颤鸣之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