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他吖的！”
“你爷爷奶奶的爷爷，真给他脸了！”
英国公坐在五军都督府内看着边境送回的情报，脸色那叫一个难看。
玩大明带甲何止百万，近些年还在蒸蒸日上，太子殿下更是妥妥的马上天子模板。
就这配置我大明能给你鞑靼一而再再而三的这般戏耍？
你鞑靼是不是笑脸给多了有点给脸不要脸了？
“英国公，消消气，鞑靼不仅战力强大，这些年在这所谓的达延汗带领下还长了不少脑子，这才导致大明吃了一些哑巴亏。”
五军都督府内，此刻还有这一些没有被完全养坏，依旧能算是好汉的公侯伯爵在场，只不过众人虽然是在劝说英国公，但他们的脸色要说多好，那其实也好不到哪里去。
因为他们也恼火。
大明武勋弱鸡般的颓废了多少年？
直到这些年方才因为朱厚照、朱厚炜兴军校的缘故在下一代有了复苏的迹象让众人心中看到了希望。
但他们老一辈心中还是有些不甘，因为等到太子朱厚照带领武勋崛起还不知要到猴年马月。
到那时他们这老一代能留下几个都还不知道，更别提还有能力上战场的了。
好在，太子殿下、蔚王殿下真的非常给力，给那贪得无厌拿权不办事的文官来了个挥手掏，将属于他们五军都督府的权力掏出来不少。
虽然后面是入了镇国府的手中，但他们也乐意呀，在镇国府手中比在文官掌控的兵部手中不知对他们有利多少倍。
更何况他们五军都督府也是吃到了好处，重新获得了部分练兵的权利的。
而这一次大战，更是让他们看到了希望，因为弘治皇帝已经开始点兵点将打算跟鞑靼碰上一碰啦！
可结果呢？
他们一个个摩拳擦掌跟着武勋头子英国公都开始畅想起老夫聊发少年狂提着大刀砍鞑靼的美好战场局面。
结果到头来又是空欢喜一场。
还来回被鞑靼调戏！
那我们一群老东西一辈子还能等到几次机会，你吖还又给我们希望又让我们绝望的。
想干嘛？
啊？！
“英国公，如此一直被鞑靼的节奏牵着走不是个事，太过于被动了。”
“正所谓主动权应该掌握在自己手中，不妨咱们就大胆一些......”
“去向陛下请命主动进攻吧！”
不知是哪个大聪明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导致整个五军都督府聚在一起的武勋都是愣在当场。
主动出击去跟草原大漠碰一碰，这念头不是没人想过但主动往外提并对提议抱有信心的已经很多年没有出现过了。
又或者说自土木堡之后，在没人主动请缨大规模征伐漠北成功过。
最多也就是像王越一般局域性的、中小规模的对抗战争。
像太祖太宗时期那般动辄几十万人动员的大规模主动出击......
想都不敢想。
即便是那场大变之后登上帝位的铁血能主宪宗成化帝收兵权稳时政犁庭扫穴，但面对草原大漠时依旧要谨慎万分。
因为元气已伤，并不是一个雄主就能彻底将大局逆转的。
时势英雄，英雄时事。
二者相辅相成，不乘风而起便是大鹏也难遨游九万里。
土木堡之前的太祖太宗时代，大明占据天下大势先自南向北干翻一次朝堂又自北向南再干翻一次朝廷将运势拉满刷爆，强的不可理喻。
那时想要发起对大漠草原的大规模征战自然是没有问题的。
但土木堡之后，大明上升之势被拦腰斩断。
势入潮退。
浅滩又怎能养腾龙？
但现在这个时候......好像真还再可以试着大规模主动出击去打击打击北方那千年宿敌了。
那土木堡之后是因为国力确实弱了好多且武勋牛波一的人物近乎都在当时被打到断层。
可现在年轻一辈崛起，他们这些原本继承了父辈、爷辈的小破孩也已经不再是曾经那个少年，虽然出战不算多但作为继承了先辈热血的武勋传人，他们的可不是被养废了的怂包！
大明热血老年天团，请战！
“向陛下请命，对鞑靼出兵！”
“向陛下请命，向鞑靼出兵！”
一群老一辈勋贵，像是被火星引燃的干柴，“火焰”蹭蹭往上冒。
“英国公，咱们这一代难道真的就是垮掉的一代吗？”
“先辈的荣耀荫蔽了我们，但我们难道就要一直活在先辈的光环下？”
“男人的荣誉，自己打出来的才是自己的，祖辈昔日为我们的骄傲，来日到地下时也应让祖辈为我们骄傲！”
虽然大明文官压制了武官的这么些年里已经让许多武人陷入颓废迷茫，祖传的铁饭碗爵位更是让意志不坚定的人过的醉生梦死。
但哪个男人年少时没有仗剑天涯的梦，谁又没有幻想过族谱为自己单开一页的伟大成就！
当气氛被烘托到位被人点燃时，即便他们已经不再年轻，但昔日少年仿佛犹在眼前。
男人，致死是少年！
“我们五军都督府已经不知多少年没有这么热血的战意了。”
看着一群老伙计仿佛回到少年时的热血模样，英国公张懋原本脸上的阴霾早已不见了踪影，留下的是一抹感慨万千的笑意。
谁说武勋之中只有他张懋还幻想着金戈铁马的沙场？
只不过是曾经看不到希望许多人略显沉默罢了。
当光芒穿透重重阴霾，哪怕只有一束微毫，也足以让他们这些人为之点燃热血。
“五军都督府，请战。”
“鞑靼能来打我们，我们也自然能出去打鞑靼。”
“千百年前汉武大帝便曾言：寇可往，我亦可往。何况曾经太宗皇帝早已五次踏马过那片土地！”
“大明武勋沉寂了这么多年，也该告诉告诉那些鞑子......”
“大明的武人，还没死透。”
“新仇旧恨，也该算一算了。”
难得热血，张懋也是大笑一声发出豪言。
只是那双虎目之中弥漫着的并非笑意，而是弑人之光。
“事不宜迟，进宫面圣！”
“不过......”
“咱们得坦诚一些，老老实实跟陛下陈恳请愿，把该收的情绪都给老子收好了！”
“要是到宫中让咱老张感觉到你们丫的有一点点逼宫的架势，不管是不是情绪太激动导致的，咱老张都亲自砍了你们。”
张懋扫了一眼众人打下预防针。
武人，尤其是身居高位的武勋，浩浩荡荡进宫请命本就是极为敏感很容易触动帝王神经的。
若非今天丫的说着说着实在是给自己说热血了且对主动出击这件事张懋自身也有意动，不然张懋打死都不可能会陪着他们乱来。
“咱老张是铁杆皇家党，在历代帝王心中信誉等级都是杠杠的，那能因为这事毁掉口碑吗？”
“一码归一码，请命归请命，谁毁我老张家忠臣的信誉让我老张家沾上疑似逼宫的污点......”
“老子必砍死他！”
激动归激动，身为老狐狸张懋显然不可能被热血完全冲昏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