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伍躺在地上的时候还在念叨着,
“陆哥,没洗澡睡不着,而且谁家好人刚吃饱就睡。”
陆擎天隔着时星云把手架到他的头上,
“都什么时候了还这么洁癖,这黑天暗地不睡觉你干嘛?看书玩手机都伤眼睛。”
时伍闭着眼睛养神,
“那你说你都能煮热水冲方便面了,咋就不能煮热水洗澡了呢,明明你有水我有火。”
贺子枫捂着嘴偷笑,他早从左无常那知道他们各自的异能了。
“你说话都颠三倒四了,你不睡谁睡。”
时伍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一把把陆擎天的手抓怀里,陆擎天的手直接压上时星云的头。
时星云小小地“哎呦”了一声,但时伍没有理会,自顾自地说道。
“陆哥,你怎么不回我话,我有水你有火怎么就不能煮个水洗澡了呢?”
陆擎天怕怕压疼时星云赶紧把手从时伍手里抽了出来,薅了一把他的头发,
“就不该纵容你小子的!说什么天气冷想喝点酒暖和暖和的。瞧瞧现在都成啥了,醉猫!”
“你才醉,谁家好人一小杯酒就能倒的,我没醉,想当年,我跟枫子两人在宿舍喝啤酒都是一打一打的!”
时伍在傻笑着。
贺子枫在旁边吐槽,
“对对对,你不知道的是,你一打一打啤酒背后的我得有多累。”
时伍听到贺子枫的话,直接侧过身。
“咦,枫子,你怎么在这呢?我的手好冷呀!你的肚子给我摸摸。”
时伍说着手直接穿过伸进贺子枫的睡袋。
“不对呀,手感不对啊,枫子,手感不对。”
贺子枫在黑暗中翻了一个好大的白眼,然后他清了清嗓子。
“嗯哼,下面请欣赏时小伍醉酒后经典把戏的第一幕。”
左无常在贺子枫旁边低笑。
“第一幕,那后面还有几幕?”
贺子枫比划着手指,
“三幕。第二幕,乌夜啼即将开场。”
果然,黑暗中的时伍在贺子枫柔软的肚皮与胸膛上下其手,确定不是他想找的人就把手收回自己的被子里,连带头埋了进去。
“怎么就不是呢?怎么就不是啊?”
时伍说着说着竟然开始发出了微微地抽泣声。
左无常瞪大眼睛。
“不是,这就哭上了?”
贺子枫见怪不怪,他想到接下来的场景,又想到本尊在这里,他没敢报完整的幕名。
“不止呢,第三幕来了啊。”
大家屏住呼吸,听着时伍接下来的动静。
一开始只是在被窝抽泣的人,动静越来越大,越来越大,跟受了多大委屈的小朋友一样,时星云哪见过时伍这幅模样呀,担心地从被窝里爬了出来,推搡着蒙在被窝里的时伍。
“哥哥,哥哥,你别哭啊哥哥!我听到你哭哥哥我也想流泪了。”
时星云说着话的时候声音已经是略带哭腔了。
被窝里的时伍好想被“哥哥”两个字触动到了什么神经一样。
时伍的哭声变小了,但那压抑的呜呜声听着像受伤的小兽,时伍的嘴上却突然念叨着。
“六天哥哥,六天哥哥,六天哥哥...”
早在时伍第一声抽噎开始,陆擎天就能感觉到自己的心宛如给看不见的手紧紧捏住一般。
这会听到时伍在唤他的名字,陆擎天坐起身,低沉又有点沙哑的声音像时星云说道。
“星星,你今晚睡你贺哥哥那边。你哥哥没事,就是喝醉酒了,明天就好了,你也快别哭了,去睡觉吧。”
陆擎天说完连袋带人一把拖过。他把时伍的睡袋拉链拉开,也拉开了自己的,他摸着黑把两个睡袋拼接在一起。
陆擎天轻拍着时伍。
“小伍乖,六天在这呢!小伍别哭了!”
酒精上头的人哪听得进去,最后还是陆擎天强硬得拉开被子把他的手拖了出来按在自己的肚皮上,醉了的人才消停。
黑暗中,时伍与时星云的哭声消停下来,取而代之是平稳有规律的呼吸声。
“贺子枫。”
陆擎天低声唤道。
刚有点睡意泡泡的人,一激灵睁开了眼睛。
“陆大哥。”
“他醉酒之后都这样?”
“嗯,对。”
贺子枫战战兢兢地回答,他也不明白明明同龄小孩见到陆擎天怂得要命,就时伍不怕他,还老黏着他。
空气中突然变得沉默。最后,陆擎天也只是撂下一句。
“都休息吧。”
陆擎天把时伍抱在怀里,带着满脑子心事陷入睡眠。
“啪叽啪叽啪叽啪叽...”
“滋滋滋滋滋滋滋滋...”
时伍能在睡梦中听到不绝于耳的噪音,先是重物落地的脚步身,再来是他最最最讨厌的噪音,类似指甲盖在黑板上滑动的声音。
但哪来的黑板?他现在怎么可能在教室,那他在哪?
时伍猛得张开眼睛,眼前的黑是极致的黑没有一丝光亮。
噪音还在继续,但他暂时不想理会,他的脚架在另一个人的身上,鼻尖是熟悉的气味,手掌之下又是熟悉的肌肉纹理,时伍的喉结在黑暗中移动了一下,然后时伍的手顺着那纹理缓慢下滑着,直至裤腰处...
时伍还想再探的时候手被猛然抓住了,他吓得一个激灵,下一秒陆擎天掌出一团火,两人四目相对,一双闪躲一双惊讶。
陆擎天暂时没有时间计较时伍刚才的工作,他没有出声说话,而是用口型对时伍说道。
“有人。”
时伍把他的脚不动声色地从陆擎天身上移开,用气音
“我们看看去!”
陆擎天看着人这会眼里的机灵劲哪会不知道人家酒醒了,那刚才那动作就有待商榷了,陆擎天擒着一抹笑容,
“走。”
时伍被昏暗下陆擎天的笑容差点晃晕了眼。
“走吧,陆哥。”
房间的另外三人还在睡着,两人小心地跨过三人走出房间。时伍在快经过左无常时,左无常突然变换睡觉的方向,他的大长腿绊倒了时伍,幸好前方的陆擎天接住了他。
“小心点。毛毛躁躁。”
但接下来他们往外走的一路,陆擎天都紧紧攥着时伍的手不放。
他们两人来到大门处,早在他们决定在这住宿起,时伍便在大门上覆盖上一层又一层的厚冰。十二月的天,山里的气温很低很低,即使没有零下下,但门上的冰依旧完好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