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感觉小夫郎好像在哭啊。
一旦滋生了这个念头,陆远是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梧宝?”
云秋梧不应他。
陆远急了,强硬地抬起身旁人的下巴,看到了一个默默无声哭泣,眼睛都哭红了的小夫郎 。
虽然他有时候恶趣味上来了,就想把小夫郎给“欺负”哭,但那仅限于在床上,而下了床,要是小夫郎掉一滴眼泪,都是他的错,是他辜负了小夫郎,给小夫郎委屈受了。
“别哭啊,你要是生气,打我出气就好了,委屈自己做什么。”
云秋梧泪眼朦胧地看着陆远,他本来以为自己是能忍的,至少他现在的日子是他从来没有过过的好日子,已经足够好了,可听到陆远关心着急的话语,他猛然发现自己还是忍不了,一头扑进陆远怀里,哽咽道:“陆大哥,你在外头是不是有相好的了?”
轰隆一声,陆远感觉自己的脑子都被炸了一下 。
什么?
他在外头有相好的了?
他怎么不知道?
不对,他除了小夫郎,他从来就没有什么相好的,小夫郎听谁造谣了?
敢造他的谣,惹得小夫郎伤心,等他把这个胡说八道的人找出来,一定要他吃不了兜着走。
不过当务之急是赶快向小夫郎澄清误会。
难怪小夫郎状态不对呢,搁谁碰上自家夫君疑似出轨,另有所爱的糟心事后还高兴得起来。
陆远刚想开口,就听云秋梧弱弱地道:“没关系的,只要陆大哥你喜欢,你把人给纳进家里来吧,省得陆大哥你要两头哄,怪费劲的 。”
瞧瞧这话说得多么大度得体,是个体面人,没有声嘶力竭地大哭大闹,也没有崩溃地质问,反而默默地打算好了一切,等着什么时候小妾或是小侍进门了。
多一个服侍一起陆大哥也好,云秋梧心想。
只是以后陆大哥不是他一个人的夫君了,心里也不只有他一个人了,但只要陆大哥心里还有他,给他留了一个小小的位置,就足够了 。
陆远简直都要被气笑了 。
这叫什么事儿?他清清白白,正正经经,恪守夫德的一个人,怎么就被自家小夫郎给冤枉成了一个大猪蹄子,一花心大萝卜,还是个时间管理大师,家里的娇夫郎和外头野花野草都照顾得妥妥当当的,他怎么不知道自己那么有本事呢?
还要给他纳小,小夫郎心胸可真宽广啊,不像他,是个自私的人,只想要小夫郎眼里心里都只有他一个,等闲小夫郎多看别的男人几眼,他都要心生警惕。
真心喜欢,喜爱一个人,不就是想要独占对方的一切吗?怎能容许第三个人,甚至第四个人插足,不然怎么能算是真爱。
平白无故飞来一口又大又圆的黑锅,扣在了他头上,他成了个负心汉,薄情郎了。
“不许胡说,我没在外头寻欢作乐,更没什么相好的,我只有你一个,梧宝。”
“你相信我,梧宝,我的心在谁身上,你当真不清楚吗?”
陆远按着自家小夫郎的肩头,严肃认真地解释,表情郑重到不能再郑重。
他语气中的坚定让云秋梧有些动摇了。
他当然知道陆大哥的心在谁身上,他不是根没有感情的木头,陆大哥对他点点滴滴的好他都感受得到。
云秋梧冷静了下,慢慢琢磨起来。
发现发带的时候他太伤心了,什么都想不明白,脑子乱成了一团浆糊。
仔细想想,云秋梧发现了不对劲。
这段时间陆大哥和他基本都是在一起的,他们一起出摊,一起回家,一起下地……
即便是分开的时间,也没有多长。
要是陆大哥真在外头有相好的,会是谁呢?
镇上的人应该不是,连见面都没什么时间。
是村子里的人吗?
可村子里好像几个适龄的姑娘和哥儿,基本上都定亲了,陆大哥也断不会和定了亲的姑娘哥儿牵扯不清。
这么细细一想,云秋梧实在是找不出哪个人有可能会是陆远的新欢,想来想去,也只有一个李素。
可李素是和沈烈两情相悦的。
陆远和沈烈的交情摆在那儿,陆远也不会夺人所爱。
云秋梧本来就动摇的心愈发摇摆。
好像除了那条发带,其他的一切都再正常不过,陆大哥身上从来沾染过别人的脂粉气,要是真和哪个姑娘,哪个哥儿走的近,怎么会不亲近亲昵,怎么身上会不沾染到对方的气息。
陆远看云秋梧的神色趁势问道:“梧宝,是不是有人在你面前乱说,有些人天生就爱嚼舌根子,张口就是乱说,你不能信。”
“就算你要给我定罪判刑,也要给我一个自证清白的机会,县太爷审案的时候还允许嫌疑人自辨,你倒好,一来就认定我负心薄幸,辜负你了。”
陆远语气不算好,一副怨夫口吻,配上他那幽幽的表情,乍一看,好像他是那个被辜负了的人。
云秋梧顿时便羞愧起来。
或许真的是他冤枉陆大哥了。
不过发带的事情在云秋梧心里始终是个结,不解开这个结,心里始终会有个疙瘩。
即使他相信陆远,可人心易变。
云秋梧转身从屋里拿出那条发带,把包发带的帕子也给拿出来了,一起摆在陆远面前。
“陆大哥,这种样式的发带我已经有了一条,这条新的,你是不是买来……”
云秋梧没有说完,但他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他觉得这条新发带是陆远买来送给其他人的。
当看到那手帕和发带,陆远立马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儿了,当即眼前一黑,懊恼不已。
瞧他这个破记性,昏了头了,把沈烈交给他的事情给忘了,什么都没和小夫郎说。
怨不得小夫郎会胡思乱想,以为他出轨不忠了,“证据”都放在他的衣裳口袋里呢。
这个沈烈,真的被你坑惨了,早知道会有这一出,帮你带什么东西 ,你自己留着亲自送到恋人手上多好,省得小夫郎误会,闹了一场不愉快,让小夫郎流了许多眼泪。
除了床上,他都是舍不得小夫郎哭的,如今却为了一条发带哭成这样。
陆远在心中暗自将罪魁祸首沈烈给骂了一顿,然后和云秋梧解释起发带的由来。
“梧宝,这发带和手帕都是沈烈给我的,他想麻烦你转交给素哥儿,你知道的,他们两个互相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