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西苑的科学院及附属机械学院,还是南苑的武举考试中心,崇祯都有兴致逛逛。
于是今天巧合的事情,就陆续发生了。
一直隐在暗处守卫崇祯皇帝的方正化,突然因为外部东厂,出了重大的事情,暂时出了皇宫。
他的手下理刑百户贾廷,也去了南苑,那边有白杆兵冯紫英的事情需要处理。
此事已经在东厂文档里,登记造册,有据可查。
司礼监属下的勇卫营,就是原先的腾骧四营,旧时空的崇祯和现在时空的崇祯,都觉得叫个简单的勇卫营名字,更为合适。
弄得名字花里胡哨的,却是谁也打不过,也是白搭。
这一点上,两个崇祯高度统一观点。
满编一万两千的勇卫营,此时也在南苑驻扎,准备着马上就要开始的武举考试。
之前的勇卫营,只有四五千人,直属御马监,也就是皇帝直属御林军。
和京营的其他卫一样,都是缺额空额吃空饷严重。
崇祯皇帝绝不允许,御林军也是这样的情况,直接让曹化淳负责整改勇卫营。
忘了介绍,休完年假的曹化淳,已经洗心革面,重新上岗了。
那司礼监掌印太监的位置,还是他曹化淳的,白让一些人激动兴奋了。
据说这次武举出来的很多武进士,都要在勇卫营磨砺,从一个基层小兵做起。
就连原先的黄得功、周遇吉、孙应元,也要从小兵开始磨砺。
只是此事还在酝酿当中,知道的人并不多。
就连那内书堂里正在上文化课的几位辽东镇、东江镇来的小将们,也都结束了文化课的学习。
曹变蛟、吴三桂、孔有德、耿精忠、尚可喜等人,顶着大内侍卫的头衔,和一大帮勋贵子弟们一起去了南苑集训,等着最后的武举考试了。
一时间,这宫里头,崇祯能信得过,有武力值的猛人,算是一个都没有了。
这是巧合吗?
似乎就是巧合。
一切都是崇祯自己要把武举,搞大搞得隆重有关系。
和别人没有任何关系。
而皇宫里就是超品勋贵当值的侍卫官,负责整个皇城的安保工作。
这一点,崇祯皇帝遵循旧例,并没有做出任何的改变。
他的嫡系还没有起来,不靠这些与国同休的勋贵守卫皇宫,难道靠兵部那些子文臣。
侍卫官总计六人,这六人都是勋贵中的勋贵,曾经的靖难功臣之后。
六人轮流当值,统领着锦衣卫大汉将军、府军前营带刀侍卫、三千营红盔将军等共计八千多人。
这些部队都可以称为大内侍卫,负责着每日保卫皇城的安危,也就是保卫皇帝的安危。
今天当值侍卫官,分管八千多名大内侍卫的就是,当今的成国公朱纯臣。
朱纯臣今年四十有三,生的是仪表堂堂,浓眉大眼。
他这个年纪已经是少傅兼太子太傅,赐宫中肩舆行走了。
算是躺在功劳簿上啃到死,京城数得着的超级勋贵之一。
也是历代皇帝倚重勋贵的原因,宫禁守卫包括京城守卫都是交给勋贵。
与国同休,让这批靖难功臣之后,享尽了大明二百多年的荣华富贵。
只是现在的崇祯,对于勋贵的超然地位,持不置可否的态度。
没有好的人选守卫皇宫。
旧时空历史中,也没有听说有哪个作死的勋贵,在这个时间段造反。
这个时间段,也没有出现三大案这样的奇闻异事。
崇祯也就将就着用了。
可是他忘了,蝴蝶效应的说法。
这个时空,他已经改变了许多人的命运,这么多人命运交织在一起。
早已经把整个时空的走向,搅得看不清一点原来的样子。
······
成国公朱纯臣站在承天门的城楼上,看着皇极殿的广场。
那里空无一人,平时路过的小黄门和小宫女都是贴着墙根走的。
在他这个角度看,可不就是没有人。
今天看来又是平静无聊的一天,朱纯臣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
旁边的亲兵很有眼色,看出了自家的国公爷,就跟着他们这些当兵的,站了一会儿,身体已经甚是乏累。
这位亲兵赶紧上前,殷勤为国公爷卸甲宽衣。
想想也是,朱纯臣顶盔掼甲,一身宽大的肥膘,加上五十多斤重的铠甲,和五十多斤重的大刀。
这酒囊饭袋的身体,如何才能不甚是乏累呢?
这身祖传的明光甲,经过两百多年的岁月磨砺,历经三十三代成国公的穿戴,除了前两代成国公穿着它打过仗,一场靖难之役,一场土木堡之变。
其他三十一个成国公,就穿着它秀造型了。
此时的明光甲已经油光铮亮,可以包浆成古玩了。
待国公爷穿上一身松快的衣裳,喝上一杯凉茶去去心火之后,才问刚才的亲兵。
“朱老五,这大明门、东华门、西华门、神武门,还有三大殿,各个侧门偏殿,还有金水河,筒子河可都有守卫?”
“回国公爷,您老就放心吧。
九十六个红棚铺子里,都有安插护卫人手。
还有七十二支巡逻队伍,配有铜铃。
若有情况,摇铃报警,周围人马立刻赶来支援。
保准是针插不进,水泼不进的。”
“不要松懈,想想万历时候的梃击案,那时候的侍卫官也是信誓旦旦地说,皇城的守卫固若金汤,结果呢?”
“国公爷,放心。
多少年的老黄历了,兄弟们没有不知道的。
小人一定引以为戒,让兄弟们好好巡视。
连一只苍蝇,是公的话,也不让它进皇宫。”
“哼哼,那就好。
还有,朱老五,你那贫嘴的本事,不要跟本国公耍。
好好干,本国公还是相信你的能力。
那本国公就回府了,昨夜睡得晚些,身子骨有点难受。
天色已经不早了,你就替我盯着点。
圣上如今不太管咱这边,若是一切太平。
你巡视一遍以后,也可以自己酌情安排一下。”
“小人明白,小人恭送国公爷回府。”
朱纯臣一走,下面的人就放了羊。
有什么样的将军,就会有什么样的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