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站门口，手放把手上，王子昊没立即开门，而是先询问外面的人是哪个。
宿舍式公寓，房门很low，没有猫眼，从里面看不到外面。
门外要是徐思茜，王子昊就打算不开门了。
要是柳芊芊……
当然要开，他等的就是她。
“我呀。”外面传来一道女声，年轻，朝气，有活力。
王子昊松了口气的同时，也颇为惊喜。
比起前女友，这个声音更青春。
“不是下午吗，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王子昊愉快地把门打开。
门外，俏生生站着一个女孩。
棒球帽，长发披肩，阳光青春的同时，还带着些许女人味。
淡粉色t恤，配上短裙，腿部线条流畅，很有少女感。
容颜与身材相得益彰，越看越觉得造物主之神奇。
“忙完没事，就过来啦。”看着眼前的小男人，柳芊芊满心欢喜，越来越有那种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感觉。
她对小男人的喜欢，就像四面八方的江河汇入的湖泊，越积越多。
闺蜜对前男友的爱更夸张，说仅仅一个多月，就泛滥成灾，堵都堵不住，洒了一屋。
只是见面，没有牵手，没有拥抱，就这么开心，柳芊芊越来越肯定，这就是爱情。
都说爱情可遇不可求，能遇到，便是三生有幸。
能走到最后，更是九世修来的福气。
珍惜眼前人，过好每一天，人生根本没有来日方长。
“午饭吃了吗？”王子昊也很欣喜，把柳芊芊让进屋，然后关上门。
不是徐思茜，那就好。
即便等下徐思茜过来敲门，他也不怕。
不是柳芊芊抓现行，一切都好说。
话说以王子昊对徐思茜的了解，她今天八成不会过来。
他对她不满，她硬凑上来，效果适得其反。
这个女孩子很聪明，不然人前也不会给人一种端庄优雅，甚至很知性的感觉。
柳芊芊这样落落大方，但还有些青涩的女生，才比较容易头脑发热，做事不考虑后果。
“没呐，我们出去吃吧，吃完逛逛街，到点就回河西。”柳芊芊把包包放电脑桌上。
电脑桌不高，刚好到她臀部位置，很方便坐。
放好包包，柳芊芊便靠着电脑桌跟王子昊说话。
王子昊心有点慌，担心柳芊芊突然坐上去，承受过这个年纪不该有的经历的电脑桌，再也承受不起了。
“也好。”王子昊看了看时间：“也该出门了，我先把电脑关掉。”
他不想跟柳芊芊待公寓里。
前女友的杯子是收起来了，但香味什么的，不知道还有没有。
反正为了抹去前女友来过的痕迹，他检查过好几遍，还特意在房间里抽了烟。
“十一点，不急吧？”柳芊芊连忙让开位置，让王子昊保存文档，关电脑。
她还想等王子昊表白呢，迫不及待。
昨晚的“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不算，太朦胧。
她要的是赤裸裸的表白，“我喜欢你”“你做我女朋友吧”之类的话。
确定关系，才算尘埃落定。
有什么困难，有她参与，一起面对，她才放心。
“也好，那先喝杯水。”保存好文档，准备关电脑的王子昊停下来，先不关。
家里没人气，电脑来凑。
“嗯。”柳芊芊从包包里取出一个小礼盒。
站烧水壶旁，王子昊迟疑了一下。
“怎么了？”看到王子昊站那里没动作，手上杯子都没有，柳芊芊问道。
“你等一下。”王子昊走到“厨房”那边。
没一会儿，他走回来，手里拿着一个杯子。
瓷杯子很精致，杯壁上印着比较女性化的图案。
拿着小礼盒，看到王子昊手里的杯子，柳芊芊愣了一下。
不像是新买的。
“这个杯子，很久没人用了，我也拿烫开水清洗过。”端着杯子，王子昊对柳芊芊说道。
有些事，无法开口，只能委婉透露。
柳芊芊跟前女友一样，都是很聪明的女孩子。
下一刻，柳芊芊走过去，不说话，把王子昊手里的杯子拿过来。
王子昊有些局促，不知道她接下来会怎么做，怎么说。
“我不用它。”柳芊芊放下手里的杯子，拿起电脑桌边上王子昊的水杯：“用这个。”
王子昊顿觉得云开见日。
“好！”他接过柳芊芊手里的杯子，重新打了一杯。
很明显，柳芊芊在说，你的过去我无法参与，你的未来，我奉陪到底。
等柳芊芊喝完水，坐小凳子上的王子昊十指合拢，手肘压在膝盖上，看着脚下说道：“我没处理好以前遗留的问题，甚至还弄得一团糟。”
