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回一次顺天府,林川所谓的准备,当然是好好休整一番。他先去庆寿寺看了看老和尚与老道士。姚广孝与席应真已经重归于好,每天有空就下下围棋,没空就修行的修行,忙公务的做公务。
等林川来到庆寿寺时,老和尚不在,跑去皇宫验收刚到的石料了,按照朱棣的要求,这修建城池的每一块砖,都要刻上运来的位置,负责监制的人名,外加年月日,如果出现了质量问题,哪怕百年之后,也能抓了他的三族挨个砍头来问责。
席应真见到林川时,眼睛都亮了。今时今日的林川气息截然不同,已然突破了第六重天,算是徒弟超过师父了。
“林同学气息为何如此浮夸?你去了一趟乌斯藏,整个人都脱胎换骨了一般!”席应真兴奋不已道。
“我见到了宗喀巴,他人怪好的,帮我突破了九天的第六重天,不过他的元气耗尽,估计快噶了吧?”林川简单明了的说清楚了情况,“师父,算我提醒你,第六重天你最好别进去,就你这身板经不起折腾的,里面住着你所谓的仙人残念,那玩意是真杀人的。”
“坐,喝口热茶。”过道的矮桌前,席应真招呼林川坐下,为他倒了一杯茶水,也不知林川的提醒,他听进去了没有。
“都快9月了,顺天还是这么热,你要不要冰块?我托人给你送一些过来?”林川对于这个实质上的师父,还是很尊敬的。
“真没想到,过去在地窖里得见你时,就知道你是金鳞,非池中物。而今天再与你对座,你已经压我一头了。”席应真叹息端起杯来。
“九天这玩意练起来,其实也不是什么好事,越靠近神,越觉得人命不过是他们的玩具。”林川回想起了烛龙那狰狞的笑容。
“……”席应真没有说,但在他看来,除了再见一遍仙人,人生已经没有什么遗憾的了。
看望完了自己的老师,林川又是跑到了时之沙品茶屋。沈青萍与夜隼从乌斯藏回来,已经完成了店铺搬迁。
沈青萍是会选位置的,她选在了廊房四条的正门口,搭建起了自己的小店,并且一连买下了十间门面,房东都笑得合不拢嘴了。
虽然朱棣已发布迁都令,大量的商贾提前来到京师抢占铺面,但此时的廊房四条并不算太受待见,主要因为街面窄小,有的是斜街胡同,原住民多,脏污纳垢,小偷地痞流氓比瓦片还多,治安很差,所以外来商贾多不喜欢扎根于此。
但沈青萍与夜隼可不怕这些,最重要的是,再过4年,这里就会开始大兴土木,而它未来的名字叫“大栅栏”。
在这里拥有十家铺面,睡着了也要笑醒的。夜隼很是满意这地界,收拾好就开门做生意了。只可惜时之沙还保持着预定接待的习惯,偌大的店铺并没有多少食客,更显清闲。
等林川来到此时,发现店里依旧有一张属于他的专桌,不过那桌子不是空的,刘一手正坐在那里吃着薯条,喝着咖啡。
“你比我还会享受啊!”林川笑着走进店里,坐在了刘一手的对面。
“你小子终于舍得来啦?”刘一手并不意外林川的出现,毕竟他昨天才在来时的路上,召开了定期回家同好会的线上会议,那时候他距离顺天府也已经不过几十里外了。
“舍不舍得都要来啊,有活要干。”林川边说边招手唤来了阿珠,也是点了一份炸鸡套餐,居然要价10两……林川下单的时候手都在抖。
夜隼的解释很简单,这钱你8成是付台位费,1成是付服务费的,剩下的才是餐费。况且现在她们两姐妹为了在顺天落脚,身上的小钱钱几乎快用光了,急需大佬输血。
“那么多钱也用得完?你们买啥了?”林川汗颜,在他的记忆里,夜隼加沈青萍,最少也能掏出100万两银子来,不说富可敌国,也是够上大明福布斯排行榜了。
“来了就是买铺子,调整周边的商业环境。再来我们这种弱女子需要买座宅子住吧?一些食材质量太差,我们还要买几个工坊,专供我们使用吧?”夜隼说得头头是道,林川只觉这堪称商业鬼才的逻辑,因为要有优质的牛奶,所以自己开了个养牛场。
反正在沈青萍的扶持下,时之沙的商业版图也算慢慢铺开了。后来听沈青萍解释,其实她们也还没穷到只剩产业的地步,主要是流动资金有点短缺,不过她们已经向明联储提报了贷款的业务,用抵押的形式,一口气就能拿回10万两的大明通行宝钞来,足够她们撑到资金回笼了。
林川这么慵懒的在店里待到了晚上,闭店还没有走。沈青萍也是心领神会的关上了门,几位同僚又煮起了火锅,边吃边聊。
“皇上派我去鞑靼,救巴噶木出来。”林川说出了自己的任务。
“不去。”三人异口同声道,他们就是想安逸,这辈子就混吃等死就好。
“没说叫你们去,我只是纳闷,鞑靼啥时候突然支棱起来了,居然杀了瓦剌可汗和太师,还把巴噶木给抓了,没废一兵一卒。”林川还真想看看阿鲁台是怎么办到的。
“阿鲁台不是手握一支萨满教的法王吗?上次在京师还打得你挺惨的。”夜隼帮林川回忆了一下。
“靠,突然想起来了,赛娜尔雅估计也在那里……”一想到自己这个小姨子,林川不由头皮发麻。上次他废了她的一双眼睛,梁子算是打不开了。这次要在鞑靼遇见的话,那还不鱼死网破也要杀个你死我活?
“你打算带多少人过去?”夜隼好奇道。
“皇上让我悄悄地进村,打枪地不要。我只带了老六队一行,还有上次你见过的红毛小子。”林川则将于谦留在了土家堡坐镇,一共也就6名手下,有男有女有黑人有红毛,真是政治正确。
“林川……”沈青萍突然想起了一个可怕的事情,那就是唐赛儿的耳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