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水寒见状,立刻扔下蝙蝠袋,飞身扑了上来,搂住她的腰,想把她带上来。
不料空间狭小,他撞到岩壁上,重心失去平衡,只能随她一同坠落。
两人坠落的空间刚开始很狭窄,易水寒连腿都弯不了,无法借力弹跳。
坠了大概四五十米后,空间骤然开阔,好像他们落进来的是一个细口大肚瓶一样。
两人手中的火把很快就在呼啸声中灭掉了。
易水寒无法视物,也腾不出手点火折子,只能抱紧怀中人,在着地那一瞬,让自己垫在底下。
“砰”地一声,剧痛袭来。
易水寒感觉自己左腿内侧的骨头断成了两截。
“火折子在哪?”
萧清音问道。
“在我怀里。”
易水寒忍痛回道。
萧清音从他怀中摸出火折子,点亮火把,替他检查伤势。
“胫骨断了。”
她说着,取出随身携带的镇痛药和活血化瘀药,喂给易水寒。
“没有水,可能有点难咽,你别呛着。”
易水寒皱着眉头咽下了药丸。
萧清音举着火把,环视周围环境。
才看了一眼,她就被定住了。
他们居然落到了一个水晶宫一样的溶洞里!
这个溶洞布满了洁白无瑕、形态各异的石笋、石钟乳和石柱。
石钟乳上,长着雪绒花一样的石毛。
岩顶上有大片大片玲珑剔透的石晶花和无数洁白如玉的鹅管。
他们俩刚好落在整个溶洞的中央,萧清音有种置身于神话世界的梦幻感。
“古人诚不欺我。”萧清音喃喃自语,“世之奇伟瑰丽,常在于人迹罕至之处。”
谁能想到,京郊居然藏着这样的奇幻美景。
哦也不对,这里不一定是京郊,可能已经到了别的地界。
“这里实在太美了!”
萧清音对易水寒道。
“你以前来过这样的地方吗?”
易水寒摇头。
“没有。不过我觉得你先扶我到平坦一点的地方比较好。”
他们着地时,刚好砸到了一堆石笋上,这些石笋高低不平,他才会摔断腿骨。
“哦哦,不好意思。”
眼前的美景实在太过震撼,萧清音都快把他摔伤的事给忘了。
易水寒一脸受伤。
“你整天说喜欢我,心里根本没有我。”
“怎么可能。”
萧清音赶紧安抚。
“你知道我看到这么美的溶洞,第一反应是什么吗?”
“是什么?”
“要是能和你在这洞房多好啊。”
“……”
易水寒很想掰开这女人的脑子看看,里面是不是装了满脑子废料。
萧清音扶他到一块相对平坦干燥的地面坐下来,让他背靠着一块石头。
自己把火把插到一边,也坐了下来。
“估计我们要等到雕鸮搬救兵过来才能出去了。”
“你觉得它知道怎么搬救兵吗?”
易水寒反问。
“肯定知道,”萧清音自信满满,“它那么聪明。”
“但我没跟易三他们提过这只猫头鹰,他们很可能以为它想攻击他们。”
萧清音:“……”
不会吧。
她抬头望了眼头顶,上面黑黢黢的,什么都看不见。
她的攀岩本事还不错,应该能爬上去,但易水寒她就没法带上去了。
要是雕鸮搬不来救兵,只能她自己去搬了。
她兴致勃勃地欣赏了一会溶洞美景,很快就没了兴致。
这里美则美矣,温度也太低了。
感觉比外面要低十度。
加上这些钟乳石和石笋又那么白,简直就跟冰天雪地似的。
她瑟缩了一下,往易水寒身边靠过去。
“取取暖。”
“你很冷?”
“嗯。”
易水寒便要解下自己身上的袍子给她。
萧清音伸手阻止。
“我还没冷到要抢伤患衣服的地步,你伤了腿,要好好保暖。”
易水寒想了想,回道:“那你再靠过来一点。”
“好呀。”
萧清音往他那边又挤了挤,易水寒伸手揽人入怀。
挨着个火炉,萧清音觉得自己暖了不少。
她扭头看着易水寒的侧颜,笑道:“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就像只傲娇的孔雀一样,被人碰一下都满脸杀意,现在居然肯主动接触别人,真是男大十八变啊。”
易水寒唇角逸出一丝笑容。
“我以前确实挺讨厌别人碰我的,就算是军中对战也一样,只要和别人有肢体接触,就恶心得想吐。”
“为什么?”
萧清音问道。
“你有洁癖?”
“可能也算某种洁癖吧。”
易水寒仰头,看着前方道:“我小时候不是这样的,六岁之后才这样。”
萧清音顿时明白,他六岁时一定发生了某些不愉快的事情。
“六岁时,有次我随世子进宫,一个人在御花园里玩,突然来了个会功夫的老太监,把我挟持到假山洞里,说要和我玩游戏。”
易水寒继续道。
“我打不过他,只能佯装配合。”
萧清音心揪了起来。
她在昭阳长公主那里看过画册,六岁的易九多可爱啊,死太监居然敢对他下手!
要是这变态还活着,她一定要把她所有拿手毒药都给他试一轮。
不过,萧清音觉得,以易九的心性,应该早就收拾了这个老太监。
“后来呢,你怎么逃掉的?”
她问道。
易水寒微微一笑:“我趁他不备,直接拧断了他的脖子,然后用石头把他砸成了肉泥。”
萧清音:“……”
不愧是大魔王。
从小狠到大。
根本轮不到她来操心。
“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残忍?”
易水寒扭头问她。
“当然不会。”萧清音毫不犹豫道,“变态就要有变态的死法。”
说完她笑了笑。
“其实我也遇到过一个老变态。”
易水寒蓦地想起她和白慕笙曾经的对话,“是宜州之前的学政?”
“是的。”
萧清音回道。
“白慕笙说他生了怪病,没人能治,请我去看看,我就去了。”
白慕笙并不知道她先前已经从其他人口中知道这位学政的为人,她是佯装同意的。
那是她给他的最后一次机会。
她想知道,他会不会跟她坦白。
但没有。
他路上虽然有过几分踟蹰,却仍把她带到了那人的别庄里,让她彻底死了心。
易水寒搂着她的手紧了紧。
白慕笙这种人,怎么配得起她的另眼相看。
“那你是怎么解决的?”
他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