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二嫂数了,一共18道菜,满满当当摆了一桌子。
这种霸气的待客方式,把她惊呆了。
她从来没有一顿饭吃18个菜的时候。
就算村里的红白喜事儿,一桌也才十个菜而已。
更别说平时自己在家吃饭。
他们家长期就是一荤一素,偶尔才会加一个汤。
田二嫂瞬间觉得,陈鹏不仅长得好看,人又有才,还很大方。
简直是帅呆+酷毙了!
怪不得刚才那个小娘子提到村长的时候,语气瞬间温柔起来。
看来陈鹏在李树村,绝对是个万人迷。
田二嫂本来就喜欢帅哥,这时不由得偷偷瞅了陈鹏好几眼。
嗯,真是赏心悦目啊......
她已经感叹出了声音,但由于太自我陶醉,并不自知......
田大嫂倒是对帅哥没有兴趣。
但她的眼睛又被满桌子的菜品勾引了去。
她立马沉浸入菜品研究中:这道菜看着不错,用了哪些原料、用了哪些调料、用了煎、炒、烹、炸、焖、溜、熬、炖中的哪种烹饪技法......
同样的,田大嫂也太投入了,自己嘀咕出了声音都不知道。
田大嫂和田二嫂两人各怀心事,都在桌子前磨磨唧唧、嘀嘀咕咕。
孙小兰看她俩摆完了盘也不离开桌子,各自嘴里小声地念念叨叨,不知她们到底在干什么。
可是也不好参与,更不好打扰。
毕竟十里不同风,百里不同俗。
更何况他们从遥远的关外来。
便也不好多问。
孙小兰好奇地站在旁边等了一会儿,可是她们并没有完结的意思。
她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她们。
不然一会菜全凉了,用来待客就不太礼貌了。
她好奇地把头凑到她们中间,只听到田大嫂好像在嘀咕什么花椒、八角之类的,而田二嫂在嘀咕啥,她完全听不清。
她一脸懵,心想:难道关外的人摆桌子时还有什么仪式?
确实跟我们的习俗不太一样啊。
她忍不住问:“嫂子,弟妹,请问你们的仪式做完了吗?”
“仪式?啥仪式?”
两人这才从自己的思维里走出来,觉得她问得好奇怪。
“就是、就是这个桌子摆完了,可以吃饭了么?”
孙小兰冷不丁地被反问得,都结巴了。
田大嫂和田二嫂这才觉得,可能是自己刚才失态了,忙不迭地说:“可以啦!可以啦......”
孙小兰心想:还是关外人规矩多。
她笑着喊:“舅母,娘,天福哥,天禄,你们都快过来吃饭吧。”
然后她出去带正在院里玩耍的孩子们进来。
田老太一看,怎么这么一大桌子菜?
她惊讶地说:“鹏儿,怎么弄了这么多菜?这得花多少钱呢?咱都是自己人,没必要这么浪费啊!”
陈鹏微笑着回答道:“舅母不必过虑,并没有花多少钱。
“我们村里一家人正在办喜事儿,我当时就特意安排多出来两桌酒席,以防万一多来了人。
“结果原计划的酒席数不多不少正好,多余的两桌就没有用上。
“我去买了过来,用于咱们大家族的第一次聚餐。
“正好两桌,好事成双,多吉利!您说是不是?”
田老太对陈鹏的处事能力,大加赞同。
田老太:“你安排的酒席?那你就是这个村的总管?”
田世雪:“啥总管啊,不过是给人义务帮忙筹划罢了。
“他给人当总管,处处精打细算,总想用最少的钱,办体面的事儿。
“主家当然高兴了,他回回自己累得够呛。”
田老太:“鹏儿真是太能干了,小小年纪就能统筹全局,前途不可限量呀!”
