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庆业没有打扰苏香染,只是简单地向她交代了一些情况后,便悄然离开了这间放了很多旧物的档案室。
门轻轻合上,房间里剩下苏香染和她的“猫”——百家。
就在苏庆业离开的瞬间,大约是门关上时的气流带起了些许尘埃。
鼻头微痒,百家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喷嚏,声音在寂寥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紧接着,它似乎被什么东西吸引,猛地从苏香染的膝盖上跳了下来,轻盈地落在地面上。
“啪!”一声轻响,百家用爪子拉开了书案最底层的抽屉。
那抽屉本就年久失修,底板在百家的重量下竟然直接塌陷了下去。
“你这家伙,也太调皮了!”苏香染无奈地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宠溺,“我才放开你一会儿,你就开始拆这旧桌子了?真是……”
她的话还没说完,目光就被百家从抽屉夹层里拖出来的一本陈旧书册吸引住了。
那是一本看起来年代久远的笔记本,皮质封面上是老化斑驳的痕迹。
“这是……?”苏香染弯下腰,从百家嘴里接过那本册子,轻轻拂去表面的灰尘。
此时,她的手指有些微微颤抖,大约能猜到这是什么。
苏香染翻开书页,一行行俊秀的字迹映入眼帘。
这是原主父亲的记事本,笔触温柔而有力,字里行间充满了对女儿深沉的父爱。
“我当爸爸了!我是家里最小的孩子,如今我也当爸爸了,是个可可爱爱的小女孩,老婆还怕我不高兴,其实我很欢喜!”
苏香染的心猛地一颤,眼眶开始发热。
继续往下读,每一句话都是落在纸上的画痕,在她面前勾勒出一个慈父的形象。
“宝贝,这是爸爸给你特意研制的香牌方子,带上以后可以驱蚊!”
“那些老古板还说我守旧,看看他们做的那些磨具,都过时了,我家女儿应该带那种可可爱爱的香牌!”
后面一页还附着一张手绘的猫咪图案,虽然不如现代的q版画那样萌趣十足,但那稚拙的线条中却透着一股浓浓的父爱。
“我也要研发好多好多的方子,让我家宝以后衣食无忧!”
最后一条记录让苏香染的眼泪再也止不住地流了下来:“真不想离开我家宝啊!可是不行,不过我会很快就回来的,等我回来了,我就亲手做一块安神的香牌挂在我宝的床头。”
那些字句仿佛带着温度,让那个从来都模糊的人影出现在了苏香染面前。
一声声的“宝贝”通过时光的界限,让苏香染有了一瞬间的恍惚,仿佛她就是那个被父亲爱着的女儿。
原主残留这具身体里的情绪在这一刻出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情感共鸣使得苏香染再也无法压抑情感。
落雨了!原主的哀伤在苏香染的眼里下了一场大雨。
以至于苏香染紧紧搂着着那本册子,泪水滴在封面上,让原本就有些老化的封面,更加破旧来了一起。
百家马上就察觉到了苏香染的情绪变化。
只见它立刻跳上了苏香染的膝盖,立起身体,仰着头,用温热的舌头轻轻舔去她脸上的泪痕。
它的动作轻柔而小心翼翼,仿佛在说:“别哭,我在这里。”
苏香染低下头,看着百家不作伪的焦急,双眼不自觉地弯了弯,当让盈在眼中的泪水落了下来。
百家这下子舔得更凶了,舌头上“毛刺”刮红了苏香染的脸颊。
她却没有在意,只是把怀里的百家搂得更紧了,轻叹一声:“琉焰,我没有很难过,刚刚那是原主的情绪。”
随后苏香染又摸了摸百家的头,轻声道:“谢谢你!谢谢你陪着我!”
忙完手里工作的,苏庆业走进这间办公室。
阳光透过窗户照了进来,他的侄女坐在自己三弟曾经的位置上,搂着她的猫又哭又笑的样子。
这可把苏庆业给吓坏了,自己这侄女是他老爹的宝贝疙瘩,真要有什么问题,他爹一定揭了自己的皮。
“小染,这是怎么了?”苏庆业立马走了过去,“是不是想你爸爸了!是二叔不好,我只是想让你看看他曾经工作的地方,你别太难过了,毕竟......”
“二叔,我没有难过,我庆幸走了这一趟。”苏香染扬了扬手里的笔记本,“我找到了父亲留下的手札,里面有很多新的方子,都是他留给我的。
多亏了你陪着我走了这一趟,否则还见不到这本手札呢!”
上辈子,原主肯定是没见过这个本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