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到一个月之前,陈锋尚未进入北冥域之时某个夜晚。
从白柏城前往汇溪堡的路线,天空中,墨明智正飞掠而过。
渐渐地,天空中又飘起了鹅毛雪花,看着越下越大的雪,墨明智心中有些恍惚。
北方诸域不像温暖的南方,尤其是北定域这种极北区域,更是一年之中大部分时期都属于寒冷气候,可以说几乎没有四季之分,只有终年冰寒,以及一年中短暂的一段还算温暖的时期。
不过即便是这样的气候,比起落星山脉的另一面,黑暗中的北冥域,也是好上太多。
看着飘落雪花的黑暗天空,墨明智的脑海中,又不由得回忆起八年之前,在北冥域的日子。
那里的寒冷直到现在回想起来,依然让墨明智感觉冰冷彻骨,即便是一年中仅有的那段白日,也几乎都是阴天,少有阳光,相比起码日夜正常的北定域,那里才是人族真正无法生存的禁区。能在那里生存下来的,几乎都是极为凶恶的存在。
在北冥域修炼的一年,让他脱胎换骨,不过即便是在北冥域生存了一年时间,他依旧不敢小觑北冥域的险恶。哪怕是以自己现在的实力,也不敢真正深入北冥域的中心,前往那极暗之处。越靠近中心,危险就越大。
当初那一年之中,他就碰到过不止一次让如今的他回忆起来都觉得战栗的威胁,只不过大部分时候,他都依靠自己星光之下敏锐的直觉,在遭遇无法抵抗的危险之前就事先逃离,一次又一次从足以致命的危险之下逃出生天。
那时师父陈龙虽然也在天空中注视并指导着自己,但是出于试炼的目的,师父只给了他三次机会,会在他实在无法解脱的致命危机之时出手相救。
虽然他一开始立志,只要有一丝可能性,都要凭借自己的努力而扛过危机,绝不向师父求助,但是在北冥域这种地方,一切都无法保证,就算是他,也还是用掉了一次机会。
那一次的场景他如今依旧记忆犹新,那是在北冥域中心,靠近中心地带的一处深谷之中,他在躲避另一只尊境凶兽的同时,无意间闯入山谷,却惊醒了另外一只恐怖凶兽。
那只凶兽的恐怖威慑,至今回想起来还是让人心有余悸,到现在他也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等级的凶兽,但是可以肯定的是,绝非区区尊境而已。事实上让自己躲避的那只尊境凶兽,在感受到对方气息的一瞬间就吓得落荒而逃。就算是在天玄试炼中,第四层试炼碰上的那尊境巅峰的域主,气势上也远远不及那只山谷凶兽。
当时甚至还没有突破皇境的墨明智面对那等存在,自然是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连逃跑都是不可能的,最终还是师尊陈龙的化身出手,惊天一剑将那凶兽斩杀,墨明智才逃得一命。
而那里还不过是靠近北冥域中心的区域,并不是真正的中心地带,便有这等恐怖存在,那真正北冥域中心会有什么样的存在,难以想象。反正从那之后,墨明智是再也没有试图越过山谷,继续朝中心靠近了。不过后来几次路过山谷的时候,还能感受到里面散发出的强横剑气。
如今八年已过,想来就算是再强的剑气也应该散的差不多了,不过师尊掌控时河剑道,剑意跨越无尽时空,想必再过一百年也不会消散吧。
汇溪堡和白柏城也有着数百里的距离,但是以墨明智的速度,几乎没用多久,前方就已经看见了城池的影子。
眼见快要到达,墨明智也收回了思绪,不再去想以前的事情。
现下最紧要的还是先找到天星猎人团的其他人。
在白柏城没来得及打探到其他消息,不过从通缉令来看,起码冀天华和向雪并没有被抓住,否则也不会被通缉了,但是另外二人却没有被通缉,这让墨明智十分担心。
天星猎人团在汇溪堡城中有明面上的驻地,但是墨明智并没有前往,毕竟那驻地是摆在明面上的,如果寒沙谷和那什么皇家想要对天星猎人团出手,肯定不会视而不见,眼下多半已经和白柏城的总部一样被夷为平地了。
他绕过城池,飞进了城北面的山中,朝着一处隐秘的山谷飞去。
很快,当他飞进山谷的时候,下方谷中,便露出了一处规模不大的村庄模样所在,其中还有人在走动。
这里便是天星猎人团的秘密驻地之一,除了驻扎在这里的成员之外,就只有团中骨干才知道,墨明智一眼看去,见下方驻地安然无恙,没有什么破坏的痕迹,也是松了一口气。
然而他站在空中,没有隐藏身形,却马上被下方驻地发现。
下一刻,只听嗖嗖破风之声,几只足足有儿臂粗细的巨型羽箭破空朝着他直射而来。
墨明智并没有意外,显然他是被当成入侵者了。
这羽箭是当初专门购置的巨型弩箭,主要是为了对付飞行凶兽,威力之强足以击落王境的飞行凶兽,不过这点威力还不被墨明智看在眼里,他随手一捞,便将几支弩箭全都捞在手里,同时飞身落地。
他方甫一落地,便立刻有几人手持兵器围了上来。
“什么人!”
感受到一丝熟悉的气息,墨明智的神色难得柔和了些许,一甩手,将那几支弩箭抛向了人群中一人。
“说过很多次了,看准了再射,刚刚这几箭,就算我不躲,也没一箭能射的中我。”
那人下意识的接过弩箭:“你他娘在说什……咦……老大!?”
三年过去,墨明智除了比起三年前更加成熟冷峻些许之外,气质外貌都几乎没有改变,登时就被认了出来。
“老大!”
“团长!”
“是团长!团长回来了!”
一群人顿时激动起来,扔下手上的兵器就围了上来!
“团长回来了!团长回来了!”
伴随着叫声,整个驻地都喧嚣起来,一道道人影从屋内冲出,涌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