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什么也？
殷启良皱了皱眉，心情瞬间烦躁。
在此之前，殷杰说的是，给他老朋友于伯的女儿安排个学习岗位，熟悉熟悉国内的环境，她大概一个月就会离开。
想着给爸爸的朋友帮忙，举手之劳，殷启良就答应了。
谁知，又是熟悉的味道。
但他答应的事，也不会反悔。
“妈，在公司我向来就事论事，她要是工作做不到位，我不会姑息的。”殷启良回到座位上，漫不经心把玩着那块白色石英表。
陈嘉宜看着他像盘佛珠一样，在盘自己的手表，心虚，赶紧移开眼神，假装整理文件。
“你别这么死脑筋好不好？”苏越兰不满地说，“于玥算是你学妹，学长照顾学妹不是应该的吗？你就当妹妹带一带。”
“宣传办有老王，他资历深厚，他会带的。”亲妈的算盘，殷启良隔着半个地球都听得见。
视频是外放，陈嘉宜听的一清二楚，感叹总裁也会挨妈骂啊。
不过她随即反应过来，这瓜她不该吃。
还是溜了吧。
陈嘉宜蹑手蹑脚往外面退，不小心出现在视频镜头里——
“诶？启良，这是你新招的秘书？”苏越兰看见入镜的女孩，想起儿子那晚说新招了个秘书。
尴尬，溜不掉了。
陈嘉宜无奈转身，毕恭毕敬道，“夫人好，我叫陈嘉宜。”
顿时，苏越兰眼前一亮。
原本她是带着挑剔的想法，想审查审查这个新秘书的。以往，试图接近殷启良的女人都各怀心思，她不可能不警惕，只是这陈嘉宜一转身，她的疑虑瞬间烟消云散。
她见过的美女数不胜数，可陈嘉宜这种清新淡雅的，她倒是很久没见过了。
有种知书达理，识大体有分寸的感觉，越看越耐看。
“姑娘，你结婚了吗？是本地的吗？父母都还好吗？”她忙不迭地问。
殷启良瞪大了眼睛，差点失去表情管理。
爹妈真的饥不择食了，只要是女的，活的，他们要照单全收是吗？
“啊？我……”
陈嘉宜根本不敢答，眼巴巴地看了看老板，看见他额头的青筋都出来了。
“出去。”男人冷声，“把门关上。”
“哎！好嘞！”陈嘉宜答应的干脆，拔腿就走。
苏越兰还在埋怨儿子，“我就问问怎么了，你都快三十了，我们就你一个儿子……”
陈嘉宜前脚走，殷启良就开始检查她的劳动成果。
他让陈嘉宜来打扫卫生，也是为了观察她的言行举止。
所有的犄角旮旯都被她清理很干净，物品的摆放没有错位，说明这人细致认真，做其他事也不会敷衍。
更重要的是，在老板办公室搞卫生，还要克制好奇心，哪些是不该看的，不该听的，也要心中有数。
看来，这一切她都完成的非常好。
回到格子间，陈嘉宜的心还在怦怦跳。
这是她第一次在殷启良办公室待了这么长时间，虽然心里跟过山车一样，但也发现很多小细节。
他跟家人的关系，也没有八卦论坛说的那样糟糕，听那语气，对父母挺敬畏的。
小马是谁送的呢？
这小东西能让这冰块一样的男人留到现在，带在身边，肯定是特别重要的人。
她很佩服这个人，能把这霸道总裁的心拿捏。
“喂喂，你听说没，亚文金融出事了。”
正在走神之际，隔壁几个同事聊起了八卦。
亚文？陈嘉宜连忙竖起耳朵。
亚文是她前公司，也是比较有名的金融咨询机构，集团里，知道她从亚文来的不多。
“哇，又是女员工和老板闹掰，是不是睡完之后，价钱没谈拢啊。”一个男同事轻佻地说。
陈嘉宜皱眉回头望去，是法务专员赵磊。
“肯定是，毕竟女人眼里只有钱。”他旁边的唐龙接腔。
陈嘉宜转回办公桌，头埋的低低的。