田家人也都对陈鹏佩服得五体投地。
尤其是田二嫂,更是变成了小迷妹,眼光里充满了崇拜。
吃饭的时候,田大嫂每道菜都细细地品了。
这是她回老家以来,第一次吃到酒席菜上的菜。
她做关外乡下酒席菜时,下料足,用料实在,菜码大。
大锅旺火,做出的菜味道香浓。
而她现在尝到的京城郊区酒席菜,用料少一些,菜码也小一些,讲究荤素搭配,更注重精致摆盘。
她觉得菜的做法,万变不离其宗。
只要自己潜心研究,假以时日,她就会做本地酒席了。
想到自己能靠老本行赚钱培养儿子、女儿,田大嫂瞬间开心起来......
吃完午饭,田世雪带着田老太,来到她的卧房小憩。
姑嫂二人歪在炕上闲聊。
田世雪对田老太说:“嫂子,刚才您问起我孩子的事儿,我当着孙小兰的面,没好回复您。他们两口子现在还没有孩子呢。”
“那怎么还不要呢?三十岁也老大不小了。
“小兰早点生孩子,人年轻身体好,生完身体恢复得也比较快。年轻也能够有充足的精力照顾孩子,有利于孩子的生长发育。何乐而不为呢?”
田老太以为是两人忙于事业,先不忙生孩子,所以劝道。
“谁说不是呢?她们不是不想要,而是要不了。我们也找大夫看过,鹏儿一点问题都没有,是孙小兰的身体太弱了,影响受孕,怀不上孩子呢。”
田世雪无奈地叹息。
“那就再找找别的大夫。说不定哪个大夫就可以治好呢。”
“我家陈鹏看得开得很,说能有孩子更好,没孩子他就把小兰当成自己的孩子宠着。小兰这孩子也懂事儿,俩人天天恩恩爱爱的。
“您说我一个婆婆,哪能去插嘴啊?更不能给他们压力了。”
田世雪回道。
“你说得有道理。儿孙自有儿孙福。他们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打算,咱们不能太干涉人家。”
田老太觉得有道理。
“嫂子,我也有一件想问您。”
虽然田世雪跟嫂子一见如故,觉得她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但毕竟刚刚认识,也不太敢直说。
“妹子,有话就直接问吧,咱又不是外人,不用那么拘谨。”
田老太拉着她的手说。
“我看长乐,长得花容月貌的太好看了,我活了大半辈子,也没有见过这么水灵的小丫头。一看就明显不是咱们家孩子。您说我猜得对吗?”
“哎呀妹子,啥也瞒不过你的眼睛。长乐这个名字是我临时给她取的,她原来父母给她取的名字叫金凤。她其实是我们在逃荒路上捡到的孩子。”
“金凤?金,这个姓好特别啊,我怎么好像听人说过这个姓氏......
“对了,之前我们村里有一个在宫里做太监的人,回来聊天的时候聊起过,说皇上姓爱新觉罗,皇上是满人,这几个字在满语里的意思就为“金子”,表明了姓氏的尊贵和象征意义。
“怪不得这闺女跟咱汉人长得完全不一样,很可能就是满人。
“哎呀,莫非这个闺女是皇族的人?”
田世雪自己分析着,吓得瞪大眼睛,赶紧捂住了嘴。
“看我们金凤的长相,跟仙女似的,肯定不是普通人家的闺女。
“他爹已经死了,而且是我们埋葬的。
“看她爹的穿着,是个体面人,可长相就是咱们汉族人,顶多是个有钱人。应该不是皇族吧?”
被田世雪这一说,田老太也拿不准了。
“就算她爹是汉人,她娘也可能是满人啊?”
田世雪提醒。
“对哦,金凤没有主动提起过她的娘,我们也不敢问,怕提起孩子的伤心事儿。但我问过金凤了,她说她已经没有亲人了,可能娘也去世了。”
“哎,可怜的孩子。嫂子,咱可不能亏待了小丫头,人家本来就是金枝玉叶,咱不能让她受半点苦,不然就对不住人家的爹娘了。”
“那是当然。你都不知道这个丫头有多么聪明,懂事儿,是我们田家的小福宝,全家老老少少都喜欢得不得了。”
“金凤是捡的这件事儿,你谁也不要告诉。别让孩子听见了,心里自卑。”
“肯定不告诉!这么漂亮的小丫头,我看了都喜欢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