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蒂芬从心里对这个武成龙产生的抵触的情绪,也没有对他客气,一挥手,带着一干人等鱼贯而入。
白纸扇吴飞和安德烈的车停在了析克街口,看着史蒂芬他们走进了越南商会,开车离开了。
武成龙非常地狡猾,商会内的监控全部与外部网络断开了,不能通过黑客软件切入商会的监控系统,只能看史蒂芬自己的造化了,在化装成小偷的杰克的帮助下,能不能找到枪械和白粉了。
在史蒂芬的带领下,警察们开始对商会内进行搜查。
武成龙也乐意这样做,并没有质疑警方是否有搜查的合法程序,他需要与史蒂芬拉近距离,也需要向析克街的越南人证明那个小偷不是自己派出的,自己也没有对小偷进行包庇。
史蒂芬距离了武成龙的邀请,没有去他的会客室,而是和警察们一层一层的检查了起来。
武成龙试图跟着史蒂芬,史蒂芬拦住了他,"武先生,请不要跟着我们,我们会有分寸的。"
"呵呵,那好,那好,你们随意......"武成龙挥了挥手,只得悻悻地离去了。
芬奇探长凑近了史蒂芬,"这个武成龙是个黑帮分子,和原警长洛克斯走得很近,非常猖狂。"
"哦?"史蒂芬拧了一下眉毛,对芬奇的话不置可否,心里却是明白了一些。
"那就让大家搜查的仔细一些,对有组织犯罪我们会严厉打击的。"他向芬奇表明自己和武成龙并无瓜葛。
芬奇经过试探,看出了史蒂芬和武成龙并无关系,就带着手下起劲地搜查了起来。
斩龙会杀手组的杰克此刻已经逃离了越南商会的那幢楼,他撕下了脸膜,坐在车里,打通了电话,"狮子已跳到水中游泳了,要快些......"
"恩,知道了......"
史蒂芬和警察们从一层检查到了三层,一无所获,还剩下第四层,如果还是没有检查到什么,自己就要和武成龙陪着笑脸说话了。
一个陌生电话打了起来,他看了看,这都几点了,会是谁呢?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史蒂芬警长,四层的洗手间里面有双狮踏地球。"电话挂断了,没等他说一句话。
看来这里的情况很复杂,史蒂芬有些迟疑,眉头又皱了起来,他叫过来了芬奇探长,"有什么发现吗?"
芬奇耸了耸肩膀,"一无所获,这些越南人狡猾的很......"
"卫生间都检查了吗?"
"卫生间?这些越南人太不讲究卫生了,除了他们老板那一层卫生间干净些,其余的都太脏了......"芬奇探长还想说下去,看着史蒂芬板起来的脸,他停下了下来,"好吧,警长,我这就去。"
"仔细些!"
"好的,警长,我会的!"芬奇转过身来,又耸了耸肩膀。
在芬奇的指挥下,一部分警察返回了一层、二层,其余的跟着他在检查完三层后,直扑四层而去。
"找到了!找到了!!"一个警察兴奋地喊了起来,他的手里拿着一个塑料袋,左右摇晃着。
史蒂芬警长和芬奇探长也跑了过去。
塑料袋里面还有个小塑料袋,史蒂芬拿了过来,里面的小塑料袋子上,印着一个"双狮踏地球"的标志,史蒂芬知道这是金三角地区生产的纯度极高的海洛因,纯度可高达百分之九十九。
史蒂芬的心里一阵狂喜,哈哈,抓住大鱼了,妈的,上任第一天就抓到大鱼了,哈哈。
他脸上却是一点也看不出来内心的喜悦,他的脸沉了下来,"芬奇探长,马上控制住这商会里的所有人,通知局里开搜查令、拘捕令,我要把这些越南人都带回警局好好地招呼一下了。"
"好的,警长。"芬奇一脸的兴奋,他对这些新来的越南人痛恨入骨,新来的这个武成龙完全不把自己当回事,只是抱着洛克斯警长的大腿。
自己再三地暗示,这个武成龙只当没有听见,没有听懂。
这个武成龙还赶走了自己的金主之一,前任越南商会的会长阮文雄,那个老头每个月可都给自己份子钱。
还有唐人街的洪门也给自己月份钱,可是这个武成龙仰仗着洛克斯警长,根本不把自己的劝阻当回事,这让自己在洪门的杜光面前丢尽了面子。
这下好了,哈哈,武成龙,你等着蹲监狱吧。
很快,商会内的越南人在警察的抓捕之下,全部都给押到了商会的会议室,除了会长武成龙和副会长阮中楼。
四个人坐在了武成龙的会客室里,茶几上放着刚才缴获的那包"双狮踏地球"高纯度海洛因。
史蒂芬沉着脸看着坐在对面的武成龙和阮中楼,芬奇探长则有些压抑不住自己,脸上带出了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武成龙还是老样子,从脸上看不出来任何的不愉快,他在用指甲刀轻轻地修剪着指甲,不去看史蒂芬那阴沉的要滴出水来的目光。
"武会长,这个做何解释?"芬奇探长用手指了茶几上的东西,武成龙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让他有些气恼。
在你的会馆里查获了海洛因,我看你还能硬到什么时候,没有了洛克斯警长的庇护,你什么都不是。
武成龙没有答话,还在修剪着他的指甲,史蒂芬注意到了武成龙那修长的手指,葱白一样的手指。
"史蒂芬警长,芬奇探长,我是不是太巧合了啊?是在拍电影吗?"
