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禁让崇祯想起了旧时空里那些整天蹲在方格间里敲击键盘的社畜们。
他们或许过着平凡的生活,但也有着自己的梦想和追求。
看着李克勤,崇祯心中涌起一股亲切熟悉之感。
只是崇祯对于李克勤这个名字倒是有些熟悉,但除此之外,实在是没有其他任何印象了。
毕竟,此次参加武举考试的共有六百名武进士,即便崇祯曾经亲自给他们上过课,也只会记住那些表现最为突出、最为拔尖的佼佼者罢了。
李克勤见崇祯一直沉默不语,这个傻大胆竟然毫不畏惧地出声提醒道:“陛下,您还记得吗?那天举行武举考试比试射箭之时,当张士杰射击铜钱时,我就是那个高举着铜钱的人啊!”
此言一出,满屋子的人都不禁哄堂大笑起来。
这有什么值得夸耀和炫耀的呢?
然而,崇祯却并未因此而动怒,反而面露微笑,语气坚定地鼓励道:“嗯,不错!你的勇气可嘉,是一个敢于将自己的生命交托于战友的好男儿!
而且你也是骑兵科出身,日后定要努力拼搏,好好干出一番事业来!”
李克勤能考中武进士,自然有他的特长之处,看起来个人武力不是特别出众,那就是理论谋略或者是后勤统筹上特别出色。
田娃身为白杆兵中的一员,可以说是精英中的精英。
要知道,这四千名白杆兵里,有一百人能够获得进入皇家军事学院深造的机会,而田娃便是其中的幸运儿。
与其他士官学员不同,一旦从这里毕业,田娃将直接晋升至守备以上的军官级别,这一百名白杆兵享受的是武进士的待遇。
不出意外的是,这位未来的可能将星田娃大字不识几个。其实明末军人武夫地位地下,很多参将也都不认识字,需要幕僚师爷帮忙看公文和文书。
在文官担任统帅的明朝,将领武官只需持矛架弓,上阵杀敌即可。其他战略上运筹帷幄,调度军械粮草的事情都交给文官就行了。
可想而知,在崇祯强调学科分化,武力学识并重的学院里,田娃面临着巨大的挑战,按说他是进不了这所军事学院的。
如今他成功地踏入了这所学府,这一切都源自于一个简单却至关重要的原因——简在帝心。
那场惊心动魄的宫廷血夜成为了田娃命运的转折点。
在那个生死攸关的夜晚,他展现出了纯粹的忠诚与服从,以一种超乎寻常的方式引起了崇祯皇帝的注意。
尽管他来自大明的最底层,还是一个土司的熟番人,但凭借着自己的英勇行为,成功地赢得了崇祯皇帝的赞赏和青睐。
“田娃啊,朕又见到你了!
你是步兵科的。很好,是自己选的吗?
那就好,证明你还是脚踏实地的。在学院里,不仅要好好掌握你的弓弩,更要学会打火铳。
朕依然要强调一遍,作为一名士兵,最重要的就是听从命令、服从指挥。
你能够成功射杀建奴八旗正红旗林中射手,这可真是了不起的本事啊!
像你这样有能力的人,未来必定无可限量。
朕非常看好你哦!”
崇祯看着眼前这个身高刚好到自己肩膀的白杆兵田娃,心中涌起一股亲切之感。
崇祯轻轻地伸出手掌,温柔地拍了拍田娃的头顶。
田娃依旧保持着那份从大山里带来的淳朴本性,面对尊贵无比的皇帝陛下,他紧张得连一句漂亮的场面话也说不出口,只能用力地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皇上的期许与鼓励。
崇祯来到了阎应元的身边,这也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此时的阎应元并没有在自己的老家江阴县衙门里谋取一份差事,而是被今年的恩科武举考试所吸引,毅然决然地踏上了北上京城之路,并参加了这场备受瞩目的武举考试,最终成功获得了武进士的头衔。
一脸稚气未脱的阎应元注意到崇祯皇帝来到自己身旁,正在上下打量着自己,他心中一紧,连忙挺直了腰板,站得更加笔直挺拔了起来。
炮兵科主任孙元化看到崇祯皇帝来到阎应元面前,与之前的三个人有所不同,这位阎应元皇帝陛下显然对他毫无印象。
孙元化于是毫不犹豫地站出来向崇祯介绍道:“陛下,此人名叫阎应元,乃是江苏江阴人士,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苗子,天生就喜欢打炮·····”
崇祯微微点头,表示已知晓,接着说道:“朕早就知道他叫阎应元,据说他喜爱游侠生活,结交的朋友遍布五湖四海,人缘甚广啊。”
崇祯皇帝突然打断了孙元化的话语,他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眼前这位年轻的阎应元,仿佛有无数的话语想要倾诉,但最终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喉咙一般,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沉默片刻后,崇祯轻轻拍了拍阎应元的肩膀,缓缓开口道:“你是炮兵科的吧?努力拼搏,好好干下去,将来朕会亲自册封你为将军!你一定不要让朕失望。嘿嘿,就是失望了也没事,朕再把你扶起来就是。”
说完这段似是而非,莫名其妙的话之后,崇祯便毅然转身,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没有给任何人瞥见他此刻脸上真实表情的机会。
人嘛,可以理解。不愿意把自己感性脆弱的一面暴露给下面的人看。
其余人还没来得及细品崇祯方才的言语和举动,皇帝就已经走出了长廊,他们匆忙追随其后,一同走出了房间。
空荡荡的宿舍里,只剩下了张士杰、李克勤、田娃以及阎应元四人,他们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虽然刚才崇祯对他们每个人都有所夸赞,但唯有对阎应元做出了明确的承诺。
难道说,这个阎应元有着什么与众不同的特质,是其他三个人无法比拟的吗?
张士杰、李克勤和田娃的目光不约而同地集中到了阎应元身上,眼中满是疑惑和好奇。
他们暗自思索着,试图从阎应元身上找到一些特别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