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神之说,在古代一直有,君王信鬼神的更是多不胜数。尤其王朝的末年,鬼神之说更甚,百姓对鬼神之说更加迷信。
历朝历代的大一统王朝,东汉对鬼神尤其是信任。
西汉末年,王莽篡位的时候,大规模的流行谶言,流行天命之说。当时最着名的,是关于刘秀的谶言:“刘秀发兵捕不道,四夷云集龙斗野,四七炎际火为主。”
关键是这句谶言,不是刘秀发迹后说出来的。
在刘秀还是寂寂无闻之前,就有了关于刘秀的谶言。在当时,一个名叫刘歆的汉室宗亲,为了符合谶言,改名为刘秀,意图对上天命,推翻王莽造反。
最终,却被王莽诛杀了,最后是真正的刘秀当了皇帝。
刘秀南征北战期间,还频繁出现天象,最着名的是昆阳之战,战前出现大量的陨石落在敌营军,导致敌军混乱。一战厮杀后,敌军溃败,又有大风大雨降临,使得刘秀如有神助。
刘秀本身的神迹,再加上刘秀也信鬼神,使得东汉一朝对鬼神无比敬畏。
上有所好,下有所效。
谶言在东汉一直都流行,鬼神之论也是如此。恰是这个原因,陆玄忽然很神圣的开坛作法,即便夏侯渊高声说不相信,可是平阳关的城楼上,依旧有无数曹军士兵盯着。
所有人看着陆玄,更时不时的看一眼西方天际。
徐徐微风,从西北方吹来,大早上的阳平关城楼上,多了一丝的凉爽。
“东方甲乙木,南方丙丁火,西方庚辛金,北方壬癸水……天圆地方,律令九章,诸神下界……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诸天神灵听我令……”
祭坛上,传来了陆玄的声音。
声音不大,清晰传到关上。
这样带着韵律的作法,让所有曹军士兵凝神屏息,打起精神听着。
陆玄一番吟唱后,提剑走到东偏南的位置,恰好对着阳平关的正面。陆玄眼中掠过一道精光,嘴角掠过一丝笑容,手迅速的伸入衣袖中,取出一张符纸,在剑刃上重重的一抹,就把符插在剑尖上。
哗!!
刹那间,符纸燃烧了起来。
剑刃也是如此,符纸抹过的地方,瞬间燃烧着火光。
阳平关的城楼上无数曹军看到这一幕,顿时大惊,轰的一声就议论了起来。一个个曹军士兵,眼神瞪大,眼眸中更是流露出惊恐的神色。
符纸凭空燃烧,剑刃也跟着燃烧了起来,简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这就是神迹。
夏侯渊看到这一幕,心头陡然一跳,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可是大庭广众下,陆玄明明白白的施法引火,夏侯渊根本不明白为什么?
夏侯渊死死的盯着陆玄,只见陆玄晃动着长剑。下一刻,陆玄拿起祭坛上准备好的杯子,喝了一口水,张嘴对着剑刃的火光喷洒了出去。
轰!!
大火燃烧了起来。
火光哗啦啦的燃烧,绚烂无比,让人心中更是敬畏惊惧。
夏侯渊忽然有些口干舌燥了起来,眼神也莫名的有些慌张。他纵然不相信陆玄,总觉得陆玄有阴谋诡计,可是在当下,夏侯渊就是不清楚。
想到陆玄小小年纪,就显露不凡,打下偌大的疆土,夏侯渊忽然觉得,难道陆玄真的有鬼神之助?
夏侯渊脑中,也浮想联翩。
他不信,可是眼见为实,由不得他不相信。
此刻的台上,陆玄朝着阳平关的方向施法喷火,又依葫芦画瓢朝其他的各方向,用符咒施法喷火。
这在后世是小把戏。
现在,却是最吓人的手段。
陆玄礼敬四方神灵后,长剑举起,高声道:“天地无极,乾坤借法。太乙天尊敕令,天兵天将下凡臣,急急如律令,敕!”
呜!呜!!
早就准备好的号角手,听到陆玄最后点题的话,立刻吹响了号角。
咚!咚!!
擂鼓兵也跟着敲响了战鼓。
低沉雄浑的号角声,激昂壮阔的鼓声,交相映辉,回荡在阳平关外。更有一旁诸多的士兵上前烧纸,火光燃烧,使得滚滚浓烟萦绕祭台周围。
场面,愈发神圣。
陆玄盘腿坐下,长剑搁在身前,一副闭目打坐的模样,庄严肃穆。此刻朝阳升起,金灿灿的阳光突破云层,万丈霞光笼洒落,罩在陆玄的身上,让陆玄显得神圣尊贵。
夏侯渊站在城楼上,他刚才的确被震撼到。可是看到陆玄坐下,又打量了周围,发现除了号角声、鼓声外,没有任何的反响。
一切照旧!
他忐忑的内心,渐渐又安稳下来。
夏侯渊扫了眼城楼上,看到城楼上许多士兵还在议论,军心不稳,立刻再高声道:“陆玄,你装神弄鬼的把戏,无非是为了动摇我的军心。”
“可是,你的这些手段,实在是不值一提。”
“用鬼神之说,来吓唬人。”
“那是没用的。”
“我军中的一个个将士,热血儿郎,气血冲霄,杀意无限。纵然鬼神来了,我麾下的将士也能斩尽一切鬼神。在我的军中,佛挡杀佛,鬼挡杀鬼。”
夏侯渊高声咆哮道:“陆玄,太阳出来了。过了早上,天气热了起来,热气蒸腾,你坐在台上不热吗?换做我是你,就早些回去,别在这里晒……”
“将军!”
丁宵开口提醒。
夏侯渊被打断,他眼神凶狠的瞪了丁宵一眼,又看向关外陆玄的方向,继续道:“陆玄,早些回去吧,我看着你都觉得……”
丁宵神色惶恐,忐忑说道:“将军,你看西北方天上。”
夏侯渊又被丁宵打断,更是发怒。陆玄在打坐,一言不发,现在是打击陆玄气势的绝佳时机。他要彻底压制陆玄,却被丁宵一而再再而三的打算。
夏侯渊刚准备说话,周围顿时响起了士兵的议论声。
“快看西北方,有金光浮现,难道真的是金甲天兵吗?”
“陆玄竟然真的召唤出无数的金甲天兵天将,太厉害了。这样的天兵降临阳平关,我们这还怎么抵抗啊?”
“怎么办啊?”
惶恐情绪,在阳平关城楼上弥漫。
声音,此起彼伏。
夏侯渊刚刚升起的怒火戛然而止,他朝着阳平关的西北方看过去,刹那间瞪大了眼睛,只觉得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