放下水杯，坐电脑椅上的柳芊芊屏住呼吸，有些紧张。
“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解决好，她很有主见，性格有点固执，说分手的时候能删我好友，拉黑我电话。想和好，又能直接找过来。”王子昊又说道。
这么渣？
柳芊芊听着都有些生气，都想立刻会一会这个不要脸的女人了。
“你……答应和好了吗？”忍住心中的怒气，现在不是生气，找渣女干仗的时候，柳芊芊忐忑问道。
“没答应。”王子昊给了柳芊芊一个肯定的答复。
柳芊芊提着的心立刻放了下来。
“但是……”王子昊欲言又止。
柳芊芊的心又一下提起来。
“怎么了？”她比之前更加紧张了。
犹豫了一下，王子昊一脸愁容：“她还会再来的。”
先说清楚，免得以后柳芊芊过来撞见，解释不清。
现在说好，柳芊芊有个心理准备。
“那怎么办？”柳芊芊在感情上还是个小白，不知所措。
不过强如徐思茜那样的女孩，感情遇到现在这种情况，也没好到哪去，跟柳芊芊表现得差不多，半斤八两。
“我想跟你坦白一件事。”深呼一口气，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王子昊抬头，看着柳芊芊说道。
“什么事？”柳芊芊骤然紧张，生怕听到什么接受不了的事。
比如时日无多，比如获得性免疫缺陷综合征。
“上次管我借钱的朋友，其实是我前女友。”王子昊说道。
柳芊芊如获大赦，就这么点小事，算得了什么？
别说借钱，就是……
我都做好你们这段时间还发生了点什么的心理准备呢。
发生就发生，你又没女朋友，既不违法，也没失德。
“那说明你重情重义，人很好。”柳芊芊一方面有点吃醋，一方面也觉得王子昊人品真的很不错。
“两万块钱，对你来说，可能就出国旅游一趟的机票钱，但对我来说……没有你给的钱，我一个多月没收入了。钱，太难赚了。”王子昊叹道。
柳芊芊暗暗点头，她虽然含着金钥匙长大，但也不是不知人间疾苦的智障，能说出“低收入人群体可以把闲置的房子租出去，开私家车接活儿，解决低收入问题”这样的话。
“我能理解，钱借出去后，伱就不得不跟前女友保持联系，想要回那钱。”柳芊芊很善解人意。
王子昊一愣，郡沙好女孩啊。
把我想不到的话都帮我说了。
“所以她来找我的时候，我既不好赶她，也不好不赶她。为了拿回钱，我跟她现在的关系……有些不清不楚。”说到这，王子昊难以启齿了。
是闺蜜跟她前男友那种关系吗？
柳芊芊脸色有些黯然，低下头：“最近……你们的关系，超越了朋友间的关系，是吗？”
沉默片刻，王子昊点头：“是这样。”
柳芊芊眼眶立时红了。
做好心理准备，跟面对是两回事。
谈不上心如刀割，但她心里很委屈，很难过，还有些无助。
既然都说出来了，王子昊也不藏着掖着了，一副豁出去的样子：“在那之前，我跟她说过，我有女朋友了，不可能再跟她复合，她的想法还是没任何改变……我没有推卸自己的责任，其实我责任最大，是我经不起人性的考验。”
柳芊芊猛地抬起头来，通红的眼睛里，有一丝亮光：“你跟她说，你有女朋友了？”
王子昊点头：“嗯。”
柳芊芊心里的阴云散去大半，小男人口中的女朋友，没谁了，就是她。
爱情真是奇妙，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很容易调动起情绪。
“你……女朋友是谁？”柳芊芊鼓起勇气问道。
问完之后，她的心又提起来。
那个渣女，人家都有女朋友了，还不知难而退。
我怎么能输给这样的女人？
柳芊芊的反应，让王子昊心里的石头落了大半。
好姑娘！
她能接受他的过去，并且有跟他一起面对未来不确定因素的趋势。
“当时，我心里想的女朋友，就是……”说到这，王子昊打住，看着柳芊芊。
看了眼前的小男人一眼，柳芊芊便紧张得不敢再跟他对视。
王子昊站起来，往前走几步，然后第一次正式的、主动的牵起柳芊芊一只手。
手被牵起，柳芊芊发现，她的心砰砰直跳，如战鼓一般。
眼眶里的红，似乎能蔓延，导致她的脸也逐渐红了起来。
“芊芊，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牵着柳芊芊的手，王子昊认真且郑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