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头蛇的基地中错综复杂,自从被“拆穿了”后,夏油杰一直沉默不语,只有时宁快要走错路的时候才会出声提醒。
就这么七拐八拐的走了十几分钟,时宁在一扇银白色的大门前停了下来。
大门很结实,看上去不像是时宁能够打开的样子,她举起夏油杰,将他的头对准大门:“你既然是特级咒术师,一定能够打开它吧。”
夏油杰一反常态,他没有和时宁呛声,也没有阴阳怪气的挖苦,他只是以一个平静的语调到:“那就需要宁宁先同意我恢复人类的身体了,毕竟我现在只是一只狐狸。”
平静的外表下是熊熊燃烧的怒火。
身为狐狸,夏油杰的嗅觉比起人类来要灵敏太多,不管是时宁,还是她身边的哪个同伴,虽然力量不尽相同,各自也有着不同的气味,但不知为何夏油杰总能从其中嗅到同一种味道。
那是类似于树木的清香,闻一下就能让人感觉神清气爽,精力十足。
顺着熟悉的味道,被时宁无声下达了众人的夏油杰找到了这扇大门前,其中,还夹杂着似乎经过了过滤的,极淡的血腥味。
不管在哪个世界,不管是什么时候,拥有特殊能力之人,咒术师从来都是被排挤,被欺辱的对象。
这些恶心的,该死的,可恶的猴子。
“我同意。”时宁眼都没眨一下,毫不犹豫的同意。
乌黑色的光芒笼罩在小狐狸的身上,光芒骤然拉长,夏油杰衣衫整齐的站在原地。
黑色的高领毛衣,黑色的裤子,黑色的鞋,黑色的头发,衬得夏油杰整个人都阴阴沉沉的。
两拳下去,实验大门就被砸开了一条缝,刺耳的警报声在空荡荡的基地中回荡。
等到夏油杰把大门打开的时候,时宁第一个进去。
专业的仪器在不停运转着,对中间放着一个巨大的培养罐,营养液漫过安放在里面的少年,嘉明身上连接着无数根管子,正在闭眸沉睡,呼吸平稳。
时宁紧张的上下打量着嘉明。
飘在培养罐中的嘉明一丝不挂,不过时宁并不在意这个。
没见到嘉明的时候,她的大脑中对他没有任何的印象,甚至如果不是来到了这个世界,她甚至不知道还有几个同学在这个世界。
而当他们不记得嘉明几人,即便能够成功回家,也只会得到任务失败的结果。
培养罐被打破,液体如流水般涌出,嘉明只感觉自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感受到周围环境的变化,嘉明这才慢慢转醒,暗金色的瞳孔对上黑色眼睛,其中的担忧和关心让少年愣了愣。
无数被封锁的记忆冲出牢笼,总算知道自己是谁的嘉明一把抱住时宁。
“宁宁,这么快就找到我了,辛苦你了。”善解人意的少年轻声道。
这才是嘉明。
他人情,他客观,他会为给别人添的麻烦而道歉,她……那么好。
时宁的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嘉明的发旋,像是要透过这副少年身躯看到其中感动的一塌糊涂的女孩儿。
“嘉明小先生,这种场合最好还是穿上衣服哦。”
从隔间找到一件研究员遗落的白大褂的夏油杰双手背后,笑容温柔,极其温和。
后知后觉自己身上凉飕飕的嘉明愣了愣,他的脸迅速涨红。
虽然他的内芯儿是个女孩儿,但因为每次在营养罐中醒醒睡睡的时候都是一丝不挂的,这也导致他习惯性的忽视了自己没穿衣服的事实。
等到嘉明换好白大褂,时宁才主动上前,抱住嘉明:“我这么晚才找到你,很抱歉。”
嘉明将头埋在时宁的颈窝处,那里很快漫上一股湿意,良久,少年的声音闷闷的:“……我回来了。”
时宁弯了弯眼睛,语调轻柔,像是生怕惊起落在指尖的蝴蝶一般:“欢迎回家。”
『嘉明已加入聊天室』
因为断网许久而沉寂的聊天室突然刷出来这样一句话。
***
“喂喂喂,你就打算这么关着我了?”半透明的禁闭室内,达达利亚正坐在床上,满脸的不爽。
他身上的伤口得到了妥善的处理,但这也让他基本上被包成了个木乃伊,勉强做起来都费了老大劲儿。
而他现在正在通过安装在床旁边的通讯器说话。
这玩意儿联通了隔壁同样被关着的人。
只是里面的人和他不一样,是自己主动进来的,听他和聊天频道里另一个老人的对话看,就是他把达达利亚关在这里的,顺便也让老人把自己也关在了旁边。
“等你恢复正常了,自然会放你离开。”沙哑的,如同喉癌一样的声线在通讯器中响起。
恢复正常?
达达利亚烦躁的又换了个姿势:“说真的朋友,我们现在就只能躺着?没有什么好东西吗?比如陪练的人或者机器也行,我快要发霉了。”
达达利亚是个战斗狂。
这是蝙蝠侠关起自己两天后意识到的事情。
他的身体,意识都在被黑雾影响,暴躁和疯狂的破坏欲不断在心中翻滚,光是控制住自己别那么暴力都花费了他不少时间,更别提处理情报了。
所幸第三天的时候,他的情况好了不少,这才有心情研究旁边的房客。
而刚刚的请求,是蝙蝠侠从开始记录到现在的第一百三十二次请求战斗了,就好像不管受到多么严重的伤,只要有战斗就可以全部忽略一样这是个战斗疯子,偏偏他的战斗意识和反应速度应该是很好的。
而他和时宁相同的出现方式,让蝙蝠侠觉得他们是一起来的。
整个哥谭的动向都在蝙蝠侠的手中,他不可能放过时宁刚刚出现在这个世界时的情景。
“你可以睡觉。”蝙蝠侠沉默了片刻,给出了回答。
“兄弟,虽然我很佩服你的意志,但你现在是在适应魔神残渣的影响吗?”
达达利亚的话并没有让蝙蝠侠的呼吸变化:“它们在影响我的判断。”
所以必须逼迫身体适应它们的影响,直到他可以在这种环境下做出不被影响的,正确的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