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堂大门洞开时,光线昏暗,烛光摇曳,给人一种阴森的感觉。墙壁上挂着古老的宗教壁画,描绘着圣经中的故事,然而,这些壁画在微弱的光线下显得模糊不清。
西奥多尔. 斯汀贝霍特主教的身影越来越近。每走一步他粗重的喘息声就在空旷的教堂里回荡。
伴随着他越走越近,我可以看到他松弛的皮肤,以及那足足有两米二以上的巨大体型,更看到了大批有些晶格状复眼的天蛾人跟在他的背后。
斯汀贝霍特主教站在我的面前,他那张脸就像是一大团黏糊糊的东西勉强挂在颅骨上似的。
起先他看到似乎有些不屑,那表情就像是一个黑帮教父,在看一个手里握着他的勒索信,乖乖让他予取予求的傻瓜。
可当他的余光瞥到面红耳赤的天蛾人佣兵们逡巡的目光在我身上打量,斯汀贝特主教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他的眼神中闪过的居然是强烈嫉妒和愤怒斯汀贝特主教的脸色开始变得铁青,他的眼神像极了一个撞破老婆老婆偷吃,但是一时还不敢发作的丈夫。
我身边有18个Θ自然不可能惯着他和他身后那几十个伪装成嬷嬷的天蛾人,于是我装作无疑是的轻轻摩挲了一下自己用蜡封起来的泪腺。当人形蛾的信息素在空气中弥漫开来的时候,本能已经让那些天蛾人佣兵,开始用那种以反关节的方式,像是一只只蚂蚱那样匍匐在地。皮肤已经开始剧烈且有节奏的震颤起来,拍打出求偶的信息。
这些是上不得台面的天蛾人,我自然没必要紧张。更何况我身后还跟着18个随时准备动手的Θ。让Θ以夏薇为对手拉开架势练练,是不现实的。可除了至高者夏薇之外,Θ基本把大多数天蛾人的Grandwarden都视为可以被她一击必杀的垃圾。
看他那副苦主的样子,是个人就猜出他养这群天蛾人,估计这主教不仅仅是让她们做自己的保镖,估计还有什么“增值服务”之类的。
不过我也不关心这些,因为这些天蛾人对于族群来说都是可以舍弃的“残次品”,她们要么是喝神之泪打破生殖隔离和其他什么东西生出来的古神子嗣,要么就是太弱而被部落驱逐的弃儿。
那位“苦主”主教,让出一个身位,随后微微欠身就当是鞠躬,引领着我们快步穿过走廊,准备去二楼谈一谈。当Θ走过那些印着圣徒模样的彩色玻璃时,那些圣徒画像纷纷发出阵阵不堪重负的声音,从眉心开始碎裂,最终“哗啦”一声被震碎。
伴随着彩色玻璃落地一道道金色的光柱瞬间射入教堂的走廊。我和Θ并没有丝毫的迟疑,就那么踏着地上的玻璃碴继续走向二楼。
当我们都到了那个房间的门口,他并没有按照规矩以接待教宗那样匍匐在地。只是深深地鞠了一躬,而且看样子也没有亲吻戒指的打算。
虽然我也知道礼仪的重要性,更知道作为天蛾人的尊主,根据五百年前夏薇和教廷的协议,天蛾人的至高者是可以享有和教宗的同等权力的。
但我也知道这家伙就是代表庇护六世来和我谈判,这位主教的礼仪应该维持怎样的程度,估计也是被教廷严格要求的,既然没有Kissing the Ring 估计也是一种谈判策略。毕竟那份协议是五百年前,天蛾人和人形蛾内战后签订的,而那时候人形蛾已经灭绝,所以是否对天蛾人尊主亲吻戒指,那就是协议的空白部分。
不过庇护六世派这种家伙来,本来就存在教廷的挑衅。如果我真的完全要是一味迁就,那他们也会更加放肆。于是我淡淡的说了一句,“我会把您今天的态度,完完整整的转告罗马,届时我方将根据回函重新评估双方关系。”
那位主教只是轻轻推开房间的大门,对我勉强维持了一个礼节性的微笑。而我也走进房间选择一张椅子坐了下来,静静地看着那位主教。
而这个国际外交的业余选手,居然和我修起了闭口禅。只是静静的站在我的对面俯瞰着我。
这时我感觉到心里微微一震的同时,Θ-7以她特有的共振方式,“主人,这个主教的体内灵体很精纯,没有巫术使用者的痕迹。不过并不影响我杀他,要动手吗?”
