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天煜度过了危险期，已经清醒了。
他脸色依旧苍白，但精神好了许多，眼睛里带着几分凌厉，气势逼人。
白轻舟颇感意外：“你好了？”
王天煜抬眸看了眼白轻舟，淡淡说：“你们的医疗挺不错。”
“你是不是该换药了？”白轻舟说道。
“嗯，你来吧。”
白轻舟不计较，伸手，握住他的胳膊。
她触碰到的肌肤冰冷僵硬，没半分暖意。
揭开纱布，下面是血肉模糊的腐肉。
“你的伤口感染了。”白轻舟皱眉道。
她给他涂了点药膏。
药膏凉飕飕的，擦上了很舒服。
王天煜盯着她，“你会包扎。”
白轻舟道，“我读过《母猪的产后料理》。所以，之后，你还是用点专业的人手吧。”
当年有热度的时候，她是真读过。
雀实实用。
她一脸认真，说话慢条丝理，毫不避讳。
路过的一个小护士吓了一跳。
这丫头胆子忒肥，居然敢骂他？
这个人质虽然年纪轻轻，可他脾气古怪。
他似乎有洁癖，不肯别人碰他。
他身上有股子令人胆颤的煞气。
他一举一动却透露出尊贵，让人不敢造次。
王天煜盯着白轻舟，突然勾唇，露齿而笑。
他笑容俊美非凡，眼波让人怦然心跳。
小护士看呆了，哐当一声，东西掉了，赶紧跳了脚收拾跑开。
王天煜笑起来很邪魅，有种令人无法抵抗的神态，他道：“除了恶狼老四，你还杀了恶狼团的刘明，阿魁，赵虎？”
“不是。”白轻舟道，“我只杀了些恶狗。”
王天煜：“……”
白轻舟看着他，目光清澈：“怎么，你有意见？”
“我没意见。”王天煜道，“杀得好！”
他的眼神闪烁着兴奋。
白轻舟不解看着他。
“杀了他们，我正想做。”王天煜说道，“不过，这个任务不适合你。这么危险的活计，应该交给我。”
白轻舟：“……”
王天煜笑了笑：“我会替你完成的。”
“杀狗会脏了你的手，还是我去。”他语调缓缓，声音低沉磁性，听起来像是在诱惑白轻舟。
他的眉梢，似乎也沾染了几分妖冶。
“在我身边。”他继续道，“你只需要快乐，为所欲为。”
白轻舟：“……”
这话，让她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甚至不寒而栗。
他这话，是对她说的吗？
“你疯了？”白轻舟问，“天才在左，疯子在右。我是天子，你是才疯？”
“是疯了。”王天煜道，“我已经疯了，再也救治不回。我只想让自己痛快淋漓地死去。”
他眼角有泪滑过。
白轻舟愣住，看着他。“……”
窝去？论疯，自己真干不过他。
这样一个变.态的病患，她不敢贸然出口。她怕刺激他当场分裂。
王天煜笑了笑，表情略微有些苦涩：“你走吧，别留在这里。我现在不够帅。”
“……”白轻舟道：“是是是。”
“等我的伤好利索，我就回去找你。”王天煜对她说。
他语气坚定，不容置喙。
白轻舟敷衍，“好好好。”
她站起身。
走了两步，又被叫住。
“喂。”
“干嘛？”
“你记得想我。”他道，“要早知道是你，我才不会让给弟弟。”
白轻舟：“……”
……
白轻舟逃离了医疗室。
钟慧站在二楼窗前，看到她的身影，气愤跺脚，扭身向张毅道：“张叔叔！爸爸叫你过来，是给我撑腰的。可不是让你来这里倒卖货物的！”
张毅倒吸一口冷气，“什么话该说，什么不该说。大小姐，我是钟长官的手下，就算有什么甜头，也是他占大的。我不过蹭一个跑腿的辛苦费。”
