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一行身穿铠甲的骑兵疾马进入城门,轮值守城的差役来不及检查路引,同时不敢拦着,更不敢问一嘴。
只待骑兵鱼贯而入后,才小声窃窃私语。
“这群将士打哪来的?咱宁县多少年没有将士入驻了……”
“不知道,应是戍守边境的将士,会不会是县老爷对宁县又有了新的安置。”
近两年宁县的变化让他们这些在当地做差事的都有了盼头,思及此处,心里更是掩饰不住的激动。
领头的将士满脸的络腮胡,在月色下更是让人瞧不清楚相貌,只一双眼犹为深邃有光采,如归心似箭般勒紧缰绳片刻不停歇径直疾行。
很快,他们便看见一座被多名衙役包围的府邸,只见府邸内火光冲天,围拢在府外的衙役不断点燃一坛坛盛满烈酒的坛罐抛入府内。
一名将士惊呼道“大哥,是李府,夫人她……”
为首的将士眸光瞬间冷凛如寒霜,拔出腰中配刀“给我——杀。”
好一个宁县,好一堆逆贼,胆敢伤他至亲,那便莫怪他大开杀戒。
这些年,即便顺子从未离开军营,可也知道姐夫这两年为大盛边关、为朝廷做出的政绩,竟没想到姐姐和姐夫在此地经受如此折辱。
只见他速度极快,一手勒紧缰绳,疾风般从那群衙役身后而过,手中的配刀如收割韭菜般,砍杀无数。
侥幸躲过的衙役回头看见一行身穿铠甲的铁骑将士,个个神情慌乱,暗道,大事不妙,有几人想趁乱逃的。
大虎当即举起弓箭一击即中穿破了逃跑者的后胸,二虎挥刀投射,同样也击中另一名逃跑者。
其余想逃不敢逃的衙役见此,吓得不敢再动。
顺子调转马头,举起手中染血的大刀,厉声道。
“把他们给老子拿下。”
“是!”
身后一众将士回应声洪亮无比,在黑夜下显得无比的威严。
墨竹院。
面对接踵不断的死士,怀溪和铭笙已然有些招架不住,暗卫和阿七为了护着他们俩,身上被划了好几个口子。
忽然,一名武艺较高的死士趁铭笙不意,从其身后偷袭。
怀溪回头瞥见,惊恐呼叫“笙哥儿,小心。”
千钧一发之际,一支箭矢穿破那名死士握刀的手。
耳旁传来兵器掉落声,铭笙才恍然回头,同时也看到了几名铠甲将士拔刀冲入院中,很快将院里的死士都一一制服。
有一名瞧着势头不对,想越墙逃走的,也被大虎用箭射了下来。
“呵,奶奶滴,还想跑。”说罢,便朝身旁的同伴道“会跑的狗必然有屎,把他捆起来,打到他将屎尿吐干净喽。”
大虎本就是个粗人,加上这些年混迹军营,一群大老爷们说话糙里糙气,或许怀溪他们听不懂,但同伴都明白其意思。
怀溪和铭笙并不认识大虎,眨巴眨巴眼睛互看了眼。
暗卫和阿七眼瞧着他们这身装扮,便知是府中[援军],总算能够喘口气。
大虎睨着那名被打掉后槽牙压跪在地上的死士,恶狠狠的啐了口唾沫,回头冲怀溪和铭笙咧着大白牙笑嘿嘿道。
“你便是大公子吧,嘿嘿,小的叫大虎。”
经过一场搏杀的怀溪和铭笙此时是又惊又愕,不过很快联想到四虎和五虎身上,怀溪反应最快。
“可是顺子哥回来了。”
“嘿嘿,正是。”
惊风院。
铭意和柏舟背部相靠,咬牙挥动手中大刀拼退进攻的死士,他们不是没发现,闯入他们院中的贼子越来越多,且身手武艺不凡,五虎和暗卫已然有些抵抗不住了。
柏舟体力明显不行了,脸色也越发的苍白,握刀的手背青筋盘踞。
