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薄西山,倦鸟归巢。
在外忙碌了一天的乞丐们,陆陆续续地回到了他们的破败院子——丐帮。
大家一听闻,李小二醒了。立马,一波跟着一波,轮流来看望李小二。
最先来的是居然是招弟她们几个和李小二一样大的小屁孩。
李晓萼有点被吓到了。
他们各个由于营养失良,长得矮矮瘦瘦的,显得头特别的大,头发又枯又黄。不合身的大人衣服勉强遮挡住身体,用一根麻绳勒在腰间,防止下滑。
一个个又黑又脏的脸上,依稀只能看到晶亮的眼睛。
“小二哥哥,我们今天好棒,你看,我们每个人挖了一篮子野菜呢。”长得最矮的旺财最先出声,还拉出藏在自己身后的篮子。
只见褐色的篮子里,实实地压满了野菜,有灰灰菜、香椿、蒲公英……甚至是一些李晓萼叫不出名字的野菜。
旺财一脸求表扬的看着李晓萼。
其他几个小孩子也不甘示弱。
“小二哥,你看我的。”
“小二哥,我的也不少。”
……
一个个都仰着头,等着李晓萼的夸赞。
李晓萼好像看到了一群嗷嗷待哺的小狗,在对着她使劲地摇尾巴。
“咳,你们……你们今天都做得不错,真棒!”李晓萼干巴巴地挤出那么一句话。
大家一听,瞬间裂开了嘴,漏出了一口口大白牙。
尾巴摇得更欢了。
一个个争着抢着说自己今天去挖野菜的趣事……
只有招弟默默地不说话,害羞地拉出了自己的菜篮子,在她的菜篮子上,一张略大的树叶上,放着几枚小拇指大小、红彤彤的果子。
招弟把果子拿了出来,放在了李晓萼面前。
这是三月泡。
李晓萼小的时候,在农村老家吃到过,红红的果子,酸酸甜甜的,味道很不错。
红彤彤的果子,放在绿色的树叶上,被衬得更加香甜诱人,美味可口。
此时,正在饿肚子的李晓萼,看到这些三月泡,眼睛发光,口水忍不住快速地分泌。
使劲咽了咽口水,李晓萼捻起一颗三月泡,放进了嘴里。
酸酸甜甜的汁液在李晓萼的口腔里绽放……
这才是食物,李晓萼享受得半眯起了眼睛。心里终于有了点满足感。她从未想到过,自己有朝一日会因为一颗三月泡而感到如此的满足。
伸出手,还想在吃一颗。就已经被眼疾手快的李大爷整个连着树叶全都拿走了。
李晓萼惊了。
这老大爷,手速不是一般的快。
你抢我吃的?
李晓萼用眼神控诉着老大爷的恶行。
“小二,你不能在吃了,你刚醒过来,都没吃过任何东西。这个太酸了,对你胃不好。等你吃过东西后,我在给你。”李大爷苦口婆心地劝着。
“嗯……”李小二用鼻子哼了哼,勉强同意了。
……
“谢谢你!”李晓转头萼真诚地跟招弟道谢。
“不,不,不用,不用。”招弟激动得连连摆手。
小二已经帮了她很多了。这都是她自己应该做的。如果没有小二,她还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够活到现在……
所以现在的招弟很感激李小二,万事都把李小二排在第一位。可以说是李小二的头号拥护者。
招弟跟几个小孩,待了一会,就出去了。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这是丐帮,比穷人家还要穷,孩子们更加要早当家。
找完野菜回来的她们,还得去附近拾一点柴火,抬水……
招弟她们走了之后没多久,又进来了两个看着跟李大爷年纪一样大小的老人。
两人须发皆白,脸上满是风霜留下的褶子。
“小二,好点了吗?”年纪最长的周大爷,一脸关爱地望着李晓萼。
还没等李晓萼回答,傍边的周二爷就径直蹲到李晓萼面前,把右手伸到了李晓萼你跟前,张开握紧的右手,傻乎乎地笑着,断断续续地说,“小二,吃,不……不疼……甜。”
仅剩下一层皮包裹着的枯手上,赫然躺着一块浅黄色的糖。可能是拿着的人,一直紧紧地攥在手心,糖有一点融化了。
“老二,你……”周大爷在一旁,忍不住湿了眼眶。
是谁说他弟弟傻了,你看,他弟弟不是懂得知恩图报吗?比这世上的一些狼心狗肺的玩意强多了。
李晓萼愣住了……不知道该作何反应。这个周二爷明显看着脑袋瓜出现了一些问题。
“吃……吃……快吃……”周二爷急切地抬起自己的右手,想把糖喂到李晓萼嘴里。
看着周二爷如婴儿般单纯的眼神,李晓萼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李小二,你到底是做了什么拯救了宇宙的大好事,连个傻乎乎的大爷,也对你那么好。
李晓萼抓住周二爷的右手,笑眯眯地对周二爷说:“二爷爷,看,天上有一只大鸟。”
周二爷,傻乎乎地抬起头,看向屋顶,忽然,嘴巴里被塞进了什么东西。用舌头一舔,甜的。
原来,李晓萼趁着周二爷注意力分散的时候,把周二爷手里的糖,塞进了周二爷的嘴巴里。
从小就跟着奶奶走街串巷卖货的李晓萼,很会察言观色。
她看到了傻乎乎的周二爷,拿出糖时,狠狠地咽了口水,明明很想吃糖,却为了她,硬生生地忍住了,还把糖贡献出来了。
“糖……糖……”周二爷一下子指着自己的嘴巴,一下子指了指李晓萼。
“我嘴巴里也有糖,可甜了,不信,二爷爷,你吃一吃。”李晓萼一脸真诚地撒着谎。
周二爷信以为真,认真地吃着嘴里的糖,甜得他都傻乎乎地笑了起来。
这一幕都被李大爷跟周大爷看在眼里,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眼里都染上了笑意。
李大爷:虽然失忆了,但是,还是我心地善良、乖巧懂事的小二。
周大爷:小二对我们兄弟真的是太好了,我要好好回报他。
不一会儿,周大爷跟周二爷就出去忙了。
接二连三,陆陆续续都来了几波人来看望李晓萼。
他们有的,带来了一束春天的野花;他们有的,带来了一个婴儿拳头大小的红薯;他们有的,带来了一个好不容易掏到的鸟蛋……
让李晓萼深深地体验了一把团宠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