“不过，大小姐，恕我直言。像这样一个武力值超高，还能弄来物资资源的人，你干嘛要跟她作对呢？”
“以我来看，她甚至有望成为夏午国战神。”
钟慧吃惊了，“战神？！就凭她？！”
夏午国战神，那是国别级的人物。连爸爸在战神面前，都排不上号，张叔叔竟然说那个黄毛丫头，能当战神？！
张毅点点头：“她有成为战神的实力。很有潜力。她这次立功太多，战区肯定会嘉奖她的。”
他与陈思维聊天，陈思维将她夸得透彻。但那些都是实打实的战绩，不是吹牛夸大可以拿到的结果。
“那又怎么样？”钟慧不满，“我们家的背景比她强千百倍，她凭什么压我？！”
她很不甘心。
“她有能耐。”张毅道，“大小姐，你不要惹祸上身。”
钟慧不屑：“张叔叔，你这样说我可不爱听，我怎么惹祸上身了？”
“她恩怨分明，不受常俗约束。”张毅摇摇头，“大小姐，你不懂。招惹她，会吃亏的。”
钟慧瞪了他一眼，摔门而去。
张毅摇头，不再理睬钟慧。
“可惜，白轻舟竟然不肯入编。这样，想要控制她，就更难了。”他暗想。
不过，他已经跟陈老鬼约下毒誓，要么第五区收了她，要么第二区收了她。绝不能让第一区和第三区知道，再来挖墙角！
“下一步，用交易，确定一个可以找到她的地方。就可以慢慢接触了。”
他得把陈老鬼稳住，多下点功夫才行。
……
王天煜那边，每隔一会，他就要醒过来，都会说他想念白轻舟，想见她。
他毫不避讳。
他嗓音沙哑。
他把小护士们的心，都听揪揪了。
“嘤……真奇怪。”
“他不是有严重的洁癖吗？为什么不讨厌白队？”
“我又相信爱情了。真得。姐妹，你呢？”
小护士们窃窃私语的讨论，飘进了白轻舟的耳朵里。
她不愿意深究，因为这太复杂了。
但她得警告警告他。
白轻舟到了病房里，王天煜露出久违笑容。
“你就不怕我弄死你？”她问。
“我不是普通人。有人叫我军火贩子，我有自己的渠道，黑白两道都有往来。而且，掌握着大量的晶核。”
他这么说，透出一种：“我很重要，但我允许你求我”的气质。
白轻舟：“……”
“靠吹，我还是拼命异族、会异狂人、 智场忍者、人型眼镜蛇、厕所贝斯手、夜猫异装者、志场整顿英雄呢！”
王天煜一愣，接着一愣一愣的。
这个女人……不简单。
白轻舟拿给他一枚晶核，想看看一般人的吸入模式，“给你。”
王天煜微愣，随即笑了笑，“谢谢。”
他将晶核丢进嘴里嚼碎了，咽下去，然后闭上眼睛。
白轻舟心里感叹：？？？这样也行？他把晶核吃进肚子里了，怎么还没死呢？
王天煜缓缓睁开眼睛。
他的瞳仁幽幽森冷，一抹琥珀红透出诡异的阴邪气息，感到一丝快意。
他嘴角含笑，“怎么，不相信我能够吸收晶核？以为我只是是普通人？”
“挺不错的。”白轻舟点点头，她盯住了他的脸庞，“那你告诉我，你会死么？”
王天煜却笑得很愉悦，说：“你舍不得杀了我吧？”
白轻舟皱眉。
“你不想找我吗？”他问，“你是我的妻子。”
白轻舟：“……”
她沉默了几秒，“你脑袋被驴踢了吧？你哪只耳朵听见我是你媳妇？”
“我们有过婚约。你忘记了？”王天煜笑眯眯，似乎非常期待白轻舟能回忆起来，“我们结婚了，合葬墓，碑上的名字，是我。你不承认？你不敢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