她不想参与议论是非，但也很好奇，亚文在她走后，发生了什么。
热搜新闻显示一条标题：知名外企流出不雅照，当事人称受到威胁。
“嘉宜，快过来看！”埃米丽拍了拍陈嘉宜，“你前老板被人给告了。”
新闻里说，该女员工和亚文总经理乔纳森起了财务纠纷，要跟公司打官司，说这些不雅照是她在被下药迷晕的状态下，被偷拍的，公司以此威胁，说她不听话就把照片发出去，这个女员工比较刚，她不愿忍耐，找媒体揭露了这事。
“嘉宜，你就是亚文的啊？”赵磊问，“有没有瓜，跟我们说说。”
“是啊是啊，我们要吃一手瓜！”
陈嘉宜被这么多双眼睛注视着，难受。
这个女员工她认识，是公司新招的出纳，叫张倩，只不过张倩入职不久，她就离职了，因此没什么交集，只记得她个子不高，不起眼，做人倒是外向老道，在公司和哪个圈子都能打成一片。
陈嘉宜试着推测，那晚自己被下迷药后，如果半路晕了，等待她的可能和张倩一样，是不雅照威胁。
那么如今跟踪她的，是因为上次没得逞，所以还在寻找机会？
这个乔纳森是美籍华人，经常借着职务之便，和女员工不清不楚，之前也暗暗跟她表示过，她拒绝后，乔纳森要么扣她奖金，要么给她指派职务范围外的活，她并不是受不了委屈的性格，直到发现乔纳森在账上做手脚，终于忍无可忍，立刻辞职。
本以为好聚好散，谁知他们背地使坏。看来自己和张倩的处境都不乐观，陈嘉宜感觉到危急。
“我没有瓜，我是要照顾老人才提离职的，和亚文没关系。”她只能跟外人这么说。
没吃到瓜的员工们表示失望。
“散了散了。”
陈嘉宜回到办公桌，翻出张倩的微信界面，【倩，我看到你在网上的新闻了，你还好吗，我们能不能聊聊】
她想把自己的情况也告诉对方，要么陪她一起揭露这件事，起码多一个人商量。
没想到她刚发出，却被对方删除了。
看来亚文是大有问题了……陈嘉宜心态有点崩，她也知道乔纳森想偷税漏税的事，万一他们为了封口，找自己麻烦是其次，要是威胁到奶奶？
她越想越害怕。
珰铛，有人敲了两下她的桌子。
陈嘉宜下意识抬头，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面前。
“啊，殷总！”
她立马站起来。
殷启良递了一份文稿给她，上面写：女性安全教育讲座，c城公安分局。
“公安局发来的，这是来宾名单。”殷启良点了点材料，“周四上午我不在，你负责组织和接待，我出去一趟，你下午没事可以早点回家。”
格子间很安静，他把声音压的很低，沉厚中带着微微的沙哑，说话时还微微躬身，以便配合她的身高。
陈嘉宜闻到他身上的茉莉花香，刚才还兵荒马乱的心，也安定不少。
是啊，说出去，海丰也是黑白通吃的跨国公司，自己也是有组织的人，怕那个小破外企做什么。
“好！谢谢殷总。”陈嘉宜用力点点头。
殷启良交代完后，走上长廊离开了。
看着男人的背影，陈嘉宜有些感慨。
昨晚被跟踪，他亲自去接就算了，今天还安排讲座，他完全可以不找这些麻烦。
看来他不是那种只会赚钱，不管人死活的黑心资本家，对于她这样无依无靠的女孩来讲，不得不说，有种背靠大树的感觉。
老板刚走，陈嘉宜的手机就响了。
“喂，奶奶。”
那边，陈佩兰的声音带着激动，“嘉嘉啊，你那个男朋友，在我们院里火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