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薛老,保证完成任务。”
从薛老那离开,刘基缘一路把他们送回到宾馆。
“你们住这里吗?要不去研究所周围住吧,那边有部队驻地,夜里也有巡逻,更安全些。”
刘基缘考虑到陈芸芸一个女人带着三个孩子,身边又没个男人,晚上住宾馆不太放心,就向陈芸芸提议。
“嗯,那好,那就麻烦刘同志带路了。”陈芸芸想了想,当即同意。
“我比你年长几岁,你直接叫我名字就行。”刘基缘性格温和,绅士风度,和他相处起来非常舒服。
甚至他注意到陈芸芸抱着徐景生有些不方便,还主动抱徐景生,时常注意小孩子的情绪。
下午在办公室的时候,他怕两个大的小孩无聊,还专门找了些小人书给他们看。
他心思如此细致,把大大小小照顾得十分周到,陈芸芸很难对他生出恶感。
第二天陈芸芸和孩子们难得睡了个懒觉,起床时,天都已经大亮。
陈芸芸收拾好,带孩子们出门。
刚下楼,就看见坐在宾馆一楼大厅的刘基缘。
“刘同志,不是说十点到吗?你这是等多久了?”
他笑着看向陈芸芸,“陈芸芸,昨天才跟你说叫我名字,今天又这么生疏了?”
“基缘叔叔。”三个小孩乖乖叫人。
刘基缘十分熟练地把徐景生一把捞起,把手里买好的早餐递了过来。
“你们还没吃早餐吧,尝尝这个饼,很地道的美食,谢老退休以前每天都要吃一个这。”
谢过刘基缘,陈芸芸咬了口纸包的饼,随即眼前一亮,饼皮烤的酥酥脆脆,内里包的是甜滋滋的红糖,热乎乎的还流芯。
“嗯,果真好吃!”
他们在一楼大厅吃完早饭,这才上路出门。
一辆小轿车停在宾馆门口,有警务员开车,刘基缘坐在副驾,怀里抱着徐景生。
陈芸芸带着两个大的孩子坐在后面。
这不是他们第一次坐小汽车,徐景润和徐景甜都没有太大的反应。
刘基缘观察了下,发现陈芸芸的家境应该不像资料上写得那么差。
他转念一想,可能是资料有误,毕竟他看的资料是粗略版,更为详细的还没有送到。
车辆大约行驶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停下。
“这里就是故宫,我带你们进去。”
刘基缘有个什么证件,朝守门值岗的出示一下,就可以进去了。
陈芸芸不禁想,有个特权真是好啊。
故宫占地广阔,建筑风格宏伟大气,而随行的刘基缘知识渊博,每到一处地点他都能讲出三五个历史故事,让人听得入迷。
接下来的几天都是在刘基缘的陪伴下过的,大大小小的景点,去了不少,一家人玩得十分尽兴。
差不多也到了该离开首都的时候,再不舍也要告别。
刘基缘把陈芸芸送到火车站,来的时候陈芸芸就背着个小包,里面装些换洗衣服,没想到回去时,她竟然大包小包装得满满当当。
有刘基缘给孩子们买的衣服礼物,还有陈芸芸自己买的纪念品。
她两手都提着包,徐景生只能背在背上。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啊。”难得遇到一个这么一见如故的人,刘基缘十分不舍,“陈芸芸,下次一定要再带着孩子过来玩啊。”
“好的基缘大哥,就别送了,我们回去了,等我回家给你寄些山货来,你应该会喜欢。”
“不寄都行,你们路上小心,到了给我拍个电报,或者让谢老打个电话都行,不然我和薛老都不放心。”
和刘基缘絮絮叨叨说了好些话,火车准备发车,他们这才分别。
“基缘叔叔,欢迎你来南县玩。”徐景甜很喜欢刘基缘这样的叔叔,他比容琰叔叔温柔太多了。
“好,一定会的。”刘基缘笑得温暖和煦。
火车发动,刘基缘的身影逐渐被甩在了身后。
久违的南县,久违的徐家村,她又要回来了!
