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轩睡觉很浅,听觉灵敏,从马车停在后门的时候,他就醒过来了。
听到急促的敲门声和朱厚照焦急的声音之后,他立马意识到,出事了。
若非遇到大事,朱厚照不可能是这种反应。
他迅速穿上衣服,打开房门走出去。
打开后门,就看到朱厚照一脸急色的站在门口,周围站了十几个持刀之人。
杨轩一眼就看出,这些人都是锦衣卫中的好手。
不过现在不是关心这些的时候。
他看着朱厚照:“出什么事儿了?”
“我爹,我爹病了,很严重。”
“求你,求你救救我爹!”
看到杨轩,朱厚照像是找到了情绪发泄口,一下就哭了出来。
“好,我知道了。”
“先带你爹进来吧!”
杨轩道。
转身进去收拾地方。
张永配合着锦衣卫,将朱佑樘从马车上抬下来,跟在杨轩的身后,进入到了医馆的病房之中。
杨轩找到火折子,点燃油灯。
然后指挥着众人将朱佑樘放在病床上。
这个病房是杨轩布置出来给一些病人进行正骨,按摩,针灸,拔罐的。
每天也都会用烈酒进行消毒。
杨轩的视力很好,昏暗的光线,并不影响他为朱佑樘诊治。
看到朱佑樘的脸色后,他的神情也是凝重了起来。
“都别围在这里了,闲杂人都出去!”杨轩说了一句,紧接着便将手搭在了朱佑樘的额头上,然后开始把脉。
也不管其他人有没有听到。
看着杨轩已经开始给自己父皇诊治了,朱厚照心中充满了安全感。
听到杨轩的话,他侧首看着进来的锦衣卫道:“都没有听到吗?出去!”
“怎么现在才把人送来?”
“发烧成这个样子,要是再晚些,脑子就要烧坏了。”
“还有,怎么能给病人穿这么多衣服呢?”
“热气散不出去,全都聚集于体内……”
杨轩气急,越说眉头皱的越深。
听着杨轩的话,朱厚照也意识到自己父皇现在的情况非常危险。
“老杨,你赶紧说吧,现在应该怎么办!”他抓着杨轩的衣袖,焦急道。
“别慌,有我在,死不了。”
“当务之急,是先给你爹进行降温。”
“先把你爹身上的衣服都脱了。”
“张永,去拿几坛烈酒过来,在哪儿放着你知道。”
对于杨轩的话,朱厚照和张永不敢打折扣,纷纷按照吩咐行事。
杨轩也没有闲着,和朱厚照一起解开朱佑樘身上的衣服,脱下来。
这时,张永也抱着烈酒过来了。
“老杨,接下来怎么做?”朱厚照问道。
“用烈酒擦拭四肢,你们看我怎么做,就怎么做!”杨轩说着,亲自动手。
张永和朱厚照有模有样,学着杨轩的动作来。
接着,杨轩将擦拭烈酒的事交给主仆二人,他转身去打了一盆清水,然后带着一个干净的毛巾走进了病房。
随后,打湿毛巾,敷在朱佑樘的额头上。
朱佑樘的身体很烫,毛巾敷在额头上没多长时间便变热了,甚至还能看到上面有热气冒出。
取下毛巾,又重新放在清水中打湿。
接着,再次敷在朱佑樘的额头上。
就这样,几人不断给朱佑樘进行物理降温。
杨轩也是每隔一刻钟就给朱佑樘检查体温。
一直忙碌了半夜,朱佑樘的体温才终于降了下去。
虽说还有些发烧,但已经没有刚送来的时候那么危险了。
杨轩让朱厚照和张永给朱佑樘穿上里衣,然后找来一床干净的被子,盖在朱佑樘的身上。
“你爹现在算是脱离危险了。”
“我再抓点药!”
杨轩说着,去到药房抓药。
随后将药交给张永,让他去煎药。
他经常在杨轩这里打下手,怎么煎药已经学会了。
从杨轩手中接过药,张永二话不说前去煎药。
杨轩这时才算是能松口气了。
“老杨,我爹什么时候能醒过来?”朱厚照看着杨轩问道。
“天亮后就差不多了。”杨轩回答。
“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搞成这个样子?”杨轩话语一转,问道。
太医院那么多御医,难道连一个小小的风寒都治不好?
怎么,几十年过去,这一代的御医都成庸医了?
“春耕祭祀结束后,我爹的身体就有些不舒服。”
“刚开始他没当一回事儿,后面也看了大夫,吃了药,可不知怎么回事,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才来找你的。”朱厚照低声说道。
“你啊,你说说你,作为儿子,自己亲爹都生病了,还不好好上心。”
“生病能是小事吗?”
“非要等到命丢了才后悔?”
杨轩看着朱厚照,有些恨铁不成钢。
“我知道错了。”朱厚照低着头,心中后悔又后怕。
杨轩看着朱厚照,心中叹了口气,没再多说什么。
他终究还小,话不能说的太重。
相信这件事之后,他会长记性的。
“算了,你也不必自责,毕竟你也不会治病。”
“以后有这方面的问题,你直接找我就好了。”
杨轩说道。
“对了,回头你把大夫给你爹开的药方都给我找来。”
“让我看看你爹都吃了些什么药。”杨轩又道。
他猜测,太医院的那些御医又开始搞明哲保身那一套了。
不求有功,只求无错。
开的药方中正平和,对身体没有害处,但同样,对病情也没有好处。
以后有机会了,他还得看看朱见深最后的诊断记录以及吃药的药方。
看看朱见深到底是不是因为贞儿郁郁而终,还是有人故意要他死。
毕竟朱见深在位期间,也做了不少损害他人利益的事。
朱见深的身体一直都很好,说是郁郁而终,杨轩是不怎么相信的。
太医院本就是治病救人的,杨轩倒要查一查,是不是已经成为了权力斗争的工具。
若真是那样的话,就真的要好好整治一番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