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我了,别嚷嚷。”袁慧在外面低声说道。
看来,袁慧也是偷偷来的。
华子良打开门,笑道:“怎么这么晚来了?”
袁慧也不进屋,低声说道:“我来给你报个信,我妈和我小姨,明天去九华山和黄山旅游,从明天开始,就我一个人在家里,有时间我来找你……先回去了。”
“呃……”
华子良还没反应过来,袁慧已经转身小跑而去。
“有钱真好啊,还出去旅游。”
柳佳云走过来,在华子良的身后叹息:“咱们穷人,赶个集都要踌躇半天,怕赶集的时候花钱。人家有钱人就不一样了,穿洲过省去花钱。”
华子良一笑:“柳嫂子,九华山和黄山,也是石头山,和我们家乡的大山一样。我们住在大山里,不也是天天旅游吗。”
“那能一样吗?人家的钱花不完,我们的钱,每一分都夹在腚沟里!”柳佳云瞪眼。
“柳嫂子,你那地方……还能当钱包啊?”
华子良乐了。
扭头看了看柳嫂子的身后,也没发现那儿夹着钱啊!
“滚,你也变坏了,知道占我便宜。”
柳佳云给了华子良一拳,忽然又问:“子良,袁慧刚才给你报信,什么意思?你们俩,是不是已经好上了?睡过了吧?”
“没有啊柳嫂子,别乱说,我无所谓,袁慧是个姑娘家,名声要紧。”
“看把你心疼的!”
柳佳云真的不高兴了,气鼓鼓地从华子良身边挤过去,头也不回:“看病的钱先记账,以后一起算。”
华子良抓抓头皮,也不知道哪里得罪了柳嫂子。
夜色已深。
华子良也洗澡睡觉。
可是心思有些乱,一会儿想到柳嫂子,一会儿又想到二芳、袁慧和方晓晴。
翻来覆去,睡不着了。
“子良,子良!”
窗外,传来柳佳云的叫声:“你快起来,我家老不死的快不行了,你去看看!”
华子良一惊,开灯穿衣,一边问道:“是你公公武大勇生病了吗?什么情况?”
“肚子疼,满地打滚,要死了!”
“你先回去,我马上到!”华子良匆匆带上药箱,穿着拖鞋出了门。
武大勇家里,乱成一团。
村长武大呆也到了,一本正经地分析:“是胆道蛔虫,一定是胆道蛔虫。我前年搞过一次,也是这样疼得要死……”
“大呆叔,你一边去!”
华子良挤了过来,按住武大勇,询问情况,一边把脉。
武大勇痛得龇牙咧嘴,满头大汗,手指柳佳云大骂:“是、这个小贱货……下药毒我……她就是个潘金莲,毒害亲夫……”
啪!
柳佳云真是泼辣,脱了鞋子,大鞋底抽在公公的嘴巴上,骂道:“你个没人伦的畜生,我是潘金莲,你是武大郎吗?你是我亲夫,你儿子叫你大哥?”
武大勇的老婆嚎啕大哭,扑上来撕扯柳佳云:“你个骚货,老头子要死了,你还打他!”
柳佳云推开婆婆,叉腰大骂:“死了好,就是我下药毒的,这种老畜生,活着就是浪费粮食!”
武大勇挨了一鞋底,嘴上流血,却继续大骂柳佳云,认定她下药毒害自己。
“你们别吵了!”
华子良一声大喝,冲着武大呆叫道:“大呆叔,控制场面,保持安静,我才能治病!”
武大呆点点头,分开柳佳云和她婆婆,瞪眼喝道:“都不要吵,再吵把你们抓起来,送去大队部吊起来打!”
华子良定定心,开始看病。
几分钟后,华子良抽出了银针,以针灸术镇痛。
又过三分钟,武大勇的疼痛缓解,终于消停下来,躺在床上哼哼唧唧,有气无力。
华子良擦汗,对大家说道:“大勇叔这不是中毒,不能瞎说。也不是胆道蛔虫,而是急性阑尾炎,就是过去说的绞肠痧。”
“哇……”柳佳云大哭,坐在地上,双手轮流拍打大腿:
“老畜生,你听见了吧,幸好子良是个医生,要不,你个老畜生疼死了,还不要我偿命?这日子我是过不下去了,老畜生,叫你儿子回来,老娘跟他离婚!”
武大勇夫妇自知理屈,不敢说话。
武大呆也无法控制场面,急得叹气跺脚,来回乱窜。
华子良搀扶柳佳云:
“柳嫂子你别这样,吓着两个孩子。大人之间有矛盾,也别当着孩子的面争吵,给孩子留下一辈子的心理创伤,什么药都治不好。”
武大呆急忙点头:“对对对,还是子良说得对。”
柳佳云扭头看了看呆若木鸡的两个孩子,终于站了起来,擦去眼泪。
华子良又给武大勇喂了一粒止痛药,吩咐道:“夜里没事了,明天一早去县城住院吧,等消炎以后才能开刀。”
武大呆扯住华子良,斜眼道:“你不是吹牛逼包治百病吗,怎么不能给人开刀?”
“那行,现在就开刀。”
华子良推着武大呆:“大呆叔,你把大勇叔按住,我去拿菜刀,剖开肚子,割了他的阑尾就行。”
武大呆慌了,叫道:“老钟杀猪,我帮忙还可以;你给病人开刀,我可不敢帮忙!”
“不敢帮忙,就少说话。”
华子良一笑,搂着武大呆的肩膀向外走:“好好做你的村长,别整天挤兑我。走吧,回去睡觉了!”
柳佳云追出门外:“子良,大呆叔,谢谢你们,大半夜的把你们叫醒……”
“没事,我是医生,应该的。”
“没事,我是村长,应该的。”
武大呆和华子良勾肩搭背而去,好似一对亲兄弟。
回到家里看看时间,都凌晨三点了。
华子良赶紧睡觉,打个盹就醒来,去后院里练功。
美娟也早起准备早饭,问道:“子良,昨夜里乱糟糟的,是武大勇生病了吗?我听见柳佳云的话了,但是照顾囡囡,也没能去看一下……”
华子良点头:“大勇叔急性阑尾炎,我简单处理一下,让他今天去医院。”
美娟问道:“急性阑尾炎,你能不能治?”
“当然能治。”
华子良叹气,“如果我来治疗,配药需要一千块左右。大勇叔那人你知道,也是个无赖,到时候肯定赖账;让他去医院开刀,花个三千块,他心服口服,老老实实掏钱。”
美娟一愣,随后缓缓点头。
家乡有些人,品性不好,有便宜就占。
就拿华子良的医疗室来说,在家乡人的身上,除了袁宝树给的三千块,其他的都不赚钱。
就算赚点小钱,也都记在账面上,以后给不给,还不好说。
华子良宅心仁厚,一般小钱也不计较。
专心给乡亲们看病,虽然不赚钱,但是乡亲们给自己做广告,自己也不吃亏。
但是武大勇这一千多,可是真的贴不起。
吃了早饭。
华子良带上药箱,去村办医疗室。
今天约好了,在村办医疗室,给丁长琴做第二次针灸治疗。
上次在家里,丁长琴竟然对华子良动手动脚。
所以这次,华子良选择村办医疗室,在这里不怕她!
想到丁长琴,华子良又头大,这又是个亏本生意啊。
丁长琴来了,穿着一条红花无袖长裙,带着一身刺鼻的香水味,打扮得就跟风尘女子一样。
一进门,丁长琴就坐在了华子良的大腿上:“子良啊,就你的手艺真不错,上次给我戳了几针,蛋气好多了!我想你了,再给我戳一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