不知道那作死的老徐家,现在到底怎么样?陈芸芸弯起嘴角。
在偏僻的八角大队徐家村。
老徐家的日子,正如陈芸芸猜想的那样,并不好过。
那天晚上,徐志金害人不成,自己摔破了脑袋,流了好多血,回去过后就人事不省,这可吓坏了林丽和刘老太太。
咒骂陈芸芸的声音,维持了一整夜,就连小福宝都被吵醒,徐志铁也没办法装作熟睡了。
“娘,这是怎么了?”
“你大哥他,被人害了,脑袋上破了洞,到现在都没醒,真是天杀的克星死婆娘。”
“这怎么会呢?”徐志铁装作懵懂,“大哥他到底怎么了,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林丽这才哭着把晚上发生的事情讲了出来。
徐志铁大喊,“嫂嫂,娘,二哥,你们这也太糊涂了吧。”
“这种事情也能做吗?”
“这根本就是犯法的事情啊!”
徐志银本来在一旁沉默的抽着烟,听到自己弟弟的话,重重吐出口烟圈,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大哥都已经受伤了。
“先把大哥送公社卫生院吧,其他的事明天再说。”
徐志银拿定主意,徐家村离公社很远,他一个人背大哥肯定不行,就叫上了徐志铁。
“嫂子你也跟我们一起,拿上大哥的换洗衣服,带点钱。”
徐小刚从屋里出来,“娘这是咋啦?你咋哭了?”
林丽心里不畅快,重重拍在徐小刚后背上,“你爹人事不省,你个没良心的还在睡大觉!”
“徐小刚你给我听着,都是隔壁那个娼妇,害得你爹受伤,这个仇你一定要记住!”
徐小刚瞪大了眼,“娘,你怎么又去找她麻烦啊?”
上回几个膘肥体壮的舅舅去找那几个小孩麻烦,结果被瘦弱的陈芸芸单方面爆锤的经历还历历在目。
徐小刚没想到自己娘竟然想不开,去找陈芸芸的茬。
“什么叫我去找她麻烦,她都把你爹害成这样了,你还替她说话,你看我不打死你个小兔崽子!”
一边说,林丽一边满屋子物色合适的棍子。
此时一个小小但清脆的声音道,“这个事情本来就是你们没做对。”
众人一惊,原来是小福宝在说话。
刘老太太本来竖起眉,都准备骂人了,一看是小福宝,“哎呦奶奶的乖乖哟,你可别被隔壁那个女人三两个糖就给骗了。”
“咱们才是一家人,出了事情不应该帮助家里人吗?她是外人,你个小丫头,胳膊肘可不能朝外拐。”
一向乖巧懂事的小福宝,此时却昂着脑袋,十分固执,“奶奶,你说的不对。”
“是你们想推人家下去在先,这就是你们没有做对。”
“而且隔壁的陈婶婶人很好,你们不要在背地里骂她了,这样真的很不好。”
刘老太太被一个几岁奶娃娃当众责备,脸上根本挂不住,仔细听了小福宝的言论,她一整个脸都要扭曲了。
这个小妮子到底是哪里学的歪理?
都是一家人不帮自家人还能帮谁?
怎么还能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出这样的蠢话来?
小孩子可没这么多心眼儿,一定是有大人在她面前说了什么。
想到这,刘老太太凌厉的视线就往孔桂花身上去。
一家子最不合群的就是孔桂花,平常爱摆些圣母姿态,前段日子收了她存的小金子,让她记恨了,所以她就在小福宝面前说了这些鬼话!
眼看着刘老太太就要张嘴骂人,徐志银赶紧叫住,“好了,大哥血流不止,你们还在这里吵架。”
“大嫂,你也别打孩子了,赶紧去收拾东西,快,志铁跟我一起送大哥去公社,快点。”
外面天色黑沉,更深露重的,徐志铁心里有几分不乐意,但他没表现出来,默不作声点起火把往外走。
人都散了,家里也清静了。
刘老太太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她想不明白,自己家大儿子怎么就能掉下去呢?
而且陈芸芸又是怎么从她们眼底下消失的?难道她早就知道她们的计划?
该不会是家里出了叛徒吧,老太太心思越想越深,想到小福宝说的那些话,她越发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她翻身起来,猛地一拍床边的柜子,“孔桂花,你给老娘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