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谨远敛眸凛声道:“不过是一群不知死活的东西,动手时牵扯到旧伤。”
沈舒禾知道这事肯定不简单,在京城敢对正一品官员动手的没几个,心里暗叹,这几日她算明白了,这男人什么事都喜欢自己扛着,再怎么问估计也不会有结果的。
这时春燕端着食盒来了,沈舒禾忙起身端过姜汤送到裴谨远手边:“趁热喝了,去去寒气。”
裴谨远接过浅尝一口,双眉微蹙,瞥了一眼身旁之人,随后一口灌了下去。
沈舒禾接过空碗,笑道:“你现在受了伤,可万不能再入了寒气,要不再喝一碗?”
裴谨远一愣,面上瞬闪过绝望的神情,“一碗足矣。”
沈舒禾点点头,扶着他躺下,忙拉过棉被给他盖上,柔声道:“你先歇一会,大晚上郎中没那么快。”
看着沈舒禾温柔细致的照顾他,内心一股暖意洋溢,裴谨远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囔囔道:“真想一直就这样。”说完又摇头,颇是好笑。
沈舒禾去倒了杯热水,搬来椅子,坐在榻前,看到他摇头叹息的,忙问道:“这是怎么了,可是伤口疼了。”
“你别慌,我不疼。”
沈舒禾松了口气,“你要是哪里疼可要跟我说,别忍着。”
裴谨远轻轻点头,阖上眼帘,不再言语,脸上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脑海中回想今日发生的一切,惠王在宫中有意的拖延,他一出宫就遭遇埋伏,这么快就对他下手,看来皇帝时日无多了。
大抵用不了多久,朝堂就要改天换日了。
郎中到后,给裴谨远重新处理了伤口,又开了方子。
最后嘱咐道:“夫人,侯爷这伤需要静养,万不可再让伤口裂开,今晚最好不要动。”
“明白了张郎中,阿福送客。”
一切忙完,裴谨远服完药,也已是丑时。
沈舒禾起身到门外对着江夏四人说道:“你们都回去休息,侯爷无大碍了,今晚我会看着的。”
“是,夫人。”
春燕忙着道:“夫人,书房不比寝室,夜深了冷得很,我跟阿福守着就行,您回去歇着吧。”
沈舒禾笑着说道:“没事,你去多拿一床被子来。”
“可是……”
沈舒禾打断她,说道:“好了,我知道分寸,不会死要面子活受罪的,我回去也是睡的不安心,还不如守在他身边。”
“是,奴婢知道了。”
随即,春燕又取来一条锦被,铺在床里侧。
沈舒禾摆摆手让春燕退下,自行宽衣,去掉首饰。
顾及着裴谨远可能会有不时之需,便没把屋内的灯火全灭了。
到了床前,看着依然睡在外侧的裴谨远,“侯爷,你睡里面”
“还要上早朝,起身时不便,你睡里面。”
沈舒禾脸都气紫了,攥起了拳,恨不得扒开他的脑子看看装的是什么,深吸一口气,心里想着他是病人,他受伤了,不能打。
咧开嘴说道:“你明天敢去上朝试试。”
裴谨远轻轻嗤笑一下,回她一句:“那又如何。”
沈舒禾看了他一眼,唇角挽了个笑:“那你以后就在书房睡好了。”
裴谨远轻咳一声,低声道:“看来我为了以后能回房睡,只能听娘子的了。”
沈舒禾笑了,扶着他躺平,自己也上了床,睡在外侧。
裴谨远斜着头一直盯着她,沈舒禾侧身与他四目相对 ,轻声道:“怎么一直盯着我。”
“觉得你跟以前有些不一样。”
沈舒禾一惊,不过马上恢复如初,戏谑的道:“哪里不一样了?我以前是什么样的?”
裴谨远摇了下头,“说不上来,可能……睡吧。”
沈舒禾立马闭上眼睛,这一日着实劳神劳力,她早就困的不行了。
裴谨远听着她越发平稳的呼吸声,也闭上了眼。
……
到了后半夜,沈舒禾恍惚中察觉到身旁之人动了,随即揉了揉眼,看到自己身上跨着个黑影,慌忙坐起来,“你要做什么?”
裴谨远一顿,连忙说道:“我只是想喝点水而已。”
沈舒禾打了个哈气后说道:“你怎么不叫醒我,快躺回去,我去给你倒。”
裴谨远看着她半睡半醒的样子,不禁笑了。
沈舒禾把水递给他后摸了一下额头,没发热,心里安稳许多,放回水杯,拉开被子躺了进去。
嗯…不对劲,这个人跟她同盖一条被子。
裴谨远一手落在她腰际,扣住她不赢一握的腰肢,继而缓缓滑入衣衫,覆有薄茧的手掌碰触到了嫩滑细致如玉的肌肤。
沈舒禾身形一震,这家伙真是个色流痞子,都这幅样子了,还想干什么!
侧过身子,与他四目相对,叹了口气:“我换了床,入睡后不安稳,这样很容易碰到你的伤口,你别挤过来。”
裴谨远喉结上下滑动,语声戏谑,“无妨,伤口在这边,这几日我见你睡着时安稳的很”
沈舒禾脸颊发热,接不上话了。
裴谨远看着她微红了脸颊,唇畔延逸出清朗笑容,收回了手,“睡吧。”
“嗯。”
两个人又睡了个囫囵觉,到了裴谨远上早朝的时辰。
沈舒禾服侍裴谨远着洗漱更衣,写了告假奏折。
天色还是一片昏黑,雨已停了,空气清凉冷冽。
走出后书房,回到东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