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上的人甚至还没来得及踏出家门寻找家中的大爷和二爷报告噩耗,就被魏忠贤麾下的东厂番子拦住了去路。
在询问清楚事情的缘由后,他们表示这件事应当保密,不能公开丧事,要秘不发丧才是。
毕竟,此刻正值皇后娘娘身怀龙子的关键时期,如果皇后娘娘因为父亲去世而过度悲伤,导致胎儿不稳,皇子夭折了。
那么龙颜大怒,即使所有人都死了,也无法赎回这样的罪责。
家中的周老夫人也持有同样的意见。
等到厂卫派人叫来周文炳和周文耀之后,一大家子人经过商议,为了周皇后的身体康健,腹中的龙子安全,也为了周家的未来前途,只能暂时委屈一下已经离世的周奎老爷了。
就当周奎老爷还活在这世上,还活在大家的心中。
于是,周家对外宣称当朝国丈患上了瞌睡症,不能见光,以后将不再接待客人。
当天晚上,崇祯皇帝就召见了周文炳和周文耀两兄弟,册封周文炳为嘉定伯,并任命周文耀为五城兵马司的指挥使。
对于这样父亲健在,皇帝越过亲长册封后辈勋贵的事情,可以说是大明朝从未有过之事,甚至放眼整个中国历史长河,都是绝无仅有的!
此事可谓惊世骇俗,它不仅彻底打破了以孝治国的儒家理学基础,更动摇了几百万读书人心中的那块名为孝道的思想基石!
如此这般,势必会引发轩然大波!
然而,内廷与内阁方面反应迅速,很快便给出了一套全新的说辞来解释此事。
他们声称,皇帝陛下给这个爵位实际上是个虚名,仅仅挂在国丈周奎头上而已。
鉴于周奎的特殊状况,长子周文炳将出面代行嘉定伯的爵位,负责处理所有日常伯爵应出席的场合以及应当承担的责任。
尽管这套解释显得有些牵强附会,但好歹暂时掩盖住了儒家理学的棺材板,避免了在全国范围内激起士子们的群情激愤。
至于其中真相究竟如何,恐怕只有周家自家人心知肚明,同时也有部分朝廷官员敏锐地察觉到了其中的端倪。
按道理来说,国丈爷身体抱恙,身为女婿的崇祯皇帝无论如何都应该有所表示才对。
不说亲自前往周府探望,哪怕只是派遣一名太医送上些许人参灵芝之类的珍贵药材,也算是尽到了孝道和关怀之意。
然而,令人诧异的是,崇祯皇帝却什么都没有做。
这一举动实在让人大跌眼镜,也充分暴露出崇祯皇帝对周奎的极度嫌恶之情。
如此一来,一些人便不禁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他们担忧着,这周皇后的后位是否会因为她那位不让人省心的父亲而变得岌岌可危呢?
毕竟,在宫廷之中,亲情关系往往受到政治利益的影响,任何风吹草动都可能引发轩然大波。
这种猜测和疑虑在人们心中蔓延开来,使得整个内廷外廷的氛围变得愈发紧张和微妙。
·······
南苑教武场这边,依旧是彩旗飘扬,明黄旗不倒,与往日并无不同。
然而,谁能想到,这里曾经发生过一件大事——武举考试。
当时,共有六千名武举人参加考试,本以为考完试以后,没考中的武举人们只能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 ,这也是以前的惯例。
但崇祯却食言了,一个人也没有放回去,而是将他们全部编入了大明皇家教导总队的一队、二队和三队。
每队人数包括队长在内总计一千八百人,这些人可都不是普通货色,他们是武举人,皆来自各地卫所、边军,是其中的精锐子弟。
如此高素质的兵员,再配上重甲快刀、硬弓骏马以及火铳等精良装备,其战斗力之强,即便是边镇总兵的家丁也难以望其项背。
可以想象,假以时日,经过长时间的严格训练,这支队伍必将成为崇祯手下的第一支近卫新军,成为他最为信赖的力量。
至于那六百名考中的武进士,自然更是备受崇祯的厚待。
大内的内书堂地方狭仄,已经不再适合教导他们了,于是,他们便全部留在了南苑的大明皇家军事学院,担任教官一职。
在此之前,他们已经接受了崇祯皇帝内书堂为期一个月的集训班学习,对崇祯的乌龟流作战思维以及未来创建新式火器军队的构想有了初步的了解。
不仅如此,军中宿将还给武进士们提供了专业的指导。
同时,武进士们也学习了崇祯的新学。
在这个过程中,帝党的崔呈秀和李夔龙发挥了重要作用,他们无私地担任兼职教师,为培养优秀人才付出了巨大努力。
这些武进士们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能够亲耳聆听皇帝陛下以及众多大臣的授课,这让他们兴奋不已,仿佛打了鸡血一般。
这些武进士享受着守备级别的待遇,而武举人则享受百户的待遇。
对于一甲的武状元、榜眼和探花,需要特殊处理,比如双状元郎的曹变蛟和吴三桂。
如今,崇祯所展开的各项事业逐渐开始盈利,皇家银行更是一个边扩张边开始生金蛋的老母鸡。这才让崇祯敢于在南苑另起炉灶,打算建立自己心目中的新式军队。
崇祯亲自担任校长,负责养活一支六千人大规模的皇家教导总队,还要用内帑养活一支四千人的白杆兵和一万两千人的勇卫营。
至于曹文诏麾下的一千关宁铁骑,早已被曹文诏带往大同镇。
这曹文诏被崇祯皇帝任命为大同总兵,身上肩负着无比重要的责任。
他不仅需要时刻警惕陕北地区的民变向大同镇和陕西镇扩散,还必须小心防范已经踏上西迁之路、一路狼狈不堪的察哈尔部林丹汗——也就是人们口中的虎墩兔汗。
崇祯皇帝对旧时空的林丹汗有些许模糊的记忆:这位林丹汗曾经在与女真人建立的大金国交战时失利,结果转头就在大同镇冲破边境防线,大肆劫掠大明的粮草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