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墨惊怔的坐在凳子上,难以相信自己听到的。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若是宋言宽等人知道这个消息一定会受不了的。
余庆生的侍卫找到钱墨说此事有些棘手,说是陆婠儿宁愿与知严晓解除婚约也要杀了宋言轩。
谁让他让她当众颜面尽失?
把严晓也气着了,此女简直不可理喻。一气之下便说要解除婚约。
陆婠儿一直对自己的身世耿耿于怀,她恨陆芊儿霸占了她大小姐的位置数年之久。所以她要让她活在痛苦中,她要一个一个的解决掉她身边的人。
这几日城门口到处是巡逻的官兵,打着抓宋言轩同党的旗号。所谓的同党也就是风轻离和陆芊儿。
当风轻离等人远远的看见把守严实的城门,便知道为了抓住他们这些所谓的同党,虞氏下了很大一番功夫。知县大人真的就任由着一个妇道人家为所欲为吗?
若真如此,那么他的乌纱帽也戴到头了。
“这可如何是好?”春梅急得原地打转。
夫人现在已经完全不在乎那段母女之情,竟说小姐也是刺客同党。
陆芊儿伤心得不行,她始终想不通,为何母亲和父母突然对她没有了一点感情可言。自打懂事起,她就生活在陆家,难道这么多年的感情真的比不过陆婠儿吗?
严晓被余庆生和钱墨缠得没有办法,最终答应二人快马加鞭回玉都城请自家爹帮忙。
当风轻离等人的通缉画像挂出来时,钱墨和余庆生才得知风轻离没死。
余庆生更加确定要救出宋言轩的想法,赶回府中欲请父亲帮忙,另外还有两股势力也在为宋言轩的事奔走。最后直接连牢里的狱卒都被收买了。
还有医者扮着百姓进牢探视,帮他医治伤势。陆婠儿叮嘱每日对宋言轩用刑,只要不死就行,结果,宋言轩却和狱卒们打成一片。
“宋公子,来喝两口呗。今日有烧鸡呢。你放一百个心吧,知县大人不敢砍你的头。”狱卒讨好似的请宋言轩一起坐下吃饭。
这两日他在牢狱里的待遇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问他们也不说。他猜测是轻离妹妹找人帮了忙。
还有一件事,便是陆婠儿病倒了,全身上下长满了红疹子,痒得不行。任她如何抓挠都止不住痒,最后把自己挠破了相。
虞氏心疼得不行,生怕她再抓下去连命都不保,着人拿来绳子将人绑了起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出去一趟回来就成了这副模样?”
“夫人,夫人,管家请来了一位女神医,说是可以医治小姐身上的疹子。”丫鬟匆匆跑进屋对虞氏道。
因为陆婠儿的事,昔日容光焕发的虞氏变得面目黎黑,失了往日该有的仪态。
陆老爷被公事缠身,竟是连来看女儿一眼的机会都没有。虞氏不知道那所谓的公事全是因她而起。
此时的虞氏已是病急乱投医,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快,快快有请。”
不多时,管家带着面戴狐狸面具的风轻离和乔装的陆芊儿来到陆婠儿的房间。陆婠儿被绑在椅子上,发丝凌乱。口中不停的叫着:“娘,娘杀了女儿吧,女儿好难受。”像极了路边的疯婆子。
短短两日,她已不成人样。
“大夫,快救救我的女儿。”虞氏惊惶的拉着风轻离的手,求她救救陆婠儿。
陆芊儿从未见过如此低三下四的虞氏,一时怔住。她当真是爱陆婠儿到了骨子里啊。
风轻离将医药箱放在桌上从里面取出一根细长的银针,走近陆婠儿。风轻离面上带着不达眼底的笑,眉眼展开。陆婠儿看了她一眼,随际瞪大了眼睛。她不停的挣扎着,口中大叫:“娘,救我,救我,她.....”
后面的话,风轻离又怎么能让她说出口呢?
陆婠儿慢慢垂下脑袋,安安静静的睡了过去。风轻离转而道:“把门关上吧,夫人留下,其余不相干的人都出去,会吵到小姐休息。”
虞氏见她还要扎针,便让人都出去,她则守在房间里。
一连扎下五针,风轻离才收手。陆芊儿以为陆婠儿死了,面露不忍。
风轻离看了她一眼,没有说什么,而是趁两人不注意时,曲指朝着房门一弹。便算是落下一个隔音结界。
她这才慢条斯理的坐下,对一旁的陆芊儿道:“大嫂取下来吧。”听闻此话的虞氏有瞬间懵神,紧接着她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陆芊儿。
“你,你们......”
“来人,快来人啊。”虞氏第一时间冲向房门,奈何她用尽了全力,门也纹丝不动。且外面的人也听不到里面的呼救。
风轻离右手托着香腮,神情慵懒。
“陆芊儿,你你要做什么?”虞氏一把抓住陆芊儿歇斯底里的质问她。风轻离扭了扭脖子道:“夫人可要悠着点儿,若是伤着我大嫂一根汗毛,你的宝贝女儿可就醒不来了。”
“你......”虞氏气得浑身颤抖。“你们无非是想以此作为要挟救出那小子,好,本夫人答应你们,只要放了婠儿,本夫人保证那小子无虞。”
风轻离自动忽视虞氏脸上的杀意,淡淡道:“非也,我们今日并不是为此事而来,是为陆芊儿的身世。夫人不会以为小女子我很好骗吧?”
什么孤女,她会信吗?
虞氏十分讨厌风轻离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恶狠狠道:“她就是一个孤女,幼时被我们捡回来,本夫人警告人,若是敢动婠儿,那小子会死得很惨。”
风轻离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听她道:“夫人怕是还不知道吧,陆老爷此时正因为如何将宋言轩平安送出悦县而焦头烂额呢。你给陆老爷捅下的娄子比天大,他怕是杀你的心都有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虞氏不相信风轻离说的,她眼神如刀,死死的盯着风轻离。
陆芊儿看到如此失仪态的母亲哭成泪人:“娘,你告诉女儿,我的身世到底是怎样的,我真的是没人要的孤女吗?之前您和爹对我很好,我有感觉出来,可是为什么短短一年时间就变了。”
陆芊儿声泪俱下,到如今还唤虞氏为娘。
虞氏却冲着她大吼出声:“好,本夫人便告诉你,你的生身母亲是奶娘,是那个早早死了的贱人。一年前我才知晓,一直养在身边疼在身边的女儿是她的女儿,而我的女儿生活在市井,每日低声下气的讨生活。”
“若不是我无意中发现她的眉眼与我很相似,又合眼缘,她至今还在外面讨生活,被市井流民欺负。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因为你那自私的贱人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