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伙,晋商,这可不是一条大鱼,而是一群大鱼啊。
他们要是倒了,能顶得上多少个和珅?
崇祯的兴致更加高涨了,这群山西老抠可是有钱的很,后世对他们的财富可是有很多的传闻。
传闻之一就是金银回收了,不会放入市场重新流通,而是铸成几百斤重的冬瓜形状。
这些金冬瓜银冬瓜填满了地窖,小偷进去都一个子搬不出去,太沉了。
可小偷没办法,自己这个可以启动国家暴力机器的皇帝,应该可以把那些金冬瓜银冬瓜给抬回家吧?
晋商这群人没有家国概念,为了做生意,常年不顾朝廷禁令,走私铁盐给塞外蒙古人和女真人。
崇祯要是想抄他们的家,那是一点心理负担也没有。
只是这些人在朝中势力盘根错节,有不少官员是他们的代理人,还与边关守将有着利益输入。
对付他们要懂得温水煮青蛙,悄悄的进村,打枪的不要的道理,实际上治理现在这个大明也是一样的道理。
治大国如烹小鲜,病急需用猛药,大明现在的局面,既需文火更需猛火,刚柔并济,前世的他,就是一味的操之过急,急功近利,才把自己作死。
当然自身水平有限,也是原因之一。
这一辈子的崇祯打算慢慢来,只要自己稳住,慢慢发育,抛开架空腐朽的官僚体制,另起炉灶,建立一套自己的班子。
爷们不刁你们,不在一个锅勺里吃饭了。
如果这样的话,什么小冰河,什么女真铁骑,什么大小闯王,统统都不在话下。
真要是局面还是崩的一塌糊涂,自己就学学前朝赵宋完颜构的本事,撒腿就往南边跑,最好是走海路。
到时候小命要紧,什么名声脸面的,不重要。
等局势稳定好,自己就学学上一世的康乾两位,多下几次江南,省得不熟悉路况。
想到这里,崇祯嘿嘿奸笑,那笑声和春日里的老鸨一样,让人听了直起鸡皮疙瘩。
外面伺候的小太监听见笑声,缩了缩脖子,紧一紧衣领。
这宫殿老了,到处都是阴风阵阵,有时候不一定是冬天的缘故。
……
不谈皇宫里的崇祯,如何畅想未来的皇帝生活,先说说已经到了河间府阜城县的魏忠贤。
六十多岁的九千岁魏忠贤,已经感觉到自己的生命进入了倒计时。
只要崇祯一天不表明对阉党的明确态度,魏忠贤在京城的内线就还管用。
因此已经被撵出京城的魏忠贤,对京城发生的一切都是了如指掌。
只不过这些传回来的消息,都是坏消息。
他的那些亲信包括五虎五彪十孩儿,纷纷落马,老朋友王体乾也被革职撵回老家。为他说情的徐应元,比他去守皇陵去得更早。
一切迹象表明,小皇帝开始收网了,自己能活着到凤阳的几率很小了。
魏忠贤的情绪变得低落,此时此刻的他被三千家丁团团护卫,内心却感到孤独凄凉。
后悔吗?
后悔,杨涟告他的十大罪状中,就有威逼后宫,断绝先皇子嗣的罪状,可是天可怜见,他难道不希望天启有子嗣吗?
一个幼小的皇帝接班,总好过已经成年的崇祯好掌控。
一切都是那个变态的客氏作怪,天启喜欢年纪大的,她这个妖妇何尝不是喜欢年龄小的?
嘿嘿嘿,他俩才是般配,杂家这个对食才是瞎子的眼睛,一对摆设罢了。
当然,当摆设也是杂家乐意的,毕竟杂家壮年入宫,虽已阉割,其势未尽,还有一些手上的绝活,深得奉圣老祖奶奶的欢心。
客氏看见天启和嫔妃恩爱就受不了,这后宫还是她奉圣夫人说的算,母仪天下的张皇后也不放在眼里,两个怀孕的妃子都让她整死了……
唉,现在想这些也没用,有些事情想推脱也推脱不掉的,客魏一体,杂家自己也不是好鸟。
魏忠贤抬头看着天空,此时的他坐马车坐乏了,下来走走。
北风呼啸,乌云密布,雪下着下着变成了冰雨,噼里啪啦砸在人身上,竟然还有痛感。
远处,在细雨朦胧中,可以隐隐看到一个小县城的轮廓。
此时,心腹李朝钦来到了魏忠贤面前。
“厂公,雨下的大了,还是进马车里歇息吧。”
“唉,朝钦,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叫我厂公。”
“属下只认魏千岁一人为厂公。”李朝钦也是个太监,却对魏忠贤忠心耿耿。
魏忠贤已经绝望的心,听了这话有了一丝慰藉,前面的路还是有人作伴的,咱家不孤单。
想到这里,魏忠贤听话的上了马车。
“朝钦,前面的县城是哪里?”
“回厂公的话,前面是河间府阜城县。”
“哦,那离咱家的老家肃宁县也就几十里地,可惜咱家不能回去咯。
朝钦,纷纷下去,进城歇息一晚再走。”
随着魏忠贤的命令,庞大的队伍在阜城县过夜。
魏忠贤被自己的手下家丁簇拥着,进了阜城县城门,魏忠贤抬头看看低矮的城头,整个城墙连块像样的石板也没有,还没京城一个秦楼楚馆高呢。
比他重资修缮过的老家肃宁县城更是差远了。
三千多人浩浩荡荡,乱糟糟的涌进了小县城,把县城为数不多的客栈全部占了,就这还不够,有些人打起了民宅的主意,被李朝钦制止了。
今时不同往日,他希望魏忠贤可以顺顺利利赶往中都凤阳,可不要节外生枝。
李朝钦还在做着九千岁有朝一日东山再起的美梦。
魏忠贤自然是住最好的客栈,掌柜的还想凑上前去结识一下,是哪一路的达官显贵,就被手下人粗鲁地推开。
魏忠贤再落魄,只要崇祯没有明旨发落,还是有威势的。
没看见阜城县的县令和本地士绅,已经在外面等候接见了,一个客栈的掌柜,你凑什么热闹?
厂公就是那凤凰,就是落地了,也不是你们这些草民可以轻易见到的。
李朝钦一脸嫌弃地看着被撵得没地方去的掌柜,心里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