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使得会同馆失去了组织商业贸易的意义和价值。
特别是大明朝的北方沿海城市彻底解除了海禁限制,给整个东亚贸易格局带来了全新的变化和冲击。
北方的天津、旅顺、登州莱州、威海卫、胶州湾等地,以及南方的连云港、上海县等城市,都迎来了海洋贸易的蓬勃发展时期。
此时,崇祯皇帝并没有急于征收税款,而是选择先让这些地区自由发展一段时间。
毕竟,想要收获丰硕的成果,必须等待时机成熟,待韭菜生长到一定规模后,再进行适时的收割才更为明智。
让我们回到会同馆这里。
由于大金国建奴的存在,朝鲜王国的使臣们无法通过陆路与大明朝保持畅通无阻的联系。
过去,他们通常会选择从辽东半岛出发,经辽阳进入关内,但如今大部分路程都需要依赖海上航行。
他们必须穿越旅顺港,抵达天津卫后再上岸,并沿着木制轨道前往京城。
此次,朝鲜国王李倧派遣的使者崔鸣吉,是一个明显的亲明派人物。
他深知大明朝的军队如同漏风的凉席一般脆弱,因此一路上怀揣着一个重大秘密,始终不愿向沿途接待的明朝文武官员透露半句。
无论是在皮岛上的右都督兼平辽大将军毛文龙,还是旅顺总兵刘兴祚那里,甚至到了天津卫,遇到了天津巡抚朱大典和天津布政使马士英,这位崔鸣吉都闭口不言,仅仅表示自己此行是为了庆祝大明皇帝陛下的万寿节。
终于抵达京城的会同馆后,崔鸣吉一眼便瞧见了鸿胪寺的官员们,这才松了一口气,仿佛找到了组织一般。
只见他迫不及待地冲上前,紧紧握住一名七品官员的双手,一脸严肃地对其说道:“我这里有一件关乎大明朝生死存亡的军国大事,必须立刻禀报给大明朝皇帝陛下!”
那位七品官员见状,哪里敢耽搁,赶忙将此事报告给宣传部长 的阮大铖。
此时此刻,阮大铖正在皇极殿内与一众大臣们推搡拥挤着,大家都争着想更靠近皇帝一些,场面一度混乱不堪。而就在这时,会同馆传来的消息打断了他们的闹剧。
恰巧,第一次油画大合影也圆满完成了。等到阮大铖慌慌张张出宫见到崔鸣吉时,崔鸣吉却闭口不言,坚持要当面告诉皇帝。
阮大铖有点想骂人,这朝鲜王国的使臣实在是矫情,自己已经是三品朝廷的高官,皇帝的近臣,他有什么不相信的。
可是阮大铖知道崇祯皇帝重视边关情报,他也不敢横生枝节。
无奈之下,阮大铖只好亮出自己的御赐腰牌,亲自带领崔鸣吉进入皇宫,来到军机处觐见崇祯皇帝。
“外臣朝鲜王国使臣崔鸣吉,叩见大明皇帝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随着一声高呼,崔鸣吉跪地叩拜。
他来自与大明王朝有着深厚友谊的藩属国——朝鲜王国。
在这里,称“吾皇”是再合适不过了。
朝鲜王国的国王李倧虽然地位尊贵,但在规格待遇上,仅比一般藩王郡王略高一筹,比起大明朝国内的秦王、蜀王、福王等亲王仍有所不及。
朝鲜国王的王宫规模也只是比一般大明朝士大夫的园林稍大一些,有时甚至还不如。
这也是为何许多朝鲜臣民渴望取消王国制度,将朝鲜王国纳入大明王朝统治的原因之一。
毕竟,对于他们来说,日复一日的朝鲜泡菜已经让他们感到厌倦。
此时,崇祯皇帝微笑着示意崔鸣吉起身,并赐予座位。
待到崇祯皇帝问明情况,他好生安抚了崔鸣吉,让他歇息数日后,就秘密返回朝鲜,走天津卫,让登莱水师护送回国。
崔鸣吉走后,崇祯皇帝拿着李倧国王的密信,禁不住感慨道:“没想到我朝万历皇爷爷的平定壬寅倭乱的恩泽,还在继续延续。
朕这个皇帝,虽说小的时候没有见过几回皇爷爷的面,可是朕的行事风格颇类皇爷爷啊。
刚才那位叫崔鸣吉的使臣看见朕的时候,都要哭了,说朕面相也很像万历皇爷爷。
这朝鲜王国也是够意思,给朕送来这么重要的情报。
话说咱大明的情报机构就这么差劲吗?
无论是朕的厂卫,还是辽东镇登莱镇东江镇,都这个时候了,也是一点端倪没有看出来吗?”
崇祯皇帝的慢条斯理,急坏了一边的杨嗣昌。
杨嗣昌连忙上前说道:“陛下,此事非同小可,需速速决断!如今建奴大军压境,若不早做准备,恐有大患。”
崇祯皇帝点了点头,说:“朕自然知晓,只是这建奴突然来袭,实在让人有些措手不及。朕需要时间来思考应对之策。”
杨嗣昌焦急地说:“陛下,时间紧迫,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应当立刻召集大臣们商议,制定出有效的战略部署。同时,也要加强边境的防御,以防建奴趁机进攻。”
崇祯皇帝沉思片刻,说:“爱卿所言甚是。不过,朕还要再考虑一下具体的方案。毕竟,这场战争关系到国家的生死存亡,我们必须慎重对待。朕还是有说点闲话,考虑一下厂卫情报机构是否称职的时间。”
“陛下,眼下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大金国,不对,应该是那些奸诈的建奴违背和约,要绕过辽东镇破我大明蓟镇长城,来我大明京畿地区抢掠。此事事关重大,陛下应该抓紧应对才是。”杨嗣昌一脸焦急地说道。
崇祯皇帝皱了皱眉,语气有些不悦:“朕当然知道此事重要,但如今情报还没有落实准确性,内阁和兵部也没有来人,都未能给出有效的应对之策,朕又能如何?”
杨嗣昌深吸一口气,继续道:“陛下乾纲独断,臣子伏唯圣听即可。但关键是要反应快速,这也是陛下成立军机处的根本原因所在。何况内阁和兵部如今······”
杨嗣昌刹住了话头,内阁和兵部已经是空架子,这是事实,却不能直接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