便在这时,几名铠甲壮士拔刀冲入他们院中,只见那些人挥刀如同虚影般,刀刀血溅漫天,院中十几名死士很快死伤惨重。
五虎愕然看去,只一眼,疲惫的神态焕然光彩。
“二哥。”
二虎砍掉一只死士胳膊,嗤笑回道“你小子,几年未见,身手越发差强人意。”
喜极而泣的五虎瞬间没有激昂的心情,二哥这是在嘲笑他?他好难。
铭意见着有将士援兵,如同打了鸡血般,在将士的协助下轻松砍杀一名死士。
“嘿,这小公子可以。”
被夸赞的铭意非常得意,拇指一抹鼻头,下巴都快翘上天了“那是。”
顺子提刀带着人马直往后院方向而去,路经之地轻松砍杀多名死士,他的心几乎是提到了嗓子眼,不敢想象,若不是姐姐赠予他的雕一路急躁不安的提醒,他才加快了马程赶至。
倘若他来晚了,姐姐她……
被护在将士中间引路的孟管家也是急得不行,生怕晚了夫人可能安好。
“舅老爷,前头便是老爷和夫人的主院。”
隔着老远就听见左右两旁的院落传出的打斗声,顺子向三虎道“三虎,带人到对面院子。”
“是,大哥。”
三虎领命,领了几名将士快速进入舒梅院。
正院里,经过长时间的搏击,李婉已有些脱力,十一忧心其安危,多次劝其离开。
“夫人,这有属下顶着,您先撤退。”
李婉眼看五六名死士正虎视眈眈地盯着她,她哪还有撤退的机会。
一名死士隔着面罩开口道“别再白费心机,乖乖把东西交出来,尚可留你们全尸。”
李婉闻言眉头微挑,不清楚对方口中所说的东西,指的是什么。
回想先前李怀江放进抽屉里的物件,不住有了联想,原来今夜祸起,皆因如此。
“好大的口气!”
忽然,一副久违熟悉的声音传入李婉的耳中,便看见一名高头大马身装铠甲的男人提刀而入,其身后还跟了多名将士。
十一下意识的挪动身子,死死的挡在李婉身前。
五六名死士诧异之余,当下暗道不妙,可已来不及思量,顽固抵抗将士们的击杀。
李婉一眼便认出领头那名络腮大胡子,好嘛,阳光大小伙变粗糙汉,他还要不要娶媳妇了。
谁家闺女瞧得上这般粗壮的大老爷们,李婉心梗至极。
可心情仍是激动不已,他们姐弟多年未见,竟没想再次相见是以这般的场景。
“顺子,留他活口。”
在顺子砍杀最后一名死士之际,也正是先前扬言大放厥词的死士,这人必定是这群死士的领头羊,得留下个会说话的。
“打落他大牙。”
顺子闻言,一拳上去,那名死士只觉得脑袋瓜嗡嗡的,呛出了一大口的血水,连带着两颗包裹毒药的后槽牙。
其身后的两名将士赶紧上前接手那名死士,顺子顾不及先拭去刀刃上的鲜血,急急将配刀插入腰间鞘把。
“长姐。”
咣当!
李婉手中剑把落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激动中,李婉轻轻拍了顺子一个耳光“你可还记得你有亲人,多少年不知回家瞅瞅。”
被打的顺子反倒嘿嘿一笑,“是弟弟的不是,长姐莫恼,今日府上到底是何故引来如此多的贼子?”
李婉方得喘息,心又瞬间提了起来“快,到其他院子瞧瞧,还有柏舟院子。”
“长姐别急,大虎几人已分别到他们院中清剿,孩子定不会有事。”
听闻此言,李婉才稍稍松了口气,仍是不放心,在顺子的搀扶下迈出正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