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这名小混混的一声怒吼,一时间,余下的七个混混当即抄起身边的小马扎,有的这掏出别在腰间的弹簧刀,群殴一触即发。
“操,都他妈给老子住手!”公鸭嗓突然怒吼一声,拦住了手下的混混,劈头盖脸一通乱骂。
关键时刻,公鸭嗓倒也展现出几人江湖大哥的潜质,阻止了兄弟们鲁莽的行动,短暂的交锋,双方的实力早已高下立判,自己这边的七个兄弟,真打起来恐怕还不够给人家塞牙缝的。
而且,此时他脑袋也转过弯来了,合着从一开始眼前这个破保安就给自己下了一个套,引着自己往里钻呢。
此时的公鸭嗓,早已被气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咬牙切齿怒火攻心,只觉得胸口闷了一团火,上蹿下跳躁动异常。
“小子,算你狠,我何西今天认栽。”公鸭嗓恶狠狠的瞪着陈汉南,咬牙切齿一字一句的说道:“说吧,你想要怎么办?”
陈汉南伸手搂住公鸭嗓的肩膀轻轻拍了拍,指着被砸烂的座椅,可掬的笑着,道:“西哥,你看着都被兄弟们砸烂了,多少也得意思意思赔偿一些是吧,要不然这传出去说西哥虎爷收了保护费还反过来欺凌小商户,有损二位的威名是吧!”
“行,小子,你够狠,我何西记着你了。”公鸭嗓心底憋着一口窝囊气,脸色铁青,冷冷道:“不就是赔偿吗,没问题,我赔,五百够不够?”说着,公鸭嗓抽出五张钞票一甩手扔给陈汉南。
“西哥,你这是打发叫花子呢。”
陈汉南却并未伸手去接,而是摇了摇头,脸上的笑意渐渐凝固了:“西哥,实话给你说吧,这小方桌和马扎是我家祖传宝贝,用上等紫檀木打造,乃是大明朝开国皇帝朱元璋的御书房的御用宝贝,实打实的文物啊,六百多年的历史了,上次国家博物馆的工作人员出价300万我都没舍得卖。”
这一下,混混们顿时炸开了锅,公鸭嗓的脸色越发铁青,这尼玛就一张破烂桌子几条小马扎,花鸟市场300块能置办一套全新的。
这他娘的一到这个破保安的口中,烂玩意儿成了古董文物,还他妈是朱元璋坐过的,这不是瞎扯淡吹牛逼么?
要是这套烂桌子破板凳是古董文物,我他妈就是SB二百五,纯的!
公鸭嗓在心底如是想着,也反应过来了眼前和这个破保安居然敲诈到老子西关十三太保何西的头上了,这要是传出去西哥让几个破保安敲了竹杠,以后还怎么在西关一带混?这老虎不发威还真当老子是病猫啊!
打定主意后,公鸭嗓趁着陈汉南不注意,取下弹簧刀二话不说的对着他的小腹捅了过去,余下的混混们早已按耐不住,纷纷抄起家伙扑了上来。
陈汉南冷笑一声,身形一闪后撤一步,避开了公鸭嗓的攻击,接着只见他照着公鸭嗓的面门迎头一脚飞踹,一声脆响后公鸭嗓应声倒地。
紧跟着,双腿一蹬凌空跃起,使出一招连环腿左踹右踢,两个张牙舞爪的混混甚至没能贴近便被踹倒在地,砸烂了一张小圆桌。
与此同时,对面的黄大军三人,也将余下的四个混混全部放翻倒地,他们三人才退伍没几天,对付这些小混混简直绰绰有余。
这时,陈汉南不急不慢的划燃火柴点了支烟,蹲下身子将公鸭嗓一把拎了起来,公鸭嗓满脸是血,鼻梁骨断裂,牙齿也被踹掉几颗,说话都漏风。
陈汉南拎着公鸭嗓来到巷子中昏暗的墙角,让他靠着墙抬头挺胸的站立好,笑眯眯的望着他:“小杂毛,脾气还挺冲啊,砸了老子的古董宝贝不但不赔钱,还他妈想捅死我,是不是以为老子们干保安的好欺负啊?”
公鸭嗓脸色煞白,嗫蠕道:“哥哥,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么?您大人有大量,就当我是一个屁,把我放了成不?”
“操,把你放了?”陈汉南劈脸就是一耳光,怒道:“你他妈砸了老子的场子,还拿刀捅老子,就这么把你放了?”
