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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吾了半天，才憋出来一句：“我还有事情没解决呢！”
孟老太太敲她一下：“想借口也要想这么久！算了，我早知道会是这样。”
“真的呀，奶奶。我答应过一个男孩子……”
一桌子的人耳朵顿时全都竖了起来。
季驰皱眉看着她，什么男孩子？什么时候的事？他怎么会一点察觉都没有？
“当时说过我不能随便跑路的。”叶曦只管自顾自说着，“他现在五岁半，可能不好理解，等到六岁了也许我就能跟他说清楚了。”
……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该干嘛干嘛。又恢复了吃水果的吃水果，喝汤的喝汤的状态。
陆老爷子还拿出手机看起了哈基米的视频。
“况且，我妈还没回来……”叶曦小心地看了孟老太太一眼，“我还要替您说和呢。”
孟老太太撇撇嘴：“我知道，你放心不下你妈妈。你妈妈也不可能跟着你回孟家，以前他们叫我拆散了，恨我是应当的。”
她拿出一堆东西交给叶曦：“这是银行自动保险箱的Ic卡，还有内箱钥匙，密码我也写在上面了。你之前的那些文件，我都帮你放进去了。”
叶曦看她这么郑重其事，心里也沉重起来，说：“奶奶，其实您早就知道，所以都准备好了，还开什么家宴，把我对外公开，就是为了这个，对吗？”
这样至少叶曦留在云城，一个人不会遇到什么困难。孟家也有部分产业在这边，她想进自家的产业就职也好，去做的别的什么事情也好，也没人会刁难她。
“我以前跋扈，老了心里还是有数的。二十多年的时光，也不是一时间就能补偿好的。”
孟老太太说，“你跟你妈妈好好的就行，不管将来入不入籍孟家，血脉里都是我的孙女。”
……
“奶奶——！”叶曦怔了一下，然后一把抱住老太太哇哇大哭。
“行了你，快把我箍死了。”孟老太太忙着扯开她的手，“你在这干嚎也没有眼泪的，不费嗓子吗？”
她们祖孙两个在这里说体己话，旁边也没人来打扰。
季驰坐在几个座位开外，专心致志地拆着橙子皮，剥好了就一瓣一瓣放在那儿。
叶曦又黏糊在她奶奶那儿说了好一会儿话，才坐回到座位上来，季驰把小碟子一推：“嚎累了吧？补水。”
孟老太太看着他，笑笑地说了一句：“季先生，你舅宠她爸！”
叶曦被惊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奶奶，你这乱七八糟的，都是在哪儿学的呀。”
奶奶不搭理她，对季驰说道：“这次把季先生留下来，是感谢你以前照顾过她，另外，听说你是老陆头的另一个孙子，这不是巧了吗？全都是缘分。现在云城你们两家独大，以后还得请你看顾一下我们若怡。”
高慕云正儿八经地当起孟老太太，孟家的老祖宗，还是很有那份气势的，一点儿也不像拿着尺子打小孩玩的人。
季驰说：“奶奶，我初出茅庐，愧不敢当。不过有我在，孟小姐不会有什么差池。”
“好，好。那天你能替她挡那一下子，我才放了心。”孟老太太脸上堆起了笑。
陆云深跟何安然顿时一脸八卦地一起转过头来，看着季驰。
季驰瞥他们一眼，脸上表情如常：“不足挂齿。”
叶曦想起那天他挨了一下戒尺，身上没事，衣服却刮了丝，一件贵得要死的衬衫就废了。不由得喟叹了一声。
冲着何安然比了一个“八”的手势，意思是打一下一万八。
何安然一副了悟的表情，点了点头，拿起手机来，对准她，拍了个照。
然后把手机递给她：“你看看拍得好不好看？唔，好像有点糊了。”
叶曦：“？”
何安然：“你把手指比在下巴旁边，不是要我帮你拍照的意思吗？”
“……”
陆老爷子站了起来：“好了，高慕云，别啰嗦了，事情交代得差不多，这宴就撤了吧。回头我走之前，再去看一眼建业。”
孟老太太点点头，叫江管家撤宴，又吩咐叶曦把这最后的几位宾客送出去。
她这一晚上下来，也累了，跟大家道过别就回楼上去了。
叶曦把人送到门外，等车的间隙，向陆老爷子打探：“爷爷，您和奶奶到底在茶室里面说了什么呀？”
其他的人也想问，但她嘴快，又不用害怕陆老爷子的拐杖。
陆老爷子神秘地瞅她一眼，高傲地笑了起来，说：“我一进去就跟你奶奶说：告诉你，姓高的！我今天，是来跟你们家解除联姻的！”
……
其他人纷纷撇开头，当作没听见。
“你唬谁呢，爷爷。”叶曦咋舌道，“要是这样，你们俩非打得天昏地暗，把茶室给拆掉不可。”
“反正，我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陆老爷子眨了眨眼睛，“你奶奶也正好有这个意思，那不就……不谋而合了？”
“我奶奶也有这个意思？我还以为……”
“她生怕你以为，把你认回来就是为了联姻。陆家有此意，她巴不得。”陆老爷子正经说了一句。
叶曦脸上热热的。
“现在是什么年代了？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固然是个传统，但不能成为枷锁呐。”陆老爷子说，“你们这些小的，反而固步自封。”
这下子，所有的小辈脸上都一起热热的。
几个小的凑在一起瞎出主意，老人家心里早就看清楚了。
车子来了。陆家三口先上了车，季驰在门口跟陆爷爷道别，陆爷爷回过头来眯眼一笑：“听说季驰小子你，挨了戒尺啦？”
“挨了一下，一万八！”叶曦又比了一个八的手势。
何安然坐在后座上恍然大悟，说：“哦，原来是这个意思！”
……
陆家车子开走了。
季驰还在磨蹭，拿了司机递过来的钥匙塞进裤子口袋里，却不迈步。
叶曦站在原地，脸色由蓝转青，心想，他莫不是还在琢磨，她装成季太太的那件事吧。
“咳咳！”她清清嗓子，往前伸手，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他侧过头看着她：“你刚刚说的那个五岁半的男孩子，我好像跟他很熟啊？”
“那是我跟他之间的事！”叶曦说，“你少管，快走。”
“我可以替你们传话。”
“传你个头！”
“那么就说好了，改天我打电话给你。”
“啥？说好什么了？”
季驰把钥匙掏出来，往空中一抛一接，脚步轻快地走过去开门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