好吧,有着十三岁叛逆期少女心灵的Θ-7这么不计后果吗?Θ-3打算在布鲁塞尔街头猎巫,Θ-7干脆就打算击杀大主教了。即使是黑帮电影也是听对方说了什么再动手啊,哪有一言不合就杀人的?那股网络劣质爽文的味儿也太浓郁了吧。
我并没有急着回答Θ-7的话,而是微笑着看向对面的斯汀贝霍特主教,“在我邀请您坐下之前。您最好是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您到底邀请的是天蛾人的尊主还是龙国领袖。”
他沉默了片刻,随后用他低沉的声音说:“我希望这只是西奥多尔. 斯汀贝霍特主个人和武廿无先生的一次私人对话。”
我被这家伙差点逗笑了,他能和我谈什么?谈谈怎么把亚罗斯瓦夫·科梅迪恩斯基杀了还让我善后?但我的时间很充裕倒是不介意这个小丑在我面前说两个笑话。
我示意Θ-4把椅子搬过来,可是很显然选错人了。只见Θ-4对着远处那把厚重的椅子微微张开手指的瞬间,那把用黄金铸造了四条金腿的椅子,就像一发呼啸而来的炮弹那样,以惊人的动能裹挟着一股强风,最终稳稳的落在Θ-4的手中。
主教大人被Θ-4的这一手吓了一跳,这倒不是隔空取物有多可怕,那是因为Θ-4隔空取物的过程中是真的在30米的距离发出了类似于一门155mm火炮离膛般惊人的初速,以一门m777榴弹炮为例,他的初速是827米\/秒。
初中生都知道E=v\/a,m是马赫数,v是827这个速度, a则是标准大气压下的声速,这样一发炮弹的冲击力就是827÷340=2.(马赫)
而那个椅子的四条腿每个都是纯金铸造,按照黄金密度19.32g\/cm3计算,那些如拳头粗,且有小腿长度的椅子腿每条保守估计是体积约1000cm3,那么单腿重19.32kg,四腿总重77.28kg。被天鹅绒包裹住的黄金座板与靠背,他的总重量绝对不会低于116kg。
再说个更惊人的事,那就是她是瞬间接住椅子的,那就是小学生都会算的30÷827=0.0(秒)。
再看看椅子完好无损,那么就要利用到初中生都知道的牛顿第二定律,即F =mxa,那么椅子承受的净力就是牛,而椅子承受的就是确是1163G,椅子材质当然不是什么振金,只是普普通通的黄金。
这倒不是力会凭空消失,那是因为Θ承受任何攻击或者力的时候,因为她们是四维生物类似于一个克莱因瓶那种内外不分的结构,所以每次都是以120年为一个整体来分担,120年除以0.0秒那么就是一百零四万亿三千一百八十五亿零五百零五十二个Θ在承受这股力量。
这更不是魔法,而是四维生物在三维时空平平无奇的经典力学。Θ-4视网膜上流转着克莱因瓶状的光纹,她的存在态正在时间轴上展开。
主教看到Θ-4周身浮现出年轮状的光晕,那是三维观测者对时间叠加态的拙劣映射。当椅子最终静止时,Θ-4直接把椅子重重的放在主教大人背后,以最轻蔑的态度说:“坐吧。”
那小表情似乎是在说——“狂悖的蝼蚁,给我男人行礼是你的荣幸。”
那位主教大人摆摆手示意他手下的人都离开。我也笑着摆摆手示意Θ-4出去玩。最后屋里只剩我和Θ-1这个看起来五十多岁的女人,此时的Θ穿着一身版型贴身的套装裙,手里拿着一个笔记本和一支钢笔一副翻译的模样。
主教大人不仅皮肤很松弛,眼神有也因为刚才的见面礼弄得有些涣散,他似乎调整了一下情绪,随后说低声说:“尊敬的天蛾人尊主陛下。以目前的情况来看,科梅迪恩斯基主席的情况可能不太妙啊。对此您有什么看法?”
我心说:“我呸,这还用你说。”
可我还是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哎,主教大人节哀,科梅迪恩斯基主席目前生死不明。也许他吉人自有天相呢?”