公鸭嗓自知今儿个是栽了,只得捂着脸装孙子赔不是:“哥哥,我真的错了,钱,钱我还给你,我不要了,我一分钱都不要。”
说着,公鸭嗓赶忙将陈汉南数给他的三千块保护费恭恭敬敬的递还给他,心底却是打定决心,回头非得弄死弄残这几个破保安不可。
陈汉南一把将自己的钱拿过来揣兜里,接着毫无征兆的一记重拳掏在公鸭嗓的胃部,揍得公鸭嗓隔夜饭都呕了出来,疼得跪倒在陈汉南面前。
“操,这三千块钱本来就是老子的,合着你小子是借老子的花又献老子的佛啊,活该找打。”说着,陈汉南又是一阵拳打脚踢,揍得公鸭嗓哭爹喊娘哀嚎连连。
揍了一会儿,见差不多了,他再度将公鸭嗓拎起来靠墙站好,从他身上翻出身份证和车钥匙,还有一把钞票,约莫千八百的样子。
这才伸手拍了拍公鸭嗓的脸,道:“西哥,身份证和车钥匙先押我这儿,什么时候凑够了三百万什么时候来赎。”
说完,陈汉南回到了烧烤摊前,黄大军几人已经将余下的混混搜刮了一遍,将钞票全部拿给了陈汉南,加起来得有小三千的样子。
郭大爷和小孙子默默的收拾着一片狼藉的摊子,围观的群众也渐渐散去,陈汉南来到郭大爷身边,将从混混们哪儿拿来的钞票全部塞给了郭大爷:“郭大爷,这几天暂时先别摆摊了,这些钱你先拿着。”
“小陈,这钱我不能要。”郭大爷坚决的摇了摇头:“事情因我而起,今天要不是你们出手相救,还不知道会怎样,这钱我说什么也不能要,你们拿着钱避一避,何西今天丢了这么大的面子,肯定会报复你们的。”
陈汉南脸色一沉,佯装怒道:“郭大爷,这钱是他们赔偿您老的,摊子都给砸烂了,置办这些东西不得花钱?您老今天要是不收下这个钱,就是看不起我陈汉南。”
“小陈,这,我。”郭大爷愣住了,昏黄的眼瞳中闪烁着感激的目光。
这时,黄大军几人也七嘴八舌的帮腔,劝郭大爷收下钱,郭大爷架不住众人的轮番劝说,最终还是收下了这笔钱。
“郭大爷,这就对了嘛!”陈汉南喜笑颜开,拉住郭大爷的手,道:“郭大爷,这几天你们暂时先不要摆摊了,等这个事儿过去了在回来吧。”
“嗯,大爷听你的。”郭大爷重重的点了点头。
一旁的小伙计透澈的眼眸滴溜溜转着,默默的记下了在场每一个人的面孔,在少年的心中埋下一颗感恩回报的种子。
几人又和郭大爷一番寒暄后,便离开了烧烤摊。
“南哥,咱们现在去哪儿啊?”黄大军问道。
“先找找看是哪辆车。”陈汉南晃了晃手中的车钥匙,回道。
很快,几人在路边的停车位上找到了公鸭嗓的车,是一辆七成新的金杯车。
上车后,黄大军跳上了驾驶室,贱兮兮的笑着说道:“南哥,你看咱们这吃了那么多羊球羊鞭羊腰子,憋着不得劲啊,要不咱找个地儿败败火娱乐娱乐去?”
这个提议,立马受到了大个和李子的双手赞成,都是二十郎当岁的小伙子,本来火气就旺,这就吃了那么多壮阳的玩意儿,不去释放释放,绝逼得憋出内伤来。
见大家意见一致,陈汉南也不好扫大家的兴,大手一挥:“好,兄弟们,我们去日月潭洗浴中心败火去!”
与此同时,临海市第一人民医院住院部的高级特护病房中,穿上病号服脸色刷白的赵德坤阴沉着脸,横眉冷眼不怒自威。
在病床前,除了花花公子杨硕之外,还有一个虎背熊腰的肉瘤脑袋,大夏天裹着件貂皮,江湖气十足,敞开的衣领下有一条盘龙若隐若现。
肉瘤脑袋名叫曹大虎,江湖人称西关虎爷,是临海市西关帮会社团的大佬,经营西关十年,以西关为中心,经过多年的经营,辐射至整个临海市,势力非常的大,控制着临海市的地下经济命脉。
曹大虎崛起于九十年代的大混子,在大西北蹲过十年苦窑,出狱后回到临海市纠结了一帮亡命徒,拉土方搞工程开洗浴中心,生意做得挺大,名气也不小。
赵德坤和虎爷是旧识,两人长期保持着狼狈为奸的关系,干了不少龌蹉的勾当,虎爷借助赵德坤的经济支持,接连拿下来了好几个赵氏集团的工程大单,江湖地位扶摇直上。
反之,赵德坤则借助虎爷的黑道身份,在生意上进行多次不正当竞争,也算是赚了个盆满钵满,两人互相倚重,各取所需。
所以,当虎爷得知赵德坤在临海的地界上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保安揍了一顿后,立马着手调查了陈汉南的背景,拿到资料后马不停蹄的赶往医院。
“阿虎啊,让你查的那个人查得怎么样了?”赵德坤有气无力的问道,下午被陈汉南一顿猛揍,内脏脑袋都有不同程度的损伤,喘口气儿都有些生疼。
“老哥,你要的东西我都带来了,你自己看看吧。”虎爷拿出一个牛皮袋递给赵德坤,里面是他托关系从警察局调出来的关于陈汉南的档案资料。
赵德坤接过文件袋,拿出一张打印的A4纸,一目十行的迅速浏览起来。
姓名,陈汉南;
年龄,27岁;
籍贯,燕京;
……
很快,赵德坤便浏览关闭寥寥数行的资料,眉头紧锁,迟疑思考了很久,这才开口:“阿虎,这份档案资料,你怎么看?”
“老哥,不瞒你说,我在看到这份档案资料的时候,也很纳闷,不太好说。”
虎爷摇了摇头,想了想补充道:“如果,非要下定论的话,我想说,他的档案太干净了,干净得有些让人难以置信,特别是他16岁到23岁的这八年,档案一片空白,甚至连只言片语的记录都没有,只知道他16岁参军了,可参军以后发生了什么,什么时候退伍的都不清楚,然后就是今年2月份又莫名其妙的通过马尔代夫入境,着实有些蹊跷啊!”
“那李副局长怎么说?”赵德坤急切的追问道。
“李副局长也是这样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