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中午不管饭,云秋梧就只用负责陆远还有他自己的伙食,他在家里把食材给准备好,把米饭给煮好,陆远下地回来直接就能炒菜,炒了菜就能开饭。
人多力量大,不到十天,地里的红薯就全部收回家了,堆了大半个仓库。
“陆兄弟,你种的这东西可以啊,一根藤上结好几个,几亩地收了不少吧,这要是小麦的话,啧啧,得是多少粮食啊,够吃几年了。”中年汉子满脸唏嘘地道。
“可不是,那结的果子个个都这么大,看着就水灵,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吃,要是不能吃……”
说这话的年轻汉子忽然住了嘴,不说了。
但凡是个正常人,肯定不会拿家里的地来糟蹋,种一堆莫名其妙没有用的东西,不是能吃就是能卖钱,反正不可能是白种一场,不然图什么呢,图好玩吗?
在村民们看来,陆远种的红薯收成已经很好了,一亩地能够收差不多一千斤,是相当了不得了,他们种的小麦一亩地一般能收三百斤左右,特别肥沃,侍候得上心的地能有三百五十斤的产量,这还是近些年才推广的良种才能达到的产量,在早些年,一亩小麦地能有两百斤的收成就顶了天了。
陆远却觉得亩产一千斤有些低了,他依稀记得,在他小时候,农村种红薯能收很多,挖不了多宽的地就有一背篓的红薯了,家家户户集体出动收获红薯时,红薯在地里堆成大大小小的红薯堆,一背篓一背篓地往家里运,一亩地能收很多斤红薯。
不过那毕竟是在现代,发达先进的生产力远不是这个时代可以相媲美的,陆远便也满足了,以后红薯的产量总会慢慢提上来的,毕竟小麦的产量都提上来了不是。
收获完红薯后,地里就没什么活儿了,陆远得以清闲下来。
云秋梧喜甜,红薯味道甜滋滋,软糯糯的,吃起来简直不要太对云秋梧的胃口,如今天天都要吃烧红薯。
每次在生了火做了饭以后,趁着灶堂里还有火星,云秋梧就刨一个坑,埋几个红薯进去,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用火钳把红薯给刨出来,刨出来的红薯外表看上去往往沾满了灰,灰扑扑的,不太好看,要是烧过头了还会呈现出黑色,但剥了皮金黄金黄的色泽看着就诱人。
“再不去刨你的红薯,小心被烧糊了,到时候就不能吃了。”
陆远适时提醒云秋梧。
不是没有红薯被烧糊的事情发生过,要是时间没把握好,火太旺的时候红薯就容易被烧糊,如果火不够的话则会不能完全烧熟,半生半熟的。
有时候只烧糊了一点点,一部分,把糊掉的那块给掰掉,剩下的也能将就着吃,就是味道没有那么好,吃起来会有一股糊味儿。
但要是整个红薯都被彻底烧糊了,那就成了一块黑煤炭,是不能吃的。
之前有一次云秋梧就是烧了红薯,但他埋头做针线活忘了,陆远当时也没看见他有往灶堂里埋红薯,等云秋梧想起来的时候,几个红薯已经被烧成黑黢黢的了,根本不能吃。
云秋梧好不懊恼,自己生自己的气。
最后还是陆远用“只是几个小红薯,糊了就糊了,明天烧几个更大的”才把人给哄好。
云秋梧一本正经地纠正道:“不是我的红薯,是我们的红薯,夫君你说错了。”
他从来不吃独食的,有什么好吃的都要和夫君分享,红薯也是一样。
陆远无奈地笑了笑,温和的笑容中透着几分宠溺,从善如流地改口道:“好好好,我说错了,是我们的红薯。”
顿了顿 ,陆远忍不住打趣道:“夫郎大人要是还不行动,等会儿就该哭鼻子了。”
云秋梧鼓了鼓脸颊,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一点点生气,扭过头去,羞恼地嗫喏道:“我才没有哭鼻子呢。”
他那哪是哭鼻子,眼泪都没有掉一滴,就是心里难受,眼睛有些发热,想哭但是忍住了,没有哭出来。
怎么到夫君嘴里,就成了哭鼻子了。
说完生怕红薯又被烧糊了,云秋梧急急忙忙地跑到厨房去了。
陆远一句“慢些”卡在喉咙里,到底是咽了回去。
片刻后,云秋梧拿着两个红薯过来了。
其中一个小的分给了陆远,他自己吃那个大的红薯。
说小也是相对而言,红薯有陆远大半个拳头大。
陆远是真的对甜的东西没什么兴趣,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分给那个红薯,转而低头在云秋梧手里那个刚刚剥了皮的红薯上咬了一口,当是尝个味道。
“这是我的,夫君你干嘛要吃我的红薯?”
云秋梧一双乌溜溜的眼眸睁得圆圆的,一脸的不可思议。
倒不是云秋梧小气,舍不得陆远吃了他一口红薯,而是之前要不是他主动分一小块给陆远,要不就是陆远自己吃一个小的,这还是头一次陆远连声招呼都不打,就吃了他的红薯,还是吃的第一口。
他都还没吃呢,夫君就给吃了,哼,很难不怀疑夫君不是故意的。
实际上陆远也的确是故意的,他就想知道自家小夫郎这么喜欢红薯 ,天天都要吃红薯,烧的红薯,红薯煮粥,红薯做菜,怎么吃都不厌,要是自己抢先吃了小夫郎的红薯,小夫郎会是什么反应。
他要看看在小夫郎心中到底是他这个夫君重要,还是红薯更重要。
只能说有这种想法的陆远很幼稚了。
在云秋梧心中,陆远当然是最重要的,区区的红薯,怎么能和他这个夫君比。
陆远知道答案,可架不住他恶趣味上来了,就想逗人了,这个被逗的对象,就是云秋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