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小学生都很高兴，说这个有一大片糖，最实在啦。
老爷子按照她转出来的图案，老老实实在大理石板子上画着糖画。
叶曦马不停蹄，又拨了一下指针，转了第二把。
一匹小马。
“哎呀！”她一拍大腿。
旁边的大小学生们也跟着一起惋惜地“唉哟！”
两把都没转到，甚至跟鸟儿一点都不沾边，周围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
到了第三把，叶曦对着小转盘摩拳擦掌，搓手、哈气，又掰了掰手指，搞了一堆奇怪的仪式。
围观的人比她还紧张，
她刚伸手摸到转盘上的转针，旁边的人就开始加油鼓劲起来：“燕子，燕子，燕子！”
燕子，还会再见吗燕子！燕子，没有你我可怎么活啊~~~
划掉。
小转针滴溜溜地转起来了！
转了好多个圈圈！
绕过了燕子一圈，绕过了燕子两圈。
欸，好像有戏了！诶诶诶？怎么又过去了？
转针转了最后一圈，马上要停下来了。
在离燕子图案前方的两格旁晃晃悠悠，要走不走的。
旁边一阵大大小小的叹息声。
老爷子这时候已经画好了小马，拿着签子黏上去，插在前头的泡沫垫子上。
再回过头去熬糖，膝盖不小心碰到了小转盘。
小转针疙疙瘩瘩地往前走了两步。
“成了！”叶曦双手握拳，“我转到了！”
旁边的大小学生们也都兴高采烈，一阵鼓掌欢呼。不知道的还以为又申奥成功了。
季驰也低下头笑，他看到了。
卖糖画的老爷子，是故意用膝盖去碰了一下小转盘。
一个小巧的糖画燕子做好，跟乒乓球拍和小马糖画，一起送到了叶曦手上。
她挤出排队的人群，像个富豪，手里举着三个糖画。
转过头笑嘻嘻地看着季驰：“姨今年58了，兜里有点小钱还有三个糖……”
“白天不还是66么？”
“人逢喜事精神爽，年轻个几岁怎么了？你对姨说实话，你对姨有意思没？我们走到哪里都可以是天堂~”
她硬生生地把这个梗说完，随后把那个小燕子塞到季驰手里：“这是姨给你的！”
“有。”季驰说。
“啥？”叶曦正在欣赏她那匹小马，对着灯光照来照去的。
季驰目光一闪：“你千辛万苦转到的燕子，就送给我了？”
“姨大方，姨高兴。”她举起那匹小马，“这个给欢欢和辰辰。”
“你还能虚空送礼？”
“这叫做精神送礼。希望他们快快长大，自由驰骋。”
季驰看着手里的燕子，还没他半个巴掌大。
不知道保质期能有多久，转过头看看摊子上，想找找看能不能要一张玻璃纸，来把它包起来扎住。
可惜糖画老爷子似乎不提供这种服务。
叶曦已经走出去两步，见他还在盯着摊子，奇怪地问道：“你还有什么想要的吗？”
“没有，已经拿到了。”季驰转转手里的签子，走过去，
“不过，如果小马送给欢欢和辰辰，为什么给我的是燕子？”
“这个嘛……”叶曦慢慢地跟他并排着走，说道，
“燕子们虽然旅途劳顿，但是不管往哪个方向迁徙，都是有家可回，有枝可依。很辛苦，但候鸟们世世代代，就是这样生存下来的。”
她侧过脸看他：“我希望你，像燕子一样……”
“有家可回，有枝可依。”季驰低声地重复道。
“嗷呜！”叶曦张开大嘴，一口啃在他手里的糖画燕子的上，“小心人类！”
……
……
季驰刚刚挂上心尖的糖画小燕子，“喀嚓”一声裂开了。
他马上伸出手去，托住快要掉下来的剩下一半的糖画。
然后……跟着一起裂开了，顺便气炸了。
他要是一个气球，现在一定已经蹿到天上去了。
“叶、曦。”他盯着前面已经跳开一丈远的叶曦。
叶曦舔舔嘴唇说：“我们一人一半嘛……”
“孟、若、怡。”
“你别突然叫全名啊，怪瘆人的。咦？你的脸怎么突然黑了？这个糖，不就是拿来吃的吗？你别这么小气嘛……”
“你现在给我站住，还能死得好看一点儿。”季驰大踏步走过去。
“好汉不吃眼前亏！”叶曦一溜烟跑了出去，喊道：“这个乒乓球拍给你，行不行？”
“不要。”
“那我再去给你买一个嘛。”叶曦边跑边喊话。
“不要。”
“那你要什么？”
叶曦跑得大汗淋漓，这个人真的好难哄。
“我今天就要你这条小命。”
……
半个小时后。
叶曦被季驰拖着在路上走。
什么糖画小马、燕子、乒乓球拍，全都消失不见了，此时只剩下竹签上的一点糖渣。
因为全部都被叶曦一边跑，一边啃掉了。
“干嘛这样啦，不就是一个象征意义吗……”叶曦倒退着走，后脖领子被季驰拎在手里。
季驰黑着脸不说话。
“你看，我们不是才去祭拜过吗？一般来说呢，跟祖宗们说上几句话，那些祭品不就带回去自己吃了吗？一个意思。”
“怎么，你当是在给我上供？”
“不能这么说，这是祝福，祝福！吃掉了，才能心诚则灵嘛，就跟吃生日蛋糕一样。”
“嗯，你继续狡辩。”季驰脚步不停。
“那我们去哪儿啊？这一块地方好像没有来过呢。”叶曦看着两边的街景。
“你刚刚在镇子的东边大呼小叫，跑了整整两圈。半个镇子人都听到了，我丢不起这个人。”
“哦～所以我们现在，是要私奔去一个人没有人见过我们的地方吗？”
季驰顿了一下，放慢了脚步，说：“你赔我。”
“赔赔赔，你想要什么嘛。”叶曦的头点得像是车上的点头娃娃。
“……”他沉思了一会儿，“你现在欠我一次，对不对？”
“对对对，你说什么都对。”叶曦现在乖得像个鹌鹑仔。
换作是谁，被追了两条街之后再被抓到，都会变成鹌鹑的。
每次都跑不赢他，要不从明天开始练一练晨跑吧？
她还抽空忧愁地思考了一下，如果这个“追”是那个“追”就好了。
“那么，你得答应我一个要求。”他突然勾了勾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