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何出此言?”
田老大问。
“娘以前看到一个山货郎,用差不多这么大的野山参,换了3间房呢。”
田老太回忆道。
“啊!这么金贵!都是些什么人才吃得起啊?”
田老大不解。
田老太:“我听说,一般人家都吃不起,是买去贡献给皇帝的。
“老话说:‘一两参换十两金’,这玩意儿比黄金还贵呢。”
田老大:“娘,太好了!这棵参您就保管着吧。
“等到了京城,咱们换成钱,给孩子们上最好的学堂。
“金凤这只飞来咱家的金凤凰,一定要好好培养成材。”
田老太:“你这个想法好!
“买房20年后就破了不值钱了,把孩子教育成材,20年后想买啥房买啥房。
“但新鲜的山参不好保存,我每天想办法把它晒一晒,等到了目的地,差不多也干了,就好出手了。”
田老大:“娘,全听您的。没有比交给娘更放心的了。”
金凤跟二哥,全部注意力都被小鸡炖蘑菇吸引了过去。
只见那蘑菇与鸡肉,在上下翻滚的鸡汤中起起伏伏,菌菇的鲜香与鸡肉的醇香交织在一起,如同一曲美妙的交响乐。
大人孩子都沉醉其中,随着锅里的咕嘟声,吞咽着口水。
所以野山参的秘密,原以为就只有田老大和母亲两个人知道。
然而隔墙有耳。
田二嫂也知道了。
俗话说:人闲是非多。
与田大嫂全心全意为家人服务不同,田二嫂干活永远是三心二意,东张西望。
她早就看到,田老大一回来就神神秘秘地躲进了田老太车里。
肯定是商量重要的事情。
而这种事情,怎么能落下她呢?
所以田老大和母亲窃窃私语的时候,田二嫂躲在了车后,把他们的话听了个满耳。
“什么山参这么神奇呢?”
这严重勾起了田二嫂的好奇心。
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当大家都沉浸在鸡肉的美味中流连忘返时,田二嫂已放下了筷子。
“弟妹,今天的鸡肉不合你胃口吗?”田大嫂笑着问。
谁不知道:田二嫂干活时永远是第一个放手的,但吃饭时绝对是最后一个放筷子的。
今天这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嫂,您做的饭,谁能挑出毛病?我是看孩子们吃得津津有味,所以少吃点,让他们多吃点。”
田二嫂前半句是真话。
田大嫂的厨艺,在他们村里,绝对是首屈一指。
谁家有个红白喜事儿,都得请她过去掌勺。
但后半句是假话。
她以往都是恨不得孩子们少吃点,她多吃点的主儿。
其实是那棵老山参,让她念念不忘,食不知味。
既然皇帝都那么喜欢,那肯定是好吃得不得了的东西。
天底下的好东西,她都想尝一尝。
现在这个好东西都到嘴边了,却还没有进她的嘴里,这让她百爪挠心。
午饭后,田老太去远处的小树林方便。
孩子们在一起嬉戏打闹。
田大嫂在收拾碗筷。
田家哥儿俩在聊天。
田二嫂终于逮到了机会,摸进了老太太的车棚。
然而车棚里收拾得井井有条,并没有老山参的影子。
“老太太会把它藏在哪里呢?”
田二嫂脑子飞速旋转。
“枕头底下有个小箱子!”
她快速翻动着老太太的枕头......
“你在干啥呢?”耳后传来一声大喝。
田二嫂吓得一个趔趄,差点跪在了地上。
“娘、娘,您吓死我了。我在找三妹的衣服,刚才她吃鸡肉弄了一身油。”
田二嫂不打无准备的仗,早就想好了对策。
“你倒是问我一声啊,跟做贼似的,乱翻啥?”
田老太把明明就在床上的衣服,递给了她。
田二嫂做贼心虚,也不敢多说,赶紧退了出去。
田老太也没有多想。
值钱的金、银、钱等,她都绑在了特制的腰带上,随身带着了。
她的车棚里,并没有值钱的东西。
那天下午,田二嫂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很不是滋味。
山参近在眼前,却吃也吃不到,忘也忘不了。
她甚至有些后悔,当时要是没去偷听就好了,省得这般牵肠挂肚。
但她是个要吃不要命的吃货,轻易放弃不是她的性格。
所以晚饭的时候,她趁田老太带孩子们去洗手的空档,又溜进了车棚。
这次她没有浪费时间,直取枕头下的小箱子。
她在里面翻到了一个布兜,打开一看:“好家伙,这就是皇帝都喜欢吃的野山参?不过跟树根一样嘛,有什么稀奇的呢?”
她照着人参最肥厚的部分,咬了一大口。
先是满嘴苦味,然后是一股醒脑的味道直冲头顶。
“啥玩意儿嘛,一点也不好吃!”
田二嫂皱着眉头,差点吐了出来。
但想想如此金贵的东西不能浪费,便硬着头皮,又咽了下去。
不吃啦不吃啦!
她把咬剩的山参,放回了田老太的布兜,然后把枕头摆好,装成没人动过的样子。
吃晚饭的时候,她感到浑身燥热难耐,一点食欲都没有。
牙龈又肿又痛,嗓子都要冒烟了,脸红得像个关公。
田老二首先发现了不对。
他用手一摸:“你怎么了?唉呀,好烫。娘,您摸摸!”
“真烫!发高烧了!老二,赶紧去前面问问,看有没有大夫。”
田老太吩咐。
田老大和田老二拔腿就往队伍前面跑,边跑边喊:“救命啊!有大夫么?帮忙救命啊......”
队伍一片死寂。
路上的人们,自己都快丢命了,哪还有精力去救别人的命?
这边,田大嫂正在用凉水给她敷头,物理降温。
田二嫂觉得自己浑身发飘,病得不轻。
突然发觉鼻子里有鼻涕流出。
她用手背一擦。
“天啦!老婶儿流血啦!”
长平一声惊叫!
大家一看:田二嫂的鼻血,被她自己抹了一脸,血腥又恐怖。
而且她的鼻血越流越多,止都止不住,擦也擦不完。
很快田二嫂的衣服就成了血淋淋的血衣。
家里的人都哭成了一团,没有了主意。
田二嫂被吓得心跳加快、魂飞魄散。
她觉得自己会血尽而亡,开始安排后事:“快去叫喜她爹。我不行了,要留遗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