我这句话当然也并不是在故意和他抬杠,而是和他讨论亚罗斯瓦夫·科梅迪恩斯基应该怎样在公众面前死。这说法可就多了,可以是实话实说,那就是在专机里被一个安保人员勒死的。也可以说是被巫术或者黑魔法杀死的。
那位肌肤蜡黄的主教大人,揉了揉他自己松垮垮的下巴,幽幽的叹了口气:“您说的在理,虽然大家都在竭尽全力的救他。可大家总要为最坏的可能做好准备啊。我觉得吧,科梅迪恩斯基主席是一位殉道者。”
所有人都竭尽全力“救他”,可他还是死了。这国际上的事儿是真恶心,你敢以身入局,别人就敢把你大卸八块,而且还给你安上个殉道者的名头。
我都无奈了,估计明天我去GpA 开会,各国领袖都在那儿装傻。甚至有可能,每个人都嚷嚷着给亚罗斯瓦夫·科梅迪恩斯基报仇。不过心里想的都是,怎么借助这件事多捞好处。
“殉道者啊... ”我说到这里的时候对着斯汀贝霍特主教身上上下打量了一阵,“我怎么觉得,殉道者仅仅是一个世俗之人不太够呢?”
斯汀贝霍特主教知道我是个小心眼,而且我只是开出让他死这个条件,那么教廷真的就赚翻了,赢麻了。毕竟一个主教的性命能换我这个天蛾人尊主和世俗最大政治实体领袖的支持他们猎巫,这当然是个一本万利的买卖。
只见那位主教大人微微颔首,随后用他那沉闷中略带沙哑的声音说:“我会自愿给您一个交代,而且包您满意。”
我盯着主教松弛的下巴,指节不自觉的微微捏紧。现在我总算是明白了,这个老东西就是作死,让我想杀了他。而我顾及身份所以大概率就是和教廷交涉,而他那条命就是教廷凭空多出来的一个筹码。
我一字一顿的说:“你这是在玩儿火。你的命在这种人道主义的大事上,根本就不值一提。你知道我的默许会死多少人吗?”
主教听到我的话,似乎表示赞同,但还是说道:“您作为龙国的领袖以及天蛾人的尊主真的不适合做猎巫这件事。”
猎巫这件事怎么说呢?很重要,非常重要,关系到整个人类的安全,可是也一点都不重要,因为谁冒头谁就是那个傻逼。
这倒不是因为巫师有多逆天的灵能,而是大多数巫师不光是人类的模样,而且容貌和身材远超常人。也许很多人会觉得,国际间不是只有赤裸裸的利益博弈吗?猎巫不是全人类都很重要的事吗?为什么大家都和一本拖拉拉的破小说似的,磨磨唧唧持续好几万字。
结果拖拖拉拉老半天,就不疼不痒的打了一次大规模战争和一次小规模冲突,结果不光雷根斯堡那一次是人家教宗庇护六世手下的塞巴斯蒂安. 奥伯基希那打的。至于击毙那个亨利. 哈扎德. 布莱克伍德,虽然布鲁塞尔的宪兵参与了,但其实还是人家教廷的安德烈神父做的。
各国底蕴不如教廷吗?是也不是。还要回顾到那个“傻逼”理论。因为民众对各个政治实体的预期和对教廷的预期不一样。人们怎么期望各大政治实体呢?廉洁,维持社会稳定;发展经济,让人们吃饱饭;有去抓鬼,或者带着他们的老公和儿子去抓鬼或者抓巫师这个选项吗?——没有,绝对没有,所以谁做谁傻逼。
并且一旦出现伤亡后,再有人扇阴风点鬼火,宣传“巫师其实也没有那么坏。”
那么参与猎巫的领袖,就会变得里外不是人。而亚罗斯瓦夫·科梅迪恩斯打破了这种政治平衡和各国之间的默契,所以大家都去“救他”。你猜他真正的死因是什么——在专机里被人活生生勒死的。
教廷是圣人吗?不是。
教廷没有参与谋杀亚罗斯瓦夫·科梅迪恩斯基的嫌疑吗?也不是。
这就是一个民众对教廷预期值的问题,假如教廷都不能灭掉巫师所以教廷也就没有存在价值了。亚罗斯瓦夫·科梅迪恩斯基如果让世俗也参与猎巫,那就是动了教廷的利益。
庇护六世虽然是个君子,但不代表君子就没脾气,更不代表其他大主教或者神父就没有脾气。所以说,科梅迪恩斯基主席是谁弄死的不重要。他做了什么才被弄没的很重要。
虽然猎巫会有一系列的麻烦,可主教的一条命就想换我的默许,纯粹是想屁吃,他们想猎巫,我却想要整个教廷。因为如果放任教廷在欧罗巴大陆做大,对我而言也很麻烦。
西奥多尔. 斯汀贝霍特笑着拿出一份协议上面写着《牧羊人协议》,随后他笑道:“我们当然知道您是和务实的人,我们可以为您签一个《牧羊人协议》。而您可以选择一个您的子孙继承教宗之位,一旦协议签署,我们在庇护六世陛下驾崩后不推举协议上的人成为教宗,那么我们所有修士都会承受这份协议带来的诅咒。”