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戎时候,常听说千秋节的恢弘盛大,落棠投降那年,曾为无皇送来一群舞马祝寿,从此,这群舞马便成了千秋节的压轴节目,有诗颂曰:
“圣王至德与天齐,天马来仪自海西。
腕足齐行拜两膝,繁骄不进蹈千蹄。
髤髵奋鬣时蹲踏,鼓怒骧身忽上跻。
更有衔杯终宴曲,垂头掉尾醉如泥。”
今年,舞马的风光被五棵草抢走了。
这五株草实际上是五种庄稼:稻、黍、稷、麦、菽。因超自然力量,每天轮回一次:发芽,开花,结籽,发芽……
国以民为本,民以食为天,若拥有历时一天即能收获的植物,农民们再不必足蒸暑土气,背灼炎天光。
不过这五谷每次每株只能结一粒种子,种子落地成泥,再发芽,开花……开始新的轮回,除了观赏,无任何价值,但可以被赋予无穷的意义,最适合作为礼物。
虽然没有实用价值,第一次看到这么逆天的物件无人不惊奇赞叹,除了南宫染霜。她是修仙之人,一眼看穿这不过是个用法术维持的小把戏。
我扮作宫女站在太后身后,将所有人的反应尽收眼底。
有人以没有实用价值来打击星沉,有人惋惜这么好的东西不能推广给老百姓,有人将植物和星沉都夸上了天,带着令人作呕的假笑。
无止境很是欣慰,像个看到儿子终于懂事的老父亲;无垠真心赞叹星沉的创意,羡慕他不用花钱还能博得满堂彩;无坤皮笑肉不笑,面上赞赏,却被人一眼看穿了心中的嫉妒;无墨唇角微勾,一双漆黑如墨的眸子没有任何感情;无尘自安一隅,此间繁华仿若与他隔着万水千山,无视一众讨好的官员。
七皇子无堤下首又多出一群孩子,这几年后宫不再是一家独大,而是皇后和贵妃分庭抗礼,皇上的子嗣也密集起来。
看到孩子,我想到无忧,微微叹息,不想被太后听到了,特意将无忧召到身边,让我伺候着。无忧心情不太好,瞪了星沉一眼,便不再看他。
她不知道星沉冒充我,还以为星沉为和金莲厮混而不接她回去。
我必须要为自己辩白:“无忧郡主,你要相信王爷绝不是因『色』忘女之人,他不接您回去是有苦衷的。”
无忧气鼓鼓地说:“我才不信,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我只好用眼神求助于太后。
太后安慰无忧:“你爹这次确实有苦衷,相信他解决之后,很快就会接你的。”
“嗯嗯嗯。”我拼命点头。
同无忧一样堵心的还有落棠使节团中乔装打扮的东方少黧,他死死盯着星沉,我很庆幸自己只是旁观者。
这五株植物也提醒了皇上,无国现在缺少一位国师,不能分辨妖魔鬼怪。修仙门派与人仙二界皆有契约,要保护人类政权不被妖魔窃取,因此以往四宗都会主动派出修为高超之人前往各国,也是他们成仙前的历练。
对于玄山遭魔界血洗皇上也有耳闻,知道四宗损失惨重,只召了三皇子无均和国师两位徒弟回京。他认为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修为不够,人数来凑。
九月十六夜,我如常睡在外间榻上,星沉俯视着我:“你的要求我已完成,接下来该是你回报的时候了。”
我以为,叔父收到我的求救之后一定会二话不说帮我恢复真身,只拖延了一个月。可他把复仇看的比我重要多了,为了复仇居然让我忍个三五年,他有没有想过,身处敌营没有法力的我,三五年后会不会被人家搞出几个孩子?到时候孩子跟我叫娘还是叫爹?
我双臂交叉挡在胸前:“你聘礼到了,只能算定亲,定亲到成亲怎么也得等一年时间吧?”
星沉戏谑到:“我可以放你一辈子,但一年后你的小娘子和风女侠可都成了我孩儿他娘……”
“禽兽!不要动她们,冲我来!”我选择壮烈牺牲。
我闭上眼睛咬紧牙关,他突然停了下来:“太丑了,下不去手。”
我一拳打过去:“我相貌还不是取决于你们?你照照镜子再说我丑不丑!”
他拿起镜子,一只眼睛肿成了紫红『色』。
“丑。”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