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云华沉默了一瞬,回道:“跟欧阳修齐喝花酒去了。”
“然后呢?”
萧清音追问。
季云华眼珠子乱转。
不等她编出个理由,萧清音就冷笑道:“酒后乱性了是不是?”
季云华脸色一僵。
萧清音叉手:“你们什么时候看对眼的?”
“没有。”
季云华眼也不眨道。
“我们没有看对眼。”
萧清音:“???”
“没看对眼你还和人家风流快活?”
季云华扶额:“都怪小二,给我们上错酒,那酒药性太烈,我们都喝昏头了。”
萧清音无语。
“让你少去风月场所,你不听,现在长教训了吧。”
季云华耷拉着脑袋,跟鹌鹑似的。
萧清音叹了口气。
“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季云华一脸懵逼。
“什么怎么办?”
“你没考虑过和他在一起吗?”
萧清音问道。
季云华摇头。
“没有。”
萧清音:“……”
喵的,好好的白菜就这么被猪拱了,白菜还一点都不在意,真是气死她了。
“欧阳修齐什么态度?”
“我走的时候他还没醒呢,”季云华回道,“他可能还不知道我是女的。”
萧清音:“???”
你们都那啥了,他还能不知道你是女的?
这得多瞎呀。
想到欧阳修齐的风流名声,她一个头比两个大。
季云华是假风流,欧阳修齐可是真风流,家里还养着一堆小妾呢。
甭管这人愿不愿意负责,都不是什么好事。
她要是季云华父母,这会杀欧阳修齐的心都有了。
但身为朋友,看着季云华云淡风轻的模样,她也只能问一句:“你喝避子汤了吗?”
季云华脸色一红。
“还没……”
“要喝吗?”
季云华刚想回答,大门外传来一阵叫声:“华弟,你在吗?”
萧清音凉凉地瞅了季云华一眼。
“我先去看看。”
季云华说着,快步朝外院走去。
云宅大门外,欧阳修齐的心砰砰乱跳,又激动又忐忑。
激动的是,他和华弟竟然……
忐忑的是,一觉醒来,华弟不见人影。
他连鞋袜都顾不上穿,光着脚就跑来云宅了。
敲响大门后,他忐忑不安地等着华弟出现。
不管等会华弟要杀要剐,他都认了,只希望华弟千万不要不告而别。
大门吱呀一声打开,熟悉的脸庞出现在眼前,欧阳修齐眼里光芒大亮。
华弟还在这里!
太好了。
“华弟,我……昨晚……对不起……”
欧阳修齐激动得语无伦次,一句连贯的话都说不出来。
季云华淡淡道:“昨晚的事就忘了吧。”
“什么?”
欧阳修齐一脸呆滞。
“就当昨晚什么事都没发生,听明白了吗?”
季云华回道。
欧阳修齐僵住。
好一会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为什么?”
“本来就是一场意外,没必要放在心上,对吧?”
季云华微笑道。
“可是,我……”
欧阳修齐想袒露自己的心声,季云华却把门关上了。
“我有点累,改天再聊。”
欧阳修齐心碎了一地,完全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伯府的。
他让人把府里的酒都搬了出来,一坛接一坛地喝。
酒很烈,像刀子一样割着喉咙,他却一无所觉。
易水寒来建安伯府,想向欧阳修齐询问季云华的去向,见他不要命一样喝酒,直接把酒坛都打碎了。
“你在发什么酒疯?”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欧阳修齐。
欧阳修齐眼神空洞,喃喃自语:“华弟他不要我。”
易水寒:“???”
“你跟他表白了?”
“没有。”欧阳修齐摇头,“但我们在一起了。”
什么叫没表白却在一起了?
易水寒听了好一会,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他没好气道:“人家让你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不是很正常吗?不然怎么办?进建安伯府给你当男妾?”
“这怎么可能!”欧阳修齐瞪他,“我怎么可能会这样委屈华弟?”
“那你想怎么做?娶他为妻?你娘能答应?他接受得了你后院那一堆妾室?”
欧阳修齐怔住了。
他只顾着难过,都没想过从华弟的角度来看待问题。
在华弟眼里,他就是个风流纨绔,他又没和他说过家里的事,他怎么会知道他那些妾室都是摆设?
华弟也不知道他有多喜欢他。
华弟肯定觉得,昨晚的事,不过是他这个风流浪荡子又一桩风流韵事。
就算他想负责,华弟也不会要他负责。
他府里乱糟糟的,华弟怎么可能愿意和他在一起。
欧阳修齐犹如醍醐灌顶。
他感激道:“九珩,谢谢你,我明白了。”
说罢,把管家喊了过来。
“你去跟那几个姨娘说,愿意走的,每个人给一万两遣散费,不愿意走的,到我娘院里当丫鬟。”
管家领命而去。
自进了欧阳修齐的后院,几个姨娘就天天守活寡,早就后悔得不行。
这会一听说可以拿钱走人,全都应了下来。
一眨眼功夫,后院就空无一人。
建安伯老夫人听闻此事,气得七窍生烟,来找欧阳修齐问罪。
欧阳修齐“噗通”一声跪下。
“娘,对不起,孩儿是个断袖,注定没办法给建安伯府续香火,您选个侄子过继吧,我把爵位让给他。”
建安伯老夫人心跳都差点停了。
“你、你说什么?断什么?”
“断袖。”欧阳修齐回道,“我是个断袖,只喜欢男人。”
建安伯老夫人一阵天旋地转,晕了过去。
“娘!”
欧阳修齐赶紧让人喊大夫。
半响过后,建安伯老夫人幽幽醒来。
“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孽障啊。”
欧阳修齐一言不发。
建安伯老夫人一脸阴沉。
“你要断袖也可以,给我生个孙子,以后我不管你的事。”
欧阳修齐摇头:“我做不到。”
建安伯老夫人怒骂:“你对得起列祖列宗吗!”
“对不起。”欧阳修齐回道,“但也只能对不起了。”
“给我去跪祠堂!”
欧阳修齐顺从地去祠堂跪了一宿。
第二天一早,拖着快跪断了的腿去找季云华表白。
“华弟,我活了二十多年,才知道自己是个断袖,你呢?是不是和我一样?”
季云华眨了眨眼。
“我不是断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