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皇后看着眼前这两位有些可怜的贵妃,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怜悯之情,于是巧妙地岔开了话题,伸出手指着那参茶道。
“喝点参茶吧,暖暖脾胃。咱们女人啊,终究不比男人,总是四肢冰冷,生性畏寒。这高丽参可是前阵子朝鲜王国精心进贡而来的宝贝呢,那品质,那功效,可不是寻常之物可比的。
只可惜啊,如今局势动荡,以后可就没有办法再像这样轻松地上贡了。
若是想要再喝到这般好的参茶,恐怕就得偷偷摸摸去找那些建奴们去购买了,想想都觉得可悲可叹呐。”
说着,她轻轻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先皇在世的时候,这朝鲜王国还是好好的呢。
这才几年,不但蓟镇告急,连藩属国朝鲜都没了。
本来想在辽南占点便宜,也是碰了一鼻子灰。
“那倒确实无需如此担忧,毕竟东江镇的毛文龙还活着,凭借着他那油滑且不知分寸的性子,或许偶尔还能偷偷摸摸地从某些渠道盗挖出那么一丁点儿辽参高丽参来。
如今在那繁华的京城里,竟有一些大臣家中从未间断过对高丽参的享用,仿佛这高丽参就如同那流水一般,源源不断地流入他们的府邸。
而这一切的背后,都隐隐有着毛文龙的‘功劳’啊。
这毛文龙还算什么大明的东江镇总兵?辽东的擎天一柱,如今只是一个中饱私囊,只会蝇营狗苟的蛀虫,与国无益。”
周后微微扬起下巴,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之色,那冷笑声更是如同寒风般在殿内回荡,今日她总算将心中积压已久的话语痛快地说了出来,却全然未曾意识到自己已然悄然触及到了那无形的红线。
张皇后静静地坐在一旁,轻轻瞥了周后一眼,眼底深处似乎有着一丝隐晦的情绪闪过,但她终究还是选择了沉默,并未出声提醒。
一个深居宫中的女人,如何能对外面的情形了解这么详细,还敢对一个挂平辽将军印,有左都督衔的总兵官评头论足。
这周后肯定有人在背后教唆。
张皇后巧妙地将话题转回了那熟悉的帘子胡同之上,仿佛之前的那些话语从未被提及一般。
“倘若真如你所言,竟然做出了这般下作、无耻的事情。
那究竟是皇上主动,还是下面人勾引?”
张皇后微微歪着头,那精致的面庞在光线的映照下显得愈发迷人,她轻启樱唇,吐出的话语宛如珠玉般清脆悦耳,随后便缓缓拿起身旁的一杯参茶,细细地端起,小心翼翼地啜饮着。
而此刻的周后,早已被愤怒所笼罩,心如烈火焚烧。
她的理智告诉她不应该说这些,可是情绪已经上来,现在不说一些宣泄一下,她会在在慢慢的沉默中发疯。
她勉强抿了一口那滚烫的参茶,只觉舌尖一阵刺痛,连忙放下茶杯,强忍着内心的焦躁与不满,吩咐一旁的宫女赶紧给自己重新沏上一杯温度适中的花茶送来。
那宫女见状,不敢怠慢,急忙转身而去,片刻之后,便端着一壶清香四溢的花茶重新回到了殿中,小心翼翼地为周后斟满一杯,那淡雅的花香瞬间弥漫在了整个房间之中。
周后小心翼翼地端起那杯花茶,轻轻地凑到唇边,微微抿了一小口,仿佛那一口花茶能够将她内心的波澜尽数抚平,以此来勉强稳定住自己此刻有些紊乱的情绪。
宫中近来确实颇为盛行那皇帝亲自制作的冰红茶,此茶最为神奇之处便在于它清热降燥之功效格外显着。然而,周后宫中却因自身寒气较重的缘故,实在是不敢轻易尝试这般畅快淋漓、清凉透心的饮料。
她轻轻放下茶杯,思绪稍稍平复后,接着开始回应张皇后的话语,神情间透出一丝严肃与坚定。
“娘娘,依我之见,那方正化必定是魏忠贤的余党无疑。想当初皇上尚在信王府潜邸之时,何曾有过那种亵渎玩弄娈童的不良爱好呢?
要知道那魏忠贤乃是壮年之际自行阉割才成为太监的,他对娈童的滋味以及女人的滋味究竟有着怎样的差异,定然是心知肚明。
而这方正化既然知晓此事,还胆敢告知皇上,这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坊间一直流传着‘三扁不如一圆,那屁股就是过年’这样的俗语,这些年来,皇上虽说算不上极度好色,但也着实尝遍了各式各样的女子。
对于皇上而言,一旦玩腻了那些女子,自然而然就会打起玩弄娈童的念头来。”
“皇上心中暗自盘算着要去肆意玩弄那娈童之事,却偏偏还得摆出一副正儿八经劝农耕作的模样,将其当作遮掩的幌子。
还有人赞誉皇上的德行同当年汉文帝那般。
他这般行径,若是被那些知晓内情之人给戳破了,那可真是要丢尽了天大的颜面啊,从此在群臣面前如何抬起头来?”
以上这些话语,皆是周后凭借自己的猜测所想出来的,其中满满都是她对皇帝丈夫的偏见与不满。
长久以来,崇祯皇帝确实已渐渐冷落了周后,使得两人之间的关系变得愈发疏远。
周奎莫名离世,秘不发丧之后,崇祯皇帝对周后所产生的情感,并非是愧疚之意,反而是生出了一丝芥蒂之心。
此刻,张皇后却是显得有些天真无邪,满脸疑惑地问道:“这娈童呀,究竟有什么好的?
咱们大明朝无论是江南还是江北,不管是什么样的男人,那都是一个个像飞蛾扑火般趋之若鹜呢。
妹妹,你跟姐姐说说,这娈童到底有着怎样的好玩之处呀?你清楚吗?”
这下子可真把周皇后给羞得满脸通红啊,她平日里那般端庄威严的模样,此刻却也不禁有些慌乱。两边的田贵妃和袁贵妃像是心有灵犀似的,几乎同时拿起了精致的丝帕,轻轻地捂住了自己的脸庞,仿佛这样就能遮挡住内心的羞涩与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