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念顿住，怕封司寒误会，连忙解释，“我没有想指责你，我的意思是……”
“我明白，你体贴我，但我还是想对你说声抱歉，没能为你出气。”
如果他只是个普通武警，他冲冠一怒为红颜，路人拍他也就拍了，但他真实身份是特种兵，要顾忌的东西比普通警察多很多。
时念开玩笑缓和气氛，“我就破了点皮，你看，现在就快要结痂了。你表情这么沉重，就好像我快要挂了一样。”
“不要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时念抬手捂嘴巴，“长官，我错了。”
小丫头眼睛乌黑发亮，俨然是在哄他开心。
封司寒心情烦闷，看到她胳膊上的伤完全开心不起来。
他环顾四周，看到放在桌角的碘伏，伸手就去拿。
“哎！”
时念见状，连忙拦他，“这是兽用的！”
封司寒动作顿住，方宁朝他们走过来。
“念念，给你碘伏和棉签。”
封司寒眉头蹙了下，伸长手臂，在时念抬手之前接过。
他离得近，亲眼确认的时念胳膊上的抓伤，他们说话的音量并不高，而方宁始终站在一旁，却知道小丫头受伤，需要用碘伏。
这小子未免太关注他老婆了，除非他一直关注着小丫头。
时念没有封司寒想的多，她环顾四周，见刚刚那几个顾客已经离开，连声向方宁道歉。
“学长，对不起啊，给你添麻烦了，影响你做生意。”
“没关系，刚刚走的那几个都是熟客，很明事理，不然也不会帮你说话。你不用有心理负担，她们不会因为你妈妈过来闹对咱们的店有别的看法。”
时念眉目舒缓几分，又听到他说，“念念，你该提前跟我说一声你家的情况。这样，下次你妈找过来的时候，我就直说你不在这。”
时念双手合十，“学长，太感谢你了。”
封司寒出声，“念念，先处理伤口。”
方宁抬眼看了他一眼，对时念说，“今天下午我一个人在店能应付来，你提早下班吧。”
时念过意不去，“宁……学长，今天你就算我旷工。”
方宁微笑，“那怎么行？你上午还帮你朋友洗了只金毛犬。”
“就只算那个，别的不算了。”
封司寒还在一旁等着，时念朝方宁挥了下手，“碘伏和棉签我先借走啦，明天还回来。”
封司寒等小丫头说完，牵住她的手就往外走。
回到车上，他拧开碘伏，用棉签蘸湿棉棒，小心地往时念刮伤的地方涂抹。
伤口已经不疼了，只是棉签蹭得她皮肤有些痒。
她轻轻蜷了下手指，试图从封司寒手中拿走棉签，“封先生，我自己来吧。”
“别动，马上就好了。”
封司寒有些不满时念对他的称呼，他佯装不在意地问，“你和你学长不是一届，是怎么认识的？毕业之后你怎么在他这工作？”
“我家的情况你刚刚也看到了，我妈几乎不管我，上大学的钱是我姐资助了我一部分，我自己又攒了一些才凑够的。大学除了学费和住宿费，日常开销也要花钱。我当时找校内兼职认识的方宁学长。可能我是他直系学妹，他有好兼职就经常想着我，一来二去我们就逐渐熟了。”
封司寒给时念涂完药，把棉签收好，认真听她讲话。
时念陷入回忆，“现在工作不好找，很多招聘兽医专业的大公司或者大医院又都要男性，我投了几家简历都石沉大海。我家容不下我，我就想赶紧攒够租房的钱搬出来。我着急找工作，学长正好联系我，问我要不要来他这，我就来了。”
她顿了顿，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还没攒多少钱，出了李有才那事，就直接给你打电话了，后面的事……你也都知道了。”
时念见封司寒沉默不语，小心观察他的神情，觉得还是再解释一下为好，“我们就是普通朋友，学长他好像还有别的工作，一般我过来的时候他就离店，除非特别忙的时候，我们同时在店的时候很少。”
封司寒眉目缓和，或许是他职业病作祟，想多了。
“那我们现在回家？”
“还有时间，我带你去买钻戒。”
两人同时开口，时念反应过来他刚刚说了什么，连忙摆手，“千万别！我妈那架势你今天也见识到了，她看到我身上有点值钱的就要抢，手镯还好，脱下来戴上去都方便。要是换了钻戒，我妈过来抢，还不得把我手指头掰下来。”
还有一层原因时念没说，她不在乎钱财这些身外之物，钻戒不保值，还那么贵，她不想让封司寒多花钱。
封司寒抿唇不语，时念和他相处两天，已经逐渐能分辨出他细微表情变化所代表的含义。
他不赞同她的话，仍想给她买。
时念心思微动，提议道，“要不这样，等你哪天没有工作忙的时候，咱们去做手工，自制对戒吧？”
“自制对戒？”
时念点头，“就是店家提供原材料，教咱们制作过程，咱们自己动手制作。”
重点是成本低，还能有个由头和封司寒出去约会！完美！
时念光是脑补那个画面，唇角就抑制不住地上扬，“亲手给对方制作的独一无二的戒指，多有意义呀。”
封司寒被她说动，“行。”
他犹豫片刻，“只是我不能确保我的时间，比如我上午我才能知道下午有没有时间，而且有些任务是突然下达，我需要随时待命。”
时念表示理解，“没事，我协调你的时间就行，我也没有固定工作时间。”
封司寒看向她的目光流露出欣赏，刚刚他已经做好她不开心，哄她的准备。
他职业特殊，相亲那日也提醒过时念，婚后他们相处可能出现的情况。
她匆忙找他结婚，他起初还有些担心，婚前她没有把他的话听到心里，婚后他们磨合不来。
实际相处下来，他发现，时念比他想象的更知情达理，和奶奶描述的一样善良可爱。
封司寒的目光如炬，难以忽视，时念倍感压力，咽了口唾沫。
他怎么一直盯着她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