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啥？！”
他想了想，换回了前面那个词：“成亲。”
“我……我我跟谁成亲？”叶曦瞠目结舌，“府衙？哪里来的府衙？”
季驰拉着她往越野车的方向走。刚刚回来的时候，已经从老石手里拿回了车钥匙。
上了车，从置物箱里面拿出一大沓文件，递给她说：“这是半岛庄园的赠与文件。”
叶曦翻了翻文件开头，赫然看到自己的名字在受赠人那一栏。
她惊异地看着季驰：“这是为什么？”
季驰思考了一下：“古时候讲究三媒六聘，这算是……聘礼？”
然后又莞尔一笑：“孟奶奶那边，我会另有表示，这是我们私下里的小礼物。”
“我们？”
“不然呢？你以为你跟谁结婚？”
叶曦“嘭”地一声往前栽倒在中控台上。
那一声实在太大，不知道的以为她练了铁头功。
连季驰也不免咋舌，伸出一只手把她往座椅方向扶起来，只见她气若游丝，目光涣散。
正打算掐人中抢救，叶曦又“嗬”地一声醒过来了，往后一靠，后脑勺砸在座椅靠背上。
他不满地托住她的头：“你这样在车里搞出这么多动静，外面很容易误会的。”
“季驰，我起猛了。”她抓住他搭在自己后脑勺上的手腕。
“……你好像已经起床很久了。”
“我听说你要跟我结婚！”
“新郎是我，不满意？”
“……”
她颤颤巍巍地伸出一只手，抚在了季驰脸上。
光洁、但有起伏，线条分明，靠近下颌的地方有非常微小的扎手感。
然后起手一捏——
说时迟那时快，季驰手起刀落，不是，手起手落，一把将她这只爪子揪开，并握在手里，“别拧了！你没做梦！”
叶曦伸出另一只手去扯他的脸：“被绑架了你就眨眨眼睛。”
“嘶——”季驰干脆一手抓住她两只爪子，一起摁在座椅头枕上，往前欺身，用武力压制住。
由上至下地看着她：“你现在清醒么？”
“我……不大确定。”
一说完这句话，叶曦就大气不敢出，因为他靠得实在是太近了，眼睫毛就快要戳到自己的眼窝子里来了。
“说过的话，不能不算数。”他犹嫌不够，慢慢往前。
一个清醒的，轻柔的，犹如印记般的吻落下来。
唇齿相依。
车内的空气陡然升温。
叶曦睁着眼睛，脑子炸了。
昨天夜里的后半部分，终于慢半拍地在她脑子里面复现了出来。
【被强吻之后，他反客为主。
“你是我的人！”她自己说的。
“公主，我们已经私定终身了……”
“嗯，私定终身了。”他答道。
……】
如此这般，林林总总。
在那些片段里面，他始终是清醒的。
而眼前的情况，仅仅是浅尝辄止，叶曦已经觉得自己变成了一只高压锅，一不小心就会爆炸。
喘气变成了一件艰难的事情。
……
半晌，季驰终于抬起头来，垂着眼睛看她：“想起来了么？”
呆滞了好一会儿之后，叶曦才机械性地稍微扭动了一下脖子，问道：“车窗上，贴防窥膜了吗……”
“……”
他差点气笑。
她突然暴起反击：“你为什么一直拧着我的手！”
季驰一脸无辜：“免得你老以为自己在做梦。”
“你松开！”
他居然很听话，真的依言松开了。
叶曦拧了拧终于得到了自由的手腕子，沉声说道：“既然事已至此……”
反正昨天就已经局面失控了……
忽然间嘴边浮现出一个狞笑，往前一扑。
季驰往后靠了一下，免得她又磕到中控台，伸手接住了她扑过来的身子。
预判了她的预判。
稳稳的，抱了满怀。
一只手臂就可以箍住她的腰，再加上一只手，是保险扣。
既然是主动扑上来的，那么以后想跑，就没那么容易了。
……
叶曦胡天胡地，毫不客气，不可细说地闹了一通。
最后两只手挂在季驰的脖子上，像个猢狲。
愁肠百结地摸了摸他的脸，又叹了一口气：“季驰，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嗯？”他的头倚在她的颈窝里，下巴靠在发间。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清透变得低沉。
“我真的不知道，你被我亲了一下，就会被迫以身相许，我没想到你这么三贞九烈。早知道……”
早知道昨天不应该睡死过去的，能吃多少豆腐就吃多少豆腐。
反正他已经从了，自我认证是她的人了。
是自己人，那又何必客气呢？
说着说着，一只爪子又开始不老实，往下滑到了他脖子上，描摹一下，又往下，到了锁骨。
再往下就是领口了，这才停住不动。
季驰垂头看了一下：“你继续。”
叶曦老脸一红：“我怕你害羞。”
“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死鸭子嘴硬？”他从胸中发出一声闷笑。
死鸭子叶曦，嘴比石头还硬，自然不肯认输：“你真的不害羞吗？那我可就……”
手指往下挪了一毫米。
季驰顺势，搭在她腰上的手往里收了一下。
“哎呀，我腰疼！”叶曦抻开他的手。
“放心，贴了防窥膜的。”他说。
“呃啊——！真的，闪到腰了……”
有一说一，她的姿势确实很扭曲，从副驾驶座扭过来，扑在主驾驶座的季驰身上，中间还隔了一个置物台扶手。
也就幸亏是挂在季驰的身上，才不至于膈着。
要是一溜下去，很可能会直接捅到肺管子。
季驰有点担心地看了一眼，手掌贴到她的腰窝上：“真的？这里么？”
“唔……边上一点吧。”她睁着眼睛说瞎话。
他探手出去，打开副驾驶前的杂物箱，从里面拿出了个什么东西，“啪”地一声拍到她背上。
“哎？”叶曦松开手，往背后一摸，摸出了一张药膏来，“……你怎么什么都有啊！”
季驰捏了一下被她霸占了半天的脖子，“你不挂在我身上，是不是腰就不会那么疼了？”
“哎？真的欸。”叶曦坐回副驾驶，死皮赖脸地咧嘴一笑，“季大夫妙手回春，我再也不敢了，哎嘿嘿嘿。”
“……那还是，敢吧。”
“唔？”
“下次换个地方，再敢。”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