阮中楼说话了,不卑不亢,话中还着些火气。
到了现在,大家都明白了,史蒂芬明白,武成龙也明白,这是有人在做局,有人在借刀杀人,有人在栽赃嫁祸。
因为,这一切的安排太过合理了。
陈汉南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等待着,他也知道这不是一个高明的计划,甚至是漏洞百出,可是就是这样一个计划,会让武成龙没有办法。
陈汉南太了解人性了,他抓住了史蒂芬急于立功,树立威信的心理,抓住了史蒂芬急于在唐人街警局站稳脚跟的心态。
他也抓住了武成龙的傲慢,轻视,不懂或者说是不屑人情事故,不愿与那些社会的底层,那些蝇营狗苟打交道的心态。
他明白这两个人是聪明的,一定也看透了是有人在做局,可是又有什么关系呢?史蒂芬就算钻进了局里,又有什么损失呢?
他没有损失,他只有得到,一切合情合理。
无论是中国人还是越南人,或者是美国人,底层的心态就是,不管你们谁当王,谁称帝,给口饭吃,逼我没饭吃,那就鱼死网破吧。
武成龙一定会输的,会输在这一点上,武成龙不明白,他也许永远也不明白,这些老实巴交的小市民们,怎么会突然围了他的商会,难道不怕他的刀枪棍棒吗?
没有什么好奇怪的,这就是人性,人就是这个样子。
越南商会的会客室里,四个人还在坐着,没有人说话,大家沉默着,无声地较量着。
警局的拘捕令下来了,做为商会的负责人武成龙成为了拘捕的对象,限制二十四小时人身自由。
"武会长,你可以通知你的律师。"史蒂芬做到了告知的义务。
"史蒂芬警长,没有关系的,黑就是黑,白就是白,我相信唐人街警局一定会调查清楚,还我公道的,不是吗?史蒂芬警长。"
"当然会了,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如果不请律师到场的话,就请你签字吧。"芬奇接过了话,指了指桌子上的拘捕令。
武成龙没有犹豫,直接在上面签了字,"史蒂芬警长,这一切都是有人在陷害,你会明白的,你会明白我是个好人的。"
"你是好人的话,我们会在二十四时后把你放掉吧,现在请上车吧。"芬奇探长心里乐开了花,他决定在拘捕期间,要找几个人好好收拾一下这个不懂事的越南人。
你就是个好人,二十四小时后,你会让你成为一个手脚不那么利落的好人,哈哈,等着瞧吧,芬奇探长好不避讳自己对武成龙的厌恶,他用手推了推了武成龙。
武成龙仿佛没有感觉到一样,依然迈着自己那轻柔的步子。
在被押上警车之前,武成龙转身对着阮中楼做了个OK的手势。阮中楼明白,那不是OK,那在他们的语言里代表着反击,复仇。
阮中楼点了点头,"会长,二十四小时后,我会派车去接您呢的。"
"恩,希望我出来后,一切都烟消云散了,中楼,好好做事,不要违法乱纪,树立我们越南商人的良好榜样......"
阮中楼知道,这是武成龙让他去做掉陈汉南,趁着武成龙被拘留的期间,做得干净些,不要留下痕迹。
陈汉南得到了消息,他知道这二十四小时非常关健,是彻底打掉以武成龙为首的新越南帮的最佳机会。
武成龙是坐牢,还是离开析克街,还是仅仅脱层皮,全看这二十四小时的运作了。
听天命,近人事。
陈汉南也知道这个事情,不是自己一家,牵涉到了洪门,原越南帮的那些人,做起来并不一定会精诚团结,也只能是尽力而为了。
大不了,过了这个风口,做掉武成龙,现在却是爱德华竞选的关键时期,一切要低调,不可节外生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