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陆远就穿上了云秋梧给他做的新衣裳。
给慕九送药的时候,慕九看着穿戴一新的陆远,随口说了一句,“陆兄今儿真精神,打扮成这样,是要和夫郎去约会吗?”
陆远挑挑眉,笑容颇有些得意,“这是我夫郎给我做的衣裳,是不是很好看,梧哥儿的手艺很好,比专业的绣娘都不差什么。”
他脸上的笑容怎么看怎么张扬,透着无法言说的幸福。
慕九心中实在有些一言难尽,同时还感觉自己被扎心了。
这是在秀恩爱吧?
显然就是。
怎么走到哪儿,都有人秀恩爱。
以前在家的时候,大哥是这样。
现在陆兄也是这样。
合着天底下人人都有可以秀恩爱的对象,只有他一个是单身狗。
他可太惨了。
想他也是玉树临风,仪表堂堂 ,怎么会连个对象都没有呢?
“陆兄和令夫郎感情真好,羡煞旁人,只是在下一个单身狗,陆兄以后还是考虑一下单身狗的感受,秀恩爱别太明显。”
陆远微微一笑,“没事,慕公子你尽早成家不就也可以秀恩爱了吗?看样子慕公子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会还单身呢?”
说罢,陆远摇了摇头,似乎很是不解的样子。
慕九:“……”
瞬间感觉更扎心了呢。
说得好像他很老一样,他不过才二十三,明明还风华正茂。
慕九幽幽看了陆远一眼,表情很是幽怨。
陆远才不管被扎心的慕九,施施然地端着药碗走了。
忽然,陆远停下脚步。
有些不对劲。
为什么慕九会说出秀恩爱,单身狗这种话。
他从哪里知道的?
难道他和自己一样,都是穿越的,还是从同一个时空穿越过来的?
又或者慕九身边有人是穿越的,受到了那个人的影响,所以嘴里才会冒出一些不一样的词?
不管是哪种情况,陆远能够确定的就是除了他以外,这个时空应该还有其他的穿越者,说不定还正好是他的老乡。
既然他能穿越,为什么别人不可以穿越,谁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呢。
……
“陆大哥,哥夫郎,你们在家吗?”
沈烈急匆匆地跑来,还没进院子就开始大声喊人。
陆远闻声出来,“怎么了?”
之后云秋梧也出来了。
“哥夫郎,你可不可以借件衣裳给素哥儿,素哥儿的衣裳划破了,不方便行走,需要件衣裳挡一下。”
沈烈说得很着急。
哥儿的名节很重要,无论是出嫁了还是没出嫁的哥儿,都是穿得严严实实的,轻易不能袒露什么,不然要是被外人看去了,名节就回来。
云秋梧一听,知道事态的严重性,急忙进屋拿了衣裳,塞到篮子里。
“素哥儿在哪?”
“后山的苞谷地。”
等到了地方,云秋梧把衣裳借给了李素,他原本的衣裳被树枝勾住,撕开了好大一条口子,小腿全部都露出来了,这要是让村里人看到,指不定要传成什么样,又是一片风言风语。
不过现在看到的就只有云秋梧和沈烈,两个人都是嘴巴严实的,不会出去乱说。
陆远为了避讳,都没靠近李素,只在拐弯的地方远远等着云秋梧他们。
虽然有件衣裳挡着,但到底不行,因为要回李家,要经过村里大半的房子,路上会遇到不少人,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架不住有些爱嚼舌根的,要乱说,甚至是造谣。
于是云秋梧提议让李素到家里把衣裳换了,他和李素的身量差不多,他的衣裳李素能穿。
李素没拒绝云秋梧的好意。
因为他知道要是就这么回去,自己又要被骂被打了,骂他给李家丢人了。
换了衣裳后,李素又找云秋梧借了针线,动手缝补起自己的衣裳来。
沈烈则跑去帮李素割猪草去了。
素哥儿要补衣裳,没有那么多时间去割猪草,要是回去的时间晚了,素哥儿又有麻烦了。
李素把衣裳补好后,立马就换回了自己的衣裳,还坚持要把云秋梧借给他穿的衣裳给洗干净才还他。
云秋梧连连摆手,“真不用,素哥儿 ,才穿了一会儿,哪用得着洗。”
“谢谢你,梧哥儿。”
李素很郑重地道谢。
等李素走后,云秋梧找到陆远,和他说悄悄话。
“陆大哥,我觉得沈烈好像喜欢素哥儿。”
陆远勾了勾唇,“怎么发现的?大家都是一个村的,帮一下素哥儿不是很正常吗?未必就是喜欢,不能是热心肠吗?”
要不是他的记忆里有沈烈喜欢李素这回事,他还真没看出来。
云秋梧摇了摇头,一本正经地道:“眼神不一样,沈烈看素哥儿的眼神和看其他人不一样。”
那种含情脉脉的眼神,分明就是喜欢。
他不会看错的。
闻言陆远忽的想起了一句话。
喜欢一个人,藏是藏不住的,因为会偷偷地从眼睛里跑出来。
……
接下来的日子里,陆远和云秋梧还是每天都去镇上摆摊卖冷锅串串,每天有个几百文的收入。
冷锅串串打出一定的名气后,陆远开始琢磨开店的事情。
他去了一趟牙行,暂时没看中合适的铺面,但已经让牙行老板帮他留意,要是有合适的铺面,只会他一声,他好现场看一下铺面。
时间一晃,进入六月。
每到盛夏,天气是格外的热,每天的太阳都是火辣辣的,在外面多待上一会儿,都觉得热得不行。
然而即便是这样热的天气,种庄稼的还是要下地干活儿,只有大中午的时候会休息,白天长,夜晚短,起早贪黑地干活儿也不在少数。
陆远家没几亩地,除了要收庄稼,种庄稼的时候,其余时间都是不怎么忙的,除了要摆摊做生意的时候要晒些太阳,其他时候都能凉凉快快的。
天气一日比一日热,陆远开始想念起现代社会的风扇,空调,冰镇饮料……等一系列可以降暑的东西。
可他再怎么想念,没有还是没有,也只能打打蒲扇,扇扇风。
这天在收摊后,陆远和云秋梧去了医馆。
老大夫给云秋梧开的药已经吃了有一段时日了,按照老大夫的医嘱,该复诊了。
医馆里看病的人不多,排了会儿队,没多久就排到了。
一见是陆远和云秋梧,老大夫眯着眼睛笑了。
显然他对这对夫夫的印象挺不错,尤其是陆远。
“手伸出来。”
云秋梧依言照做,伸出手让老大夫把脉。
他心想自己的情况应该是越来越好的,因为他自己的身体,自己能感觉得到,过去的一个月,他除了有在吃药,吃得比在没嫁人之前好多了,也没干那么多活儿了,不会动不动就腰酸胸闷,早上起来的时候也不会头晕眼花了。
陆远虽然不是个大夫,但云秋梧的样子一看就是缺乏营养,又听他自己说容易头晕,觉得他可能是贫血低血糖,日常都有注重给他补充营养,家里顿顿不是肉就是蛋,还早起早睡,教云秋梧和他一起练太极,锻炼身体。
加之云秋梧心情好,不再像以前那样闷闷不乐,郁郁寡欢的,这么下来,云秋梧的身体状况自然是一日比一日好的。
别的不说,光是气色就好了很多。
以前是纯粹的苍白,一看就很虚弱的那种苍白。
现在脸颊白里透红,红扑扑的,很有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