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沉的光线从雕花窗棂透入,光影斑驳地洒落在华贵地毯上。
男人稳坐在铺着黑色绒面的高背椅上,双手交叠搁在扶手上,周身气息仿若一潭深不见底的幽渊,让人琢磨不透。
平静无波地扫视眼前阴郁的少年,看似随意的目光所及之处,压迫感却扑面而来。
“你这是想清楚了?我说的没错吧,一无所有的时候,是不配拥有任何人的…”
君衡缓缓抬眼,那双眼眸仿若寒夜的深潭,冰冷彻骨,不带一丝温度。
看着眼前不可一世的男人,讽刺与不屑毫不掩饰地翻涌而出,
“这就是你抛下我和妈妈的理由,可我不是你,我一样都不会放弃。”
君御乾看着这个和他极为相似的儿子,
眼眸中的瞳仁漆黑如墨,幽深得不见底,偶尔流转间,锋芒毕露,带着上位者独有的锐利与威严,
“当初我别无选择,是我对不起你和月瑶,但你是我君家的血脉,绝对不能流落在外,我已经给你够多思考的时间了。”
君衡丝毫没有被男人的威压影响,直视着男人的眼睛,毫不退让,
“我可以和你回去,但是我要你以君家的名义向花家联姻。”
君御乾了然一笑,十分感兴趣的拍了拍手,原本紧绷的情绪柔缓了下来,带着几分戏谑,
“还是个情种,是为了花家那个小丫头,上次让我帮你绑的那个人,也是因为她吧!”
君衡厌烦的扫了一眼男人,语气阴森,
“不用你管,这就是我的条件。”说完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开。
君衡乾神色幽幽的冲着君衡的背影开口,漫不经心的笑道,
“可以,我答应你,怎么又要回去当保镖了,不是答应了和我走吗?”
君衡听见声后阴阳怪气的话,恶劣的回了一句,
“晚走一天你又不会死!”
君御乾看着少年的背影,苦笑的摇了摇头,看来这小子对他误会是颇深呢,不过这样痴情一片的样子,还真有些像他。
当年他也面临这个抉择,父亲病重,大哥莫名其妙的出了车祸,二叔为了争夺掌家人的权利,将他们一家逼到了绝境。
他不得不先回去稳住局面,本来打算一切的安顿好了之后将月瑶接过来,父亲已经同意了他们婚事。
可谁知,不知道是谁抢先一步把她带走了,他一步步去查却发现是二叔把人抓住,想要留着威胁他。
可月瑶自己逃了出去,自己却被二叔骗的挨了一枪,陷入了昏迷,醒来后有些都记不清了,直到近几年才记起…
可他想起来的太晚了,月瑶死了,这个他不知道的儿子也受太多苦…
君御乾走到窗边,任由阳光照在他的身上,却怎么也驱散不了,他周身浓稠如墨的悲伤。
紧攥的双手青筋暴起,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仿佛要将满心的痛苦都宣泄在这毫无反抗之力的掌心。
“衡儿,爸爸一定会让你如愿以偿!”男人默默的低语,